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看不出,你还有这姿色呢?”
贺寂州在两人之间左右打量,哪里看不出来薄时漠眼里的情意绵绵,只可惜陆相挽眼里的神情分明就是冷漠的,那一眼比起看情人更像是看着陌路人,冷漠生硬,示威。他出言替薄时漠把话说了,虽然他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那不重要。说话的时候,连着眼里都是笑意绵绵的,这是贺寂州真心赞赏,陆相挽看的出来。
她对自己的装扮有信心。
不过陆相挽还是习惯不了和凌夏浔这么亲近,哪怕是做戏也忍不了,她现在只能浑身僵硬站在这,不过她聪明,就故意借着给贺寂州回话当做明面上的遮掩往前走一步理所当然得从凌夏浔揽腰里走出来。站在贺寂州的面前,靠着脸上妆容的缘故,笑得很明艳。
“相比较而言,我还是觉得贺太太更漂亮。”
贺寂州当然觉得许懿漂亮。这还用陆相挽说,不过她这句赞美深得贺寂州的心,嘴角咧着,越咧越大,自顾自还笑得开心。看着陆相挽的眼眸都成了星星眼。
“那是。”
他可得意。像可爱的狐狸摆弄尾巴。陆相挽此时要是什么也不想,也觉得他的表情傲娇得很可爱。
话也说过了。凌夏浔也没什么空闲工夫让他们闲聊,走近几步特意在薄时漠的注视下拉过陆相挽的手,抬手指着宴会布置的桌子请各位坐下。
“请坐吧。”
薄时漠漫不经心走在所有人的身后最后一个落座,但大家都默契地把陆相挽对面的位置留给他。他随意坐下,就那么明目张胆地盯着对面的陆相挽,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陆相挽倒是目光躲闪,宁可偏头看着凌夏浔,也绝不正视前方。
“今天的菜单都是内人订的,大家随意。”
贺寂州的眼神就是不得安生,瞧瞧薄时漠的眼神,又去看看陆相挽在干什么,耳边时不时就是凌夏浔开口闭口内人内人得惹人烦。以前这么不知道凌夏浔这么有文化?贺寂州反正是一点也忍不了。薄时漠既然这么明目张胆,他就朝薄时漠借几个胆子今天也得掀了这桌饭,不然他得恶心死了。
“凌夏浔,今天这顿饭你到底想干嘛?”
凌夏浔不说话,转头刻意将一双情意绵绵的眼神落在陆相挽脸上。陆相挽就算只是余光看得着他也已经心领神会。这招他是要她来接。陆相挽借着放下手里的牛奶的几秒钟工夫就想好了说辞。抬头大方地目视前方,也就是看着薄时漠。
“我和凌夏浔不打算办婚礼,但介于我是二婚的身份,以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我希望和大家吃顿饭,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希望我以后还能得到大家的祝福。”
陆相挽的说辞他找不着漏洞可以嘲讽,唯一可说的就是外头传言她插足薄时漠,攀上凌夏浔朝三暮四的,做小三小四的传闻。可薄时漠就坐在这,这话他要不要嘲讽出口还得掂量掂量,只是这么一顾虑,倒是让李岁安抢了先。
“凌太太开口要祝福,谁敢不给啊?凌董是游城的商会会长,我们李家还要靠凌董和凌董太太赏口饭吃。再说了,现在这别墅外头,谁不默认凌太太早就是凌董的女人了。我看凌太太这顿饭,就是多此一举。”
嘲讽拉满。贺寂州毫不犹豫给她鼓掌,寂静的空气里就只能听见贺寂州猛烈热情的鼓掌声。
“说得好。”
李岁安可是好不容易才割爱放弃薄时漠,祝他们成双成对,就是没想到陆相挽是个狼心狗肺的。现在坐在这,她都不知道给了陆相挽翻了多少个白眼。凌夏浔早就查清楚陆相挽的恩怨情仇,所以就是故意请她来给陆相挽难堪的,这么一句话之后,他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陆相挽自是听明白了李岁安话里话外的意思,但也只是安安静静靠在椅背上,细白的指尖端起牛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看样子是不愿意多加争执和解释。李岁安还在气头上,还要再说,就被宋归时扯住她的手警告,示意她注意凌夏浔。
看在凌夏浔也不是好惹的,李岁安瞥瞥嘴又翻了几个白眼才安静下来。
“薄总怎么看?”
凌夏浔把话题抛给薄时漠。但薄时漠只看着陆相挽,往后靠在椅背上,动作一成不变。他手上玩弄着打火机的机盖,反反复复地打开,吐出来的烟圈故意往陆相挽脸上扑过去,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她,凌夏浔也不加以阻挠。
陆相挽实在觉得屈辱,凭什么所有人坐在这看她受委屈。她提着裙摆果断起身。坐着的椅子猛地往后划拉开,发出刺耳的声音。
‘呲——’
李岁安捂住耳朵,瞪她。
“我去趟卫生间。你们随意。”
女主角都走了,这戏还怎么唱,结果就是个个冷着脸坐在椅子上,像极了什么要蓄势待发似的,凌夏浔说是要卖一手新闻给他的时候,也没说是这样修罗场的,照片反正也已经到手了,岑闫反正是要先溜了。
“我公司还有事。凌董。薄总。我就先告辞了。”
也没人在乎他在不在这张桌上,提出告辞的结果就是也没人挽留,岑闫相当容易离场。宋归时见他成功,逃离现场的心也是蠢蠢欲动。随便找个借口就拉着李岁安起身。
“那个,小安。岳母今天要来,你陪我去商场给她挑几件礼物。”
“我妈什么时候说要去你家了?”
“她让我转告你。快走,不然来不及了。”
反正拉着拽着,李岁安糊里糊涂得就跟着宋归时也离开了这张桌子。
最后就是四个大男人做一桌。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贺寂州没耐心的性子,该说的就说,该散那就起身散。几人都不说话,那就他这个枪炮先开口。
“人都走了,一个个的就别在这假惺惺的。有话就直说。”
“上次小挽的婚礼我没来得及参加,这次,恭喜你们。”
顾京南终于找到插话的口子,举起面前的酒杯要敬凌夏浔一杯。贺寂州还以为会是薄时漠或者凌夏浔开口,结果有个不识好歹的顾京南在这嘘寒问暖。他可嫌烦。
“这有你什么事啊?”
顾京南估计被贺寂州不耐烦的怒喝吓了一跳,举在手里的酒杯里的酒液原本稳稳当当的,突然就开始微微摇晃,凌夏浔眼尖立马就看见,脑筋一转,眉眼立马就有了看热闹的喜色。
“贺总怎么能这么说,顾先生可比薄总先认识的我家小挽。”
“先认识有什么用,又不是先结婚。”
贺寂州说话也不经过大脑,随口立马就接了一句反驳。结果几个人的神情都不太对。他下意识就看出来几个人有事瞒着他,眸子在三个人之间来回转和打量,随便猜猜就知道和结婚一定有关系。
“陆相挽是三婚啊?”
他扭头在问薄时漠。
薄时漠依旧靠在椅背上,对谁都是爱答不理。眸子余光时不时在瞥陆相挽消失的那个拐角。贺寂州得不到答案,于是脸贴得更近,他试图还要再问一遍的时候,顾京南抢先回答他。
“那倒也不是。只是我们原本是要订婚的。”
订婚——
贺寂州才觉得薄时漠的痴心喂了狗,一个这样的恶女人他还巴不得要。
他的脸转向薄时漠,眼里一看就是要骂醒薄时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