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亢带着陆相挽和沈青柠一路到了目青别墅。这里不仅还有他的荼把守着,而且没人比他更熟悉这里的构造。
他的后路就在这里。
当然就要毫不犹豫直接把人绑到了这。
凌司如没有接到薄时漠的电话,她在目青别墅安插的眼线已经及时把消息传递给她。
她没有施救计划就立刻带着荼一路杀进地下室暗室的悬河里。进了别墅才想起来安排荼偷偷把自己的位置分享给薄时漠。
庆幸得是,目清别墅的设计,凌司如在找火药库的时候就已经摸得八九不离十。
在这个几乎是个完全封闭自守的别墅设计里,唯一通往外面的,只有地下室那间早年就设计好的机关,打开地板就能是通往常江的暗渠。
她猜凌亢一定会给自己留有后路,而这或许就是凌亢绑架不成的后路。
她测量过,暗渠里的水道挖的很深,足足八米有余,水流湍急,足够不会游泳的人溺死在其中。
沈清柠一早就被打晕,人也被随意安置躺靠在墙角,被凌亢手下荼三十一举着枪对准着脑门。
陆相挽则被五花大绑,不能动弹,嘴里还塞着比脸大的粗麻布,塞得她口腔内鼓鼓囊囊的,是原来脸蛋的两倍大。
凌司如一脚踹开大门的时候。
凌亢立刻防备得提拉起被随意丢在地上的陆相挽脖子,把人拉站起来,右手顺手就抽出短靴里藏着的军式短刀就已经按压在她的喉咙上,一副随时就可以立刻抹了她的脖子,送她去死的架势。
“你来得倒是够快的。”
“把枪放下踢过来。”
凌亢倒是没想到凌司如会是第一个来的,当然,他也没有愚蠢到到现在还没想到,自己的别墅里早有凌司如的眼线手爪。
“你以为我现在还是任你宰割的小女孩吗?凌亢,我劝你把刀放下。”
她把枪举着对准凌亢。
凌亢讽刺一笑,手上微微用力。他的手臂动作幅度不大,手指微微动弹。
陆相挽脖子上就已经被凌亢手里的刀子压出了血痕,开始冒出血珠,沿着刀沿滴下,陆相挽原本拼命挣扎也在这一刻,因为脖子的疼痛,被吓得不敢再动弹。
她哭红的眼睛无措害怕得盯着凌司如流泪,凌司如没办法只能让步。
“可以。”
“别动她。”
凌司如立马双手举高做投降状,往后扬手示意自己的荼也退后。她慢慢把手枪放在地面上,微抬腿踢过去。
凌亢咧起一侧的嘴唇笑得邪魅得意。
他微微伸脚就把凌司如踢过来的手枪踢下自己身后的暗渠里。
“你要我死,我怎么也得拉个垫背的一起死。”
他哈哈大笑。
笑“为非作歹,春风得意”的凌司如在他面前竟然还可以有今天,笑他就是比她技高一筹,笑他爹就是爹。
“有话我们可以好好说。”
凌司如知道他得意。
不过她不会让他得意太久的。
她面色冷静,眼神示意陆相挽别紧张放心。手在背后做出手势,示意荼二十寻机射放暗器杀凌亢救人。
凌亢像是识破了似的,他聪明的拉着陆相挽立马一个转身就躲在金属屏风的背后。
“叫薄时漠来见我。”
凌亢本想着回来把后路和陷阱都布置完成了,再派人通知薄时漠上门赴死,就是没料到凌司如会半路杀出来搅乱了他的计划。
不过没事。
他可以随机应变。
无论如何,总而言之,薄时漠今天必须死。
凌司如早就通知薄时漠,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不让他做多余的布置或者逃跑。
“你不就是想杀了薄时漠,好让薄盛来名正言顺凭着血缘继承他薄家巨大的财富。”
“但你仔细想想,薄时漠膝下还有两个儿子,薄家怎么轮都不可能轮到薄盛来去继承。”
“你要是现在把人质放了。”
“你在他手里还不至于死得太惨。”
凌司如的话状似有条有理,但又无意间,已经在提醒凌亢,他还有两个小子要一并杀了除掉。
他眼睛微眯着打量凌司如,他在怀疑她说这话是在借刀杀那两个小人儿。他甚至也在猜,她对薄时漠也并非是没有杀心。
她现在已经和他势不两立,貌似是知道当年情势如何,所以对他有寻仇报复之心。
那如此之下,她也一定已经知道。
她妈妈的死。
薄家绝对要有一半的责任。
知子莫若父,虽然他和她不亲近,但凌司如在他身边训练许多年,也从来是个出任务就是要杀就杀个干净,绝不留后患的性子。
她这样的人,心从来狠着呢。
凌亢心里想着,要倘若真能发生这样美丽的因果,他就算是死了也得意。眼睛开始也由心而发的高兴,他看着凌司如上下打量,瞬间就哈哈大笑起来。
凡是想着以后的戏一定会越来越精彩,他就一声比一声笑得更爽朗刺耳。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薄时漠爱她嘛,那我到底要看看,在薄时漠眼里,陆相挽一个人的命换他们父子仨的命够不够。”
这话凌亢说的很冷静,眼神也很坚毅。他这是势必要他们夫妻俩今天死一个在这。
她是薄时漠的软肋早就是他们凌家已经是公开的事实。所以凌司如也没法辩驳撒谎。她转而看向了在角落里的沈青柠。
“沈青柠总是无辜的,你让沈青柠先过来。”
“不可能。”
这他都要拒绝。
“她对你没用。”
凌司如不解,她起初还以为沈青柠也在绑架现场,所以只是凌亢顺手抓过来的。
“杀了她,就再也不会有人和小盛争财产。”
“别以为我不知道,小盛的财产可都在她的名下,这么贪钱没用的女人,我替小盛杀了也一样。”
凌司如是真没想到凌亢会为薄盛来考虑得这么周全,就连像是指甲盖里的那点小事,他都要考虑得事无巨细的。
她也是真的无法理解。
凌亢这疯子一样的父爱到底是发什么疯,图什么,为什么。
他怎么可以。
就只是为了旧爱的儿子,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野种而已,他竟然连这么大的凌氏都不要了,宁可活成过街老鼠,让他,让整个凌氏成为全国的笑柄。
凌司如是真不懂。
她这辈子应该都不会懂。
他弃自己亲生女儿不要的道理到底在哪里。
他倒是第一个在游城不是从来以血缘为先的犟种。
“你真是个疯子。”
凌司如张嘴闭嘴反复来去已经是无话可说。她真是已经没什么华丽的词藻可以用来表扬凌亢深情的父爱。
“我们彼此彼此。”
凌亢自认为自己做的还不如凌司如发的疯的十分之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