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明,陆相挽就顶着一双肿泡眼醒来。她眼角酸涩得发疼,不断眨巴眼睛缓和眼睛的干涩,喉咙也痒得发渴想喝水。
她想起身,微微动弹手脚却发现自己还被禁锢在薄时漠的铁臂之中。他的脑袋搁在她的脑袋之上,她周身都是他的气息,太强烈的存在感让她不适。
用力的挣扎过后,周身的疼痛也开始慢慢复苏醒过来,她后知后觉感觉到自己的大腿被他小腿夹压着发麻生痛得没有多大知觉。
不堪的记忆如潮水又翻滚来。
昨天晚上薄时漠对她的“暴行”,她从一开始就没有余力反抗,被迫从嘶吼的小绵羊慢慢成了没力气的一动不动的死鱼,后来更是随便他翻面煎煮,只管累困到两眼一闭,再一睁就是现在。
她慢慢从铁臂里抽出自己的手臂,扒拉开他困着自己的腰的手臂就要挣脱出来。但折腾半天就是没有一点进程。
原因大概就在他故意掐紧她的腰不动。
她能明确感觉到腰线处的力道越来越重。
“放开。”
她发出了怒音。
可他不欲放开,反而把她挣扎出来的手臂又抓回他的臂弯里押困着。人也贴的越来越近。肆无忌惮的和她的肌肤粘腻在一起。
“孩子已经让罗娜送去幼儿园。你再睡会。”
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朦胧,下巴不断在陆相挽头顶转辗磨蹭。
陆相挽一整晚的苦痛和不满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她湿答答的泪水滴落滚打在薄时漠大麦色青筋暴起的小臂上,凉瑟的触感和他热络的体温格格不入。
“我想起来。你给我放开。”
陆相挽还没挣扎开,薄时漠就突然松手,他握着陆相挽的腰把陆相挽翻转过来,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他。
“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
前一句带凶,后一句紧急收敛带哄。这真是实属难得,薄时漠到了这个年纪还真从没哄过哪个女人。他以为自己此刻够温柔了。
可陆相挽已经气急上头不说话,使劲就是拼命得挣脱开,薄时漠看她发疯的劲也只能松手。她终于坐起来裹着被子盘腿坐好。
薄时漠紧跟着也靠在床背上,所幸床够大,被子也过大,松松垮垮的被子遮两个人的全身也可以做到绰绰有大余。
陆相挽就想和薄时漠一拍两散。她不欲讲更多什么莫须有的,要薄时漠再坦诚,仅仅是据她所知的这些都已经够他们分手的。
“我们之间并不是无意的一夜情,是你用卑鄙的手段让我怀孕,还把我当替身逼我嫁给你,自以为是霸道无理得总是不经过我的同意侵犯我的身体。”
“我们之间本来就是阴谋,本来就是错误。我们应该分开。”
她起先说的声线腔调挺理智的,眼里也平静,不知怎的说着说着就太投入,哭腔鼻音是越来越重。她或者还是觉得自己太委屈,这才理智不了。
她也曾多次反反复复得认认真真思考过他们这桩婚姻有什么意义。
她也是真的不能理解薄时漠这么困着她羞辱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她的艺术背景对他企业的加持吗?
还是为了她们婚姻巩固有利于他公司的股票快涨不跌。
这些乱七八糟的利益纷争牺牲了她的婚姻。把她囚困在这一方之地的迷雾里,反反复复得绕和利用。
她都要疯了。
“可是我爱你。”
他的声音冷冽理智但是声线,平缓温柔。一双眼睛平静无尘得盯着陆相挽低垂的双目。
陆相挽惊讶得快速抬眸看着他的眼睛,水润润的眼睛一眨不眨瞅了他一会,还是把头扭开不再看他。这话里头有几分真情,陆相挽看不出来。
但她不能够为这五个字说服。
她也不会信。
她从不知道爱是可以不择手段和盛气凌人的吗?陆相挽原以为爱是能包容和扶持的。
可是任其一,薄时漠都不曾做到。
薄时漠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她。但若是爱这个字非要在他心里有一席之地,非要用来形容一段关系,他可以称呼他们之间为爱。
陆相挽拥着被子曲着腿抱紧自己的膝盖 还在低低抽泣啜泣。
“凌司如就算是我的故人,我也已经放下了。小挽。”
“孩子还小,我们好好过日子,你没法想象如果你离开我,我会对你做什么。”
他坐起身拥抱她,脑袋倚在她的脖子间。
陆相挽没推开,她只是一动不动得,冷漠得抱着膝盖坐着,垂眸看着白绿色的被褥褶皱推堆起来的小丘悄无声息得瑟缩着肩膀。
薄时漠要对付她从来只会那么一样手段。所以她恨他卑鄙无耻的手段和自己软弱无用的四肢。
“你除了拿我家人开刀,还会做什么?”
她的声音透着咬着牙的恨和微微察觉不到的凄凉。手心已经攥紧出汗,松开之后还在发抖。
薄时漠不受她的声音影响,紧紧抱着陆相挽,他的唇已经在陆相挽肩上锁骨流连。昨晚猩红发紫的吻痕还没有褪去,他看着自己的作品,心里的安全感在慢慢攀高直到达到顶峰。
“你有胆子可以试试。”
“但最好还是不要。”
“你绝对承担不起代价。”
“这些话我只说一遍,我在你这里过不好,你的父母兄弟在我手上就别想过好。”
陆相挽毫无反抗得重新被他扑压进被子里,任他在自己的脖子间亲吻吮吸啃咬。”
“但凡你再冷落我一分,拒绝我一次,我在一定会在他们身上讨回来一次。殴打囚禁抢劫,我一定无所不为。”
他边咬边含吮她的耳朵,用低沉的声线在她耳边蛊惑得,慢慢说。可陆相挽这一刻并不觉得他的声线动听,而是入骨入髓的恐惧和恶心。
“你可真没人性。”
陆相挽推开他起身就要下床,反复用力要起来都被薄时漠又摁着肩膀按压在床上,陆相挽怒瞪着眼睛,他们两眼对视。
“只要你原谅我,在我身边好好待着,他们这辈子都会过的无比顺遂。”
“同意吗?”
他看着她的眼里分明清冷如冰,但看着又热烫的让人难受。陆相挽被他摁着反反复复丝毫起不来,她的肩膀被压的发麻没有知觉,难受的失力,只能张嘴说话给他一个答案。
“……同意。”
薄时漠的力气松开了些。
“那请问,我现在可以起床了吗?”
薄时漠心里高兴又有什么不同意。这在他心里已经算是他们和好了。
“可以。”
薄时漠松手,陆相挽忍着痛赶快起身裹着被子下床,一一捡起衣服在被子里穿好,进了淋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