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城北。
屯齐和图赖被高文贵团团包围。
他们遇到的情况和谭泰和巩阿岱遇到的情况一样。
战马不行。
长途奔跑和短途冲刺都和明军差了一截。
看着周围数不清的明军,屯齐的心开始动摇。
在没有任何胜算的情况下,他不想白白送死。
更何况他并非多尔衮的亲信,没必要跟着多尔衮一起送死。
看着屯齐退缩的样子,图赖大声说道:“难道你忘了硕塞的下场?”
硕塞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投降明军。
最后却被明军斩首祭旗。
想起硕塞的下场后。
屯齐打了个冷战,并悄悄握紧了手中的腰刀。
高文贵并未急着进攻,而是催马上前笑着询问:“降还是不降?”
图赖大吼:“我们生是大清的人,死是大清的鬼,绝不会投降!”
高文贵收起笑容:“既然主动求死,那就成全你们。传令所有人,杀!”
轰隆!
战马的铁蹄踩在地面上,尘土飞扬。
明军保持着阵型向前推进,包围圈快速缩小。
图赖一马当先,朝着高文贵本人冲了过来。
不等他冲到附近,便被周围的明军用箭矢射成了刺猬。
胯下战马亦被射倒在地。
由于有暗甲在身,他并未死亡。
而是躺在地上苟延残喘。
一个明军士兵翻身下马来到图赖身边。
先是一刀封喉将其毙命,随后拿出解首刀割下了对方的头颅。
这颗脑袋足以让他完成阶级的跨越。
看着图赖惨死的模样,屯齐被吓傻了。
他连忙举起双手大喊投降。
可是他的声音却被马蹄声淹没。
明军的铁骑化作一柄利刃,从屯齐和其余建奴士兵的身上划过。
屯齐的视野开始模糊。
与此同时,记忆却变得清晰起来。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妻儿。
想起了镶蓝旗曾经的旗主,济尔哈朗。
他想了很多。
想着想着,记忆开始模糊。
视野没有恢复清晰,反而愈发昏暗。
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哎!”屯齐叹息一声,闭上了双眼。
结束战斗后高文贵没有打扫战场,而是下令:立刻去海州支援总兵大人!
海州城外。
李定国勒住了战马。
拿出千里眼望去。
他发现海州城墙上插满了朝鲜国的旗帜,没有一面建奴的旗帜。
“来人,去询问建奴的踪迹。”
“是,”一个身穿甲胄的朝鲜和一个明军士兵骑马来到城墙下面。
不等他们开口询问,城墙上的士兵就大声说道:“城中没有鞑子,还望大明天军网开一面,不要攻城。”
朝鲜向导问:“鞑子去哪儿了?”
“最近有不少鞑子朝海州港的方向去了。”
“去那里作甚?”
“不清楚。”
向导又询问了一些其他情况,把得到的信息全部告诉李定国。
李定国最初有些不信,但探马很快也送来消息。
他们从附近百姓嘴里得知,海州城守军并未说谎。
“海州港?”李定国有些意外:“建奴去哪里作甚?总不能坐船逃跑吧?”
李定国说完这句话后愣了一下。
他意识到多尔衮可能真的会乘船逃离。
李定国骑在马上下令:“传令各部,全速朝海州港进军!”
......
海州港内,正白旗旗主多尼正在组织家眷有序登船。
施琅站在岸边维持秩序。
尚可喜则站在山坡上,拿着千里眼不停的观察远处的情况。
看着看着,探马传来消息:皇上(多尔衮)的兵马距此不到十里。
尚可喜连忙询问:“有怀顺王的消息吗?”
“不知道,没有看到他的旗帜。”
尚可喜觉得不对劲,骑马来到施琅身边:“皇上马上就到。”
“你等的人呢?到了吗?”
“不知道,可能和皇上在一起,也可能被甩在了后面。”
施琅使劲皱眉:“怎么办?是继续等还是立刻登船?”
“不等了,登船!”
“好,”施琅转身登上一艘船。
尚可喜也搭乘一艘小船,来到一艘大海船的下面。
顺着绳梯爬上大海船,他命传令官挥舞令旗。
呜!
号角声响起,所有船员齐刷刷弃岸登船。
正在岸边维持秩序的多尼,拽住一个正在解缆绳的水师士兵质问道:“怎么回事?还有很多人没上船呢,谁让你解缆绳的?”
那个士兵指着一艘船:“是坐船(旗舰)发出的旗语。”
多尼放眼望去,发现坐船上的旗帜果然在晃动。
多尼气冲冲的说道:“谁也不许动,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带着几十个亲兵跑向坐船。
船上的尚可喜见状下令:“快砍断缆绳的绳索,立刻入海!”
操控战船的水师基本都是尚可喜的人。
对他的命令言听计从。
等多尼来到坐船之前的位置时,尚可喜的坐船已经离开了岸边。
其余船只也扬起风帆,陆续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