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看着手下押走凌司如,回头看着倚在扶手栏杆上的男人。
老爷子寿宴就要到了,这鱼龙混杂的,凌司如的确不适合出席活动,也最好不要出现在凌家人的面前,这个他懂,只不过薄时漠的做法是不是太偏激了一点。
“漠哥,这。”
“不用说了。我这几天脑子里沉的厉害,你去找几个按摩的来。”
“是。”
薄时漠一步步上楼。
“小漠,你答应阿姨,保护好,阿姨求你了。”
薄时漠一睁眼。
眼前就是白颂清吐血到他脸上的那副场景。
是血淋淋的喷到他脸上,糊住他的眼睛,他死命挣扎还是睁不开的噩梦。
他顿时惊愕地坐起来。
呆愣得看着这周围的一大片的白色。
“漠哥,你醒了。”
“我怎么了?”薄时漠顺着声音看到了白一。
“你上楼的时候晕倒了,怎么也叫不醒。”
“自从上次被陆相挽刺激到,脑子里总是模模糊糊的突然能想起来点什么,可一费劲非要想清楚,又总觉得要窒息,昏厥感重。”
连昨晚也是突然头痛欲裂。
“漠哥,我们还是慢慢来吧。毕竟你总是这么晕倒也不是一回事。”
薄时漠接过白一递的温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这个建议。
“老爷子寿宴还有几天。”他摁摁自己的太阳穴,那里实在麻的厉害。
“算上今天,还有三天。”
“嗯。”
他状似漫不经心的点头,心里盘算的什么谁也不知道。
“贺寂州在哪?”
“说是已经到了,但许懿晕机吐的厉害,今天晚上来不了。明天再登门拜访。”
薄时漠倒也不急,大体是个怎么回事,他现在心里也有数。
只是现在手头上有些事他必须要做,他打算和贺寂州盘算盘算。
“你出去吧,我再睡会儿。”
薄时漠把空杯子递回给白一,作势要躺下。
“漠哥,我就在门口,有事你喊我一声。”
“嗯。”
薄时漠也不知道自己能想起来什么,只是坐着,脑子便沉沉的,像是里面尘土飞扬的似的混沌还什么也看不清。实在嫌烦。
贺寂州这边也不好过,忙得踉踉跄跄的。
在薄时漠安排好的总统套房里。
他正拍着许懿的后背,无奈得看着她一直吐。
“喝点水,漱个口。”
许懿吐完,实在吐不出来了,顺手抽了几张纸,胡乱的擦擦自己的嘴巴,挥开贺寂州揽着她肩膀的手,一手撑着马桶,一手扒拉着洗漱台站起来,不经意得微微抬起脑袋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的女人。
她突然想起来,在好久之前,她坐着飞机去国外。
她也是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邋遢惨白样儿。在酒店休息了好几天,做了好几个日夜不分的噩梦,才开始了她短暂难得的新生活。
现在回头想想,还真是够短暂的。
她打开水龙头,用手鞠捧一点水在手心里含在嘴里,用来漱口。
贺寂州只能拍拍她的背。
“我给你买了话梅。要不要吃一点。”
许懿关了水龙头,就往外走,脱下拖鞋就窝在床上。把被子拉过头顶,牢牢包裹住自己。
从头到尾,就是不理贺寂州,不搭话,不看他。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晕机。”
“这样,我答应你,我们下次再也不坐飞机了。”
“你先出来,把药吃了。”
许懿被贺寂州扒拉着杯子,睡不安宁,来来回回几分钟她头也痛的厉害。只能把脑袋搁出来把药吃了。
贺寂州给许懿量了体温,见是正常,这才往书房里去。
薄时漠出院的快。
但更快的还是贺寂州,他一知道薄时漠出院了,就火急火燎的跑到红珊瑚别墅来,貌似恭恭敬敬的等着薄时漠从车上下来。
贺寂州走近他。
比声音更炸耳的是他大咧咧的笑。
“我有一个惊天大秘密,你要不要听?”
他好得意的样子,但薄时漠猜到他八成要说什么,给他泼了瓢冷水。
“听,但我们先上楼。”
薄时漠在前头走,丝毫不管跟在后头的贺寂州。
直到两人在书房坐定。
贺寂州已经迫不及待把U盘拿出来,和薄时漠展示。
“老漠,你知不知道凌司如是谁的孩子?我和你说,她可是你……”
“我知道。”
在贺寂州最兴奋的高点上,薄时漠硬生生打断他。
他倒是不生气自己被打断,只是惊讶于薄时漠怎么会知道。
“所以呢?”
薄时漠冷冷问他一声。
“她怕不是来给你拉刀子来了。”
他料定的眼神,仿佛他能掐会算似的,还是预见性的保灵的那种。
“她不是。”
薄时漠知道的可比贺寂州多的多得多,贺寂州就是个二世祖,除了经历过父母婚姻不和争家产之外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海里淘沙的。
每每就是凑个热闹。还是只知道对热闹浅尝辄止的那种。在薄时漠看来,他除了在生意场上有点经商天赋之外,以感情为极其代表,全都一窍不通。
“你怎么知道就不是?”
“她可是给老凌家卖死的。你这要是让他们见到面,他们一合计,再来个里应外合,你可是完了。”
他说的好像真可以是这么一回事似的。
“你就是来和我说这些。”
薄时漠多多少少有点不耐烦了。
“这些不重要吗?”
薄时漠真是懒得和他在这件事上面,再来回推拉辩驳。
直接开始告诉他,自己的计划布盘。
“现在这些先不用管,这回我想来个里应外合,好好诈凌亢这个老家伙一回。”
薄时漠一脸谈正事的表情,贺寂州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贫。
“你想好了什么谋略?”
“钓鱼。”
薄时漠细致地把自己的计划和贺寂州,白一交代了一遍。
不过他没想到,贺寂州会比白一还激动。
“什么,你要拉陆相挽上场!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这……”
“大哥,你这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吗?”
贺寂州这一通埋怨,但薄时漠和白一都选择忽视。
“凌司如的生父是谁,无论如何也要查清楚。还有凌亢手里握着我两条航海线,怎么也得抢回来。”
“是,漠哥。”
两人有商有量的在计划。
贺寂州也没嬉皮笑脸的。
“不是,这么多的大事,你非得搁在你爷爷寿宴这天一起办呐?”
“游城不是我主场,在游城多少不如北城好施展拳脚。”薄时漠在很冷静的和他分析利弊。
“既然那老不死的好不容易来一趟,当然得请君入瓮,唱一出好戏才不算浪费。”
“你想怎么办?”
“寿宴的时候,凌亢不出意料会来我这里把凌司如救走,我会吩咐好保镖严加看守,所以他未必会走正道,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一个人质对他来说是绝对必要的。”
“如果按照计划。”
“他挟持的会是陆相挽。”
贺寂州眼睛都瞪得大的不能再大。
“不是不是,你说的是你老婆陆相挽的那个陆相挽?”
薄时漠像是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他眼神里什么意思,毋庸置疑。
贺寂州惊呆了。
他可以察觉得到,薄时漠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