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姐,打完电话了吗?”
门外手机的主人好像已经久等了,她见陆相挽终于把手机从她自己的耳边拿开,而拿开的那一刻她的手臂又连贯得无力的垂落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双目光空洞无神,红粉的眼角垂着透明的泪痕和未滴落的无色珍珠。
她赶忙走进去询问陆相挽心情是否还安好,但最主要的,也还是拿回自己的手机。陆相挽身边时刻带着保镖,那可都是薄时漠的眼线。
刚才保镖分明拦着警告她,但她又耐不住陆相挽这么漂亮女孩的楚楚可怜,就悄摸摸把手机借出去。
这以后要是薄时漠发现了。
她可能不知不觉就被弄死了。
想想都对自己干脆的心软害怕。
“嗯。”
陆相挽抬起泪眸看向她,把滴在手机屏幕上的泪珠仔仔细细擦掉,才把手机递还给她。
通话内容她刚才坐在门外望风已经听了大半,知道其中还牵扯了游城的女阎王凌司如,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
她还是别问了比较好。
她要是知道了,万一被杀人灭口可怎么办。所以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她这样的普通人,又没背景的,说话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这么想着,她也就不便多问多关心。干脆冷漠得拿出一份合同摆在陆相挽的面前。
“那挽姐,距离合约结束还有十一个月,岑总这边的意思是希望你可以再给公司出六首词谱,版权可以归挽姐你一个人所有。”
“挽姐你看你有没有什么不同意见,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在这里签个字,我好和岑总报告。”
“好。”
陆相挽爽利得就签了字。
小秘书拿了合同出去。
“那我先出去了。”
凌司如挂了电话刚刚躺回床上,就听见了门的异响,她反应快速的跪坐起来,手已经摸向了枕头底下的手枪。
“谁?!”
凌夏浔端着盘子推门进来。
凌司如跪直防备着准备作战的猎人姿态在看清楚凌夏浔身后没有别人时会,才终于慢慢松下来,直到坐在自己的小腿上。
“凌夏浔,你最近似乎很爱偷听啊?”
“这种事,我不希望有第三次,如果再有下次的话,我的别墅你就永远别来了。”
“听见了吗?!”
惊弓之鸟的日子,她从前杀人的时候已经过得够够的,她不希望凌夏浔下次还和她开这样的玩笑。尤其是贴门偷听这样的贱举。她大声呵斥他。
不知是刚才和陆相挽陈情时,强压着的情绪还没消化下去,还是真的门响的那一刻,她神经高度紧张引起的强烈不适。
她红肿的眼睛突然就是涨的发痛,眼前开始忽明忽暗得在闪烁和发黑。她闭着眼睛,忍着晕眩,费力得慢慢趴下来。
身体自觉得开始不断喘气缓着劲,她再没别的力气可以动弹。
“听见了。”
凌夏浔也被凌司如对他发火吓到。
可他并没察觉到凌司如的不对劲。
凌司如此刻脸上已经是苍白的可怕,她脑门不断的发汗,但因为她趴着和埋着脸,凌夏浔什么也看不见。
“鲫鱼汤,我熬煮了好久,起来喝一点。”
他还乐颠颠得呼唤她起来喝汤。
可凌司如现在是一点力气没有。
“拿走。”
“我喝多了觉得恶心。”
凌夏浔也不勉强她起来,他独自坐在桌子边上,沉默了好久,看着凌司如不动,还是把话开了个端。
“凌或白和薄盛来现在都在楼下。”
她这别墅有荼守着,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当然,除非是里面的人给他们放进来。
凌司如脑子混沌不清楚,也知道这是凌夏浔做的,而他到底是想干嘛。
“是你让他们进来的?”
“不是。”
他还否认。
“那他们怎么来的?”
“和荼打架闯进来的,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所以只能好说歹说把他们拦在楼下。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学过打架。”
真是好一套脱身的完美说辞。
你猜,凌司如信吗?
“让他们都滚。”
她声音暗沉,嘶哑,没力。
“凌或白可能会听我的,但薄盛来未必。他们现在都在气头上,刚才还在客厅动手打架,所以,你要不下去镇镇场子?”
什么时候这两个货色也配有她来镇场子。凌司如费力得盘腿坐起来,她苍白的脸色夹带着脑门的汗,吓了久久凝视着透明得凌夏浔一跳。
“你逼我下去?”
“凌夏浔,做人可千万不要聪明得过了头。要不然物极必反,你懂吗?”
她声音没力也不妨碍她对凌夏浔极尽嘲讽。对她来说,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也不可以有人有权利来命令她。
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恬不知耻又自以为是得,对她赶鸭子上架。
明明。
除了已经死了的白宥宥,谁都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