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迎春一边苦恼地寻思着,一边无意识地绞着自己乌黑的长辫子。
她的脑海里不知不觉浮现某些画面,比如第一次见面,撞进他结实的胸膛;自己腿受伤,好几次险些摔倒,多得他扶着。过程当中,不可避免的,有一点儿的肌肤接触。
还有他看着自己时,大胆且不同于旁人的眼神。
而自己对他,似乎也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那是喜欢一个男子的感受吗?她没有喜欢过别的男子,也不晓得那种,时时让她心里跟蚂蚁挠痒痒一样的感觉,是否就是倾心?
但有一点,她十分肯定,那就是她不讨厌他,更不反感他。
苏迎春突然双手捂脸。
噢噢!该不会就是那些一点一点的小接触,让他看上自己了?还是说,在这过程当中,令他产生某种错觉?
哎呀,男人心,海底针。苏大姑娘想不通!
良久,苏迎春的心情平复下来,看看远处的鸡蛋黄夕阳,想起家中正事,还没有做晚饭呢,便急匆匆转身就要回家。
却猝不及防地,看到那个令她的心湖再也没法平静的男子。
“苏大姑娘。”梁俊唤了一声,同时上前一步。
omG!好戏正式开锣!
后面的吃瓜群众小卿宝,内心控制不住地呐喊。
她的一双小手手捂住小嘴,生怕这张小嘴嘴发出不合时宜的动静,只露出一双扑灵扑灵的大眼睛。
拓跋修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奶团子这可爱的举动,倒是取悦了他,唇角微微勾勒出笑意。
刘昌也很好奇,梁俊那样的人,能说出什么情话来。
言归正传,梁俊第一次喊人家苏大姑娘,用的大概是他这辈子前所未有的轻柔语气。
苏迎春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梁俊生怕将人吓跑,只好站在原地。
“你,你为何也在此处?”苏迎春猜到,他也许早就跟着自己过来。
她很清楚,凭借梁俊的实力,想要追踪一个人轻而易举。
“你方才从屋里出来,我便一路追你到此。我看你好像在想事情,便没有打扰。”梁俊的一双眼睛如有实质,透着丝丝缱绻,落在苏迎春身上。
那种不自在的酥麻感觉又来了。
苏迎春下意识的躲避,眼神不敢对上他的。
“我,我想完事情了,现在要回去。”
苏迎春说罢,就准备越过他往家里走去。
她的目光计算着路线,特意偏移一些距离。
可是在经过他身边时,依然有点儿心跳加速,刻意保持距离的作用貌似不太大。
当与梁俊在同一条平衡线时,苏迎春立马走不动了。
因为高大冷的男子竟然不顾男女有别,大掌一把握住她的手肘!
他自己武力值爆表,苏迎春自知比不过他一根手指头,当他拉住自己的时,苏迎春不得不停下脚步。
“我之前在屋内跟你阿娘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梁俊逼问。
苏迎春立刻羞红了脸。
这人没脸没皮,之前在大家面前这么说,如今又来问她,不晓得他懂不懂羞字如何写。
“你是听到了才跑出来的吧?”虽是反问句,梁俊却十分笃定。
苏迎春情知躲不过,这人一看就十分具有攻击性,目标明确。此番追出来,肯定是要寻求一个答案。不达到目的,决不罢休的那种。
苏迎春认真想了想,略低头,眼神忍不住瞥向他:“你可知,你要和我在一起,是要入赘的。”
苏迎春说这话时,娇俏的眼神儿注视着梁俊的一举一动。
成为赘婿,是一个男子的耻辱,他肯定不乐意吧。
梁俊的第一反应是面露狂喜,她这么说,是不是代表她接受自己?
苏迎春怔忪了一下,他怎么满脸喜色?没有一点愤怒?但凡正常的男子一听到要自己入赘,几乎都非常生气。
梁俊不知苏迎春的所思所想,下意识朝前踏进一步:“没关系,我不介意。打我记事起,我就是一名孤儿。幸得师父收养,随了师父的姓氏。不过我师父的徒弟众多,不差我一个姓梁。咱们俩成亲后,孩子姓苏,没问题。”
苏迎春脸蛋已经跟红彤彤的苹果没两样。
她没看错,这人就是没皮没脸。他们之间八字没有一撇呢,就说到孩子。
不过……
听着他这一番话不似作假,又认真看了看他。抛开他吓死人不偿命的冷煞气场,其实他长得也算颇为好看。
这么一个高大冷的男子,当真不介意当赘婿?
想到刘媒婆给她找的那些对象,一个个寒碜极了。一一细数过来,竟然是他长得最为周正,也颇有才能。
那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炫丽飒爽,不知得迷倒多少姑娘。
如果梁俊得知自己数次拿轻功耍帅,终究入了苏迎春的眼,想必十分高兴。
苏迎春思索良久,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压制不住的喜悦。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大石,仿佛被他三言两语给挪腾开来,有什么变得轻松起来。
如果非得要在刘媒婆找的那些歪瓜裂枣和梁俊之间做选择,是个傻子都晓得,当选眼前这名男子。
只是她还不能笃定,他的真心有几分?
“以后若成了一家人,也就是说,你成了我的……夫君,”苏迎春红着脸,仍然坚持说出来,“是要住在我家,听我的话,以我为主,陪我一同守护我的家人。你能做到吗?”
“这自然没问题。我听一位叔伯说过,成亲后就是要听妻子的话,处处以妻子为先,这样的夫妻生活最为和美幸福。”
“虽然我早年间攒够银子,在京城买了一处宅子。不过用不上的话,可以租赁,那里地段好,每个月能赚几个钱。”
“再者,你的家人,从此也是我的家人。守护家人,是我该做的事。你大可放心,凭我的武功,天下没几个人敢欺负到我梁俊头上来。”
梁俊说得头头是道,倒是苏迎春听得一愣一愣。
缓了一会儿,苏迎春按捺住内心的窃喜,毕竟口说无凭。阿娘曾经说过,男子的甜言蜜语最听不得,左耳进右耳出便好,当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