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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说所有往事除了白宥宥的死(必看)

薄时漠眼底波澜起起伏伏,七点之后,走廊里的医护人员来来去去,薄时漠挺着一张冷漠的脸转身出去。

他一路走到凌司如的病房门口。见门开着但也只是倚着门板没有进去。

而此时医生刚给凌司如处理完伤口,一个接一个得正往外出。十几个来来去去的人员把凌司如的视线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但尽管她没看见薄时漠,也早就听到他的脚步声就在自己门口停下。

“有事吗?”

凌司如自顾自缠着自己手臂上的绷带。背对着他坐着。她说话的口气并不算是友好,可尽管这样也挡不住薄时漠还在往里迈的步子。

他没走远也没关上门,就在门口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甚至他身上还能受着门口的廊灯往里照着的余光。

“我有话问你。”

凌司如回头瞧他一眼,视线往上一瞥,就已经知道那是监控能照到的地方,于是咧嘴作笑,这还是凌司如头一次因为薄时漠还能这么谨小慎微而刻薄得笑出声来。

“嗯,问吧。”

她当然是以为他又是来问在他来之前,她又和陆相挽说什么了之类的老旧命题,她用固定思维摆烂,脑子里甚至已经懒得猜。

可这次他问出口的,竟然破天荒的和陆相挽没关系。凌司如当然会很吃惊。

“白颂清和凌亢究竟是怎么回事?”

薄时漠语气压重,听起来他好像是真的不知道。但惊讶归惊讶,凌司如一直都很反感回答这个问题。

这不算她的底线,但她没情面给他开这个例外。

“和你有关系吗?”

这句话之后两人都不再说话,可气场却一个比一个争强。于是气压瞬间变得很低。

两分钟之后。

薄时漠先开口。

“回答我。”

他说。

他的口气,一如既往得如帝王临朝般得很强硬,但凌司如可不吃这一套,她见他这般恶心的威风,由衷得就是一声忍不住得冷笑,她心底里正在嘲笑薄时漠这虚假的外壳和下。

那没用的灵魂。

“凭什么?”

凌司如边说边转身。

薄时漠就盯着她这一动静,但他的眉眼不曾动,说话平稳,翘着二郎腿对凌司如的嘲问回答得不慌不忙。

“就凭白一给你输了六百毫升的血。”

六百毫升的血量对于一个强壮的成年男性也是不可小觑。

凌司如此时正好盘腿坐在床上,她正面就是薄时漠,她先是半信半疑,但实在因为薄时漠眼里神情不假,笃定嚣张。所以她偏头看荼二十一用眼神和她求证。

二十一看凌司如回头心里了然,于是立马点点头。薄时漠瞧凌司如一刻背脊便僵硬住,就知道自己拿捏对了。

这回他更是得意。身子已经后倾靠在椅背上,下身依旧翘着二郎腿,不过轻抬左小腿搭在右大腿上,最为明显得就是眼里咄咄,周身更加的势气凛人。

“作为交换,够不够你告诉我,他们几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司如从来不欠拖人情,向来都是当场欠恩就当场回报。既然这件事是真,她就将满脸的不耐烦也都暂时收拾起了几分。

反正左右他要听的倒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

就是这些个老旧琐事,她心里总是痛恨厌烦得难以启齿罢了,又不是家家传阅,户户传唱的话本,逢人也没必要张口就来。

但现在既然是他非要听,那说就说咯。就当也恶心恶心他,应该也还不错。

凌司如心里左右想了一箩筐才开解自己开口。

但在此之前,凌司如留心特意让荼二十一出去给她拿点餐点以便借此来支开她。她心里有数,知道她出事大抵就二十一传给凌夏浔的。

她要是在这听明白了。

大抵凌夏浔也得知道,往后再给她的计划里瞎掺和可就不妙了。

一步步得,她人走远了。

但门可没关上,或者说,是薄时漠立刻拦住她想要关门的动作。

荼二十一一边握着门把手,一边看向凌司如向她示意。

凌司如倒不在意这些,路上但凡有谁经过,她一听就能明白,他非得敞着门大抵也知道他是想要避嫌。

反正她也对他避之不及。

干脆也就随他去。

直接眼神示意荼二十一可以直接出去。

只剩下两人之后,她不紧不慢重新靠在床头,用汤匙来回舀着杯里的热白开,一小口一小口得,慢条斯理得又喝完了一杯。

一举一动只管拖延着,就是故意吊着薄时漠的胃口,她自个儿只管自个儿悠哉自在的。

但也留了余地用余光瞧着他的动静,最后是特意等他不耐烦了终于要开口说话,她这才抢过他的话头慢慢开口。

“白颂清和凌亢是彼此的青梅竹马和初恋。谈婚论嫁的时候,凌亢突然发现自己得了白血病。”

“凌家老爷子说是让他们赶快结婚生个孩子,这样就有脐带血救他的命。”

“但凌抗当时可谓是痴情善良得很。”

“和老爷子大吵一架,说是脐带血也有几率可能救不活他,绝对不愿意让白颂清守活寡会耽误她。”

“然后卖了自己的恩情给国外的拉罕,和他讨了三次报恩机会。”

“也就是你,我,和白颂清加起来,一共三次。”

“这次催眠比催眠你要成功。”

“她脑子里所有凌亢的脸都会被催眠替换成薄堪的脸。”

“然后模糊其他有关于这个人的所有其他记忆,不论是身家背景还是其他。”

“就如他也催眠过你那样,让你脑子里的陆相挽的脸变成我的脸。让你以为你深爱的是我,她深爱的就是薄堪。”

“当时薄堪还在乡下度假,白颂清被送过去之后,两人立马就在村民的撮合下在乡下的祠堂拜了堂。”

“事情到了这里,本来已经是一路顺风。”

“可谁想能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薄邑呢,就是觉得白颂清是个和别人定过亲的女人,身家不干净又没有对薄家有好处的势力背景,三番两次让薄堪净身出户作为逼迫,不愿意让她进门。”

“薄堪这种废物,本就是个啃老的富二代而已,他怎么会有本事和胆量反抗薄邑?于是两人婚事一拖再拖。”

“期间薄邑又差人上门,白颂清是个脸皮过意不去的,最后她选了逃匿。”

“再后来的后来。”

“就是我妈用白颂清的行踪作为交换嫁给薄堪。婚后不到一个月就被凌亢强奸。”

“最终在被骗着生下我之后不到一个礼拜,一个人命丧黄泉。”

凌司如仅用几句话就带过自己亲妈的死。凌亢的情事不论多么详细,她都可以张口就来,但白宥宥的死她不能。

而为什么不能。

大抵就是她因为愧疚已经逐渐生出的胆小和害怕。

那种沉溺在深海里耳鸣,无力得拼命挣扎却依旧下沉,又或者已经五脏六腑进水将近暴毙的感觉。

是个人都会害怕的吧。

“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剩下的全部,凌司如刻意回避便就只用一句话轻描淡写得一笔带过。

本来故事情节就已经完整,她偷懒这么省略倒也没什么,但凌司如最后实在过于落寞和躲闪的眼神如数都落在薄时漠眼睛里。他看她的眼神从前几秒的冷漠开始多了几分探究。

凌司如说完才从窗外要回自己的眼神,在她转头看向薄时漠的时候和他对上。

她从没在薄时漠眼里看见过他这么明目张胆思考的神情,她便一时拿捏不住薄时漠是在想什么。

只觉得,此刻他的眼睛仿佛在扒拉她的眼睛似的,看得太深了她有点接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