卿宝正想说不介意,拓跋修主动站出来。
“盐这东西,我来提供。你们每个人都有出力,卿宝就更不必说了。她光站在这儿,就能让大家收获最多的麻雀。我什么都没有做,既然如此,我提供盐,表示我也出了一份力。”
狗蛋大佬有些为难:“这……”
这位少爷高贵冷艳得很,吃他家的盐,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怎么,怕我家的盐有毒?”拓跋修也不跟狗蛋客气。
他的本意是调侃一句,奈何他这人的性格安静内敛。虽不至于冷沉着脸,却也不大爱说爱笑。给人的感觉,不是那种亲近随和的气质。
这里狗蛋大佬的犹豫,不是没有原因。
狗蛋大佬连忙摇头摆手:“我不是,我怎么会这么想呢?想毒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得到毒的。何况我们都是普通的乡下孩子,哪用得着少爷费心下毒?”
狗蛋大佬认真且又着急忙慌的解释,使拓跋修听了个无趣。
卿宝觉得小哥哥着实没啥幽默感,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好,看把狗蛋大佬吓成什么样了!
拓跋修将手举高,打了一个响指。
待他将手放下来后,就背着手站在原地,亦不见挪动脚步。
拓跋修察觉到狗蛋和卿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
他不由得略微挑眉问:“干嘛这般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花?”
“小哥哥,卿宝去给你跑一趟,回去找昌伯拿盐。”卿宝认命的决定给小哥哥跑腿。
小哥哥高贵冷艳,跑腿的活儿不适合他。而她内心里是真正的大佬,想得开,跑腿什么的,无所谓。
“回来!”
团子行动快,话落,就发动土豆腿。
得亏拓跋修了解她,当团子的土豆腿一迈,拓跋修立马拽住她。
“已然有人去取盐,咱们刚才抓麻雀累了,我便让人去拿了。放心吧,比你的小短腿快,不一会儿就能拿过来。”
卿宝疑惑的歪着头看小哥哥,下意识的将食指放到嘴边。
不过在小食指触及嘴唇的那一刻,她立即甩开手。
卿宝大佬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不能含手指头。
拓跋修看在眼里,暗暗点头。
他自诩是教导卿宝的小夫子,在卿宝说话绕舌头时,就三天两头给她念书。对于纠正卿宝含手指头的动作,他自认为功不可没。
他哪里晓得,卿宝大佬是自己强迫自己,将生理性的陋习改正过来。
但拓跋修不知情,不妨碍他内心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卿宝等着吧。”拓跋修笑着摸摸她头顶的草丛,却猛然想起,她是一个小姑娘!心里有点儿别扭,便将手收回去。
狗蛋大佬摸摸头,对小少爷让人取来盐一事,实在费解,但他不敢问。
话从他嘴里问出来,好像故意找他要盐似的。
不过小少爷既然说累了,得给他和小老大找个座位歇息。
狗蛋大佬左看右看,也没能找到让人舒适的“座位”。
这边,卿宝哒哒哒的跑去草垛扯干草,拓跋修跟着走过去,奇怪的问:“卿宝在做什么?”
“小哥哥累了,卿宝要用干草铺地面,给小哥哥坐。”
卿宝心想,小哥哥请大家吃盐,说明小哥哥融入了这个大集体。她得好好对待他,让他感受到集体的温暖,以后就会更加积极参加集体活动。
拓跋修心下感动,便没有袖手旁观,也帮着扯草垛上的干草。
尽管他可以让躲在暗处的人找来椅子,但是此刻,他不想这么做。
热情四射的团子,扯干草都那么来劲,那么开心,他忽然也很想参与其中。
狗蛋见拓跋修如玉的双手也去扯干草,顿时觉得,这个小少爷也并不是那么高高在上的嘛!
拓跋修与卿宝你扯一下,我扯一下,扯的热火朝天。
这都还没够!两个人觉得草垛软软弹弹的,似乎很好玩,便都爬上草垛的顶端。
狗蛋大佬走上前,想提醒他们小心些,不料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头顶就有铺天盖地的干草洒落。
干草如雨下,狗蛋大佬被干草洒了一身。
幸好干草虽然有很多草碎,但经过烈日的长期暴晒后,有阳光清新的气味,不会让人觉得脏兮兮。
狗蛋大佬无奈的退出二人荼毒的范围,抬手将头发上的干草碎屑扯出来。
几乎一个成人高的草垛上,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就是可怜了草垛的主人!
不知道被草垛的主人发现,他们家辛辛苦苦扎起来的草垛,变得混乱不堪,得气成什么样?
站在草垛上的两人浑然不觉闯祸,好像玩比赛游戏一般,你扯一把丢下去,我扯一把丢下去……
阳光下,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子玩的十分尽兴,笑眯了眼,咧开洁白的牙齿。
这是狗蛋第一次看到拓跋修笑得如此开怀。
情如亲兄弟的画面,久久的留在狗蛋大佬的心中。即使岁月漫长,也不曾消退半分。
此后,他再也看不到,他们兄弟俩一起玩闹得如此开心的情形。
因为后面卿宝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卿宝,够了吧?”狗蛋生怕他们把人家的草垛薅清光,及时出言提醒。
他不敢喊高贵冷艳的拓跋修,生怕招来一顿冷然的漠视。
好吧,他虽然没有被这般对待过,可隐隐觉得还是不要招惹富贵小少爷的好。
卿宝玩的正高兴,哪里愿意停下来。
“不,还不够!卿宝要扯多一点下来,要给其他辛苦的小弟们坐。”
狗蛋大佬满脸无奈,如果要给所有的小弟铺着坐,那得将半个草垛劈下来。
“我们不需要坐,我们都是直接坐地上。”
如果不是你们俩整日里干干净净的,他也不会寻思给他们找座位。
眼看着地上落的那一大把干草,狗蛋大佬心想,若是被桂花婶瞧见了,还不得被她骂一脸!
“真的足够了!卿宝,小少爷,别把人家的草垛给扯光了啊!”
狗蛋大佬没有玩出汗,却急得满头大汗。
拓跋修看得出来狗蛋着急,尽管不晓得为什么,倒也识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