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睁开双眼,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燕儿!”
不,燕儿已不在了。
“来人,来人!”
“皇后娘娘您醒了?奴婢这就扶您去梳洗。”
“天亮了吗?”
“娘娘,现在已是辰时。”
所以,我是真的看不见了吗?还是我已失去了长生的能力?
“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的话,奴婢的名字是温巧,娘娘可以唤我巧儿。”
“巧儿,给我取把匕首来。”
“是娘娘。”
拿到匕首后我退去了所有人,摸索着刀尖将自己的手腕处划破,疼痛感来袭,我咬着牙齿听着鲜血滴滴答答的流淌声。我若明日这道疤痕还能恢复那我还能长生,若不能,我就可以去见爹爹和娘亲了。
“呵哈哈......”
我像是看到了我人生的尽头,看到了那一缕的光芒,两百多年了我终于看到了希望。
“爹爹娘亲,我可能要回家了,你们等着我回来。”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啊!来人啊,皇后娘娘被划伤了!”
再次睁开眼,我又看到了那个草屋,爹爹来接我回家了吗?我欢快的跑过去推开那脆弱的小门,可正前方的椅子上却不见那花白的身影。
“爹爹,爹爹!”屋里没有我又出了屋去寻,来来回回,可我还是找不到爹爹,我害怕极了,是他们不要我了吗?还是对我回来的太迟失望了?一阵恐慌涌上心头,你们不能不要我啊!
“爹爹娘亲!你们在哪?我回来了!”
“你要回哪?”
我惊喜的回头,看到来人我如遭雷击一般动弹不得,怎么会是他?
“你跑不掉的,夏白云。”
我踉跄的后退到屋里,他有如鬼魅一般逼近我,那英俊的面庞渐渐变得扭曲,他突然对着我大吼:“你竟还想弃了我,你休想再弃了我!”
他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怒吼直击着我灵魂深处,我恐惧的瞪大双眼:“不要!啊!”。脑袋突然炸开了般痛的我直掉眼泪。
“皇上!快,快传太医!”
“不必,退下。”
“皇上,您的鼻子流血了。”
“退下!”
原来我还没有死啊,可为什么我的眼睛还没有恢复呢?一阵风扫在我脸上,我低下头:“你不用试探了,我看不见了。”
“所以你拿命去试这不死之身?”
他生气了,想起梦中我找不到爹爹的惶恐和绝望,再转身看到肖承晏扭曲的面庞,我微微苦笑:“是我错了。”
“错了?若你真的醒不过来了,我要这里的人全部给你陪葬包括念念。”
“你呢?”
“什么?”
“你会不会和我一起死?”
“哼”
我笑了笑:“我说我错了,并不是只这一件事。”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抬起头:“长生阁里我不该对你随意承诺,更不该承诺后再离开,对不起。”
我等了许久他也没有开口,是啊,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原谅我呢。我歪了歪脑袋:“那年年夜我猜到你要去的地方定是艰苦的,所以当看到你对亲情的渴望时,我答应了你,我以为你会将这个承诺当成活着的希望,却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多的痛苦。肖承晏,我不求你原谅,因为我同样也原谅不了你。”
没有一丁点的声音,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走了:“你在吗?”
“嗯”
我舒了一口气:“三都的百姓到底在哪?”
“怎么,现在终于相信我了?不认为我是个恶毒的魔鬼了?”
我一怔,他怎么知道我心里这么想的?
“天天晚上做梦骂我,骂的倒是挺痛快。”
我竟然还说梦话?等等,他这是天天晚上特意来这听我说梦话了?罢了这个不重要:“自从与你相遇后,有太多的事让我始料未及,或许在云来客栈里你差点杀了我之后,我便不敢再信你了吧。”
“当初我在云来客栈问你这玉佩的主人是谁,你为什么不说?”
“我以为是哪个仇家在找你,毕竟这玉佩是你做的,而我更不会有仇家。”
“你,你当时是为了保护我?”
“是啊,结果我保护的人差点杀了我。”
我被他轻轻拥入怀里:“谢谢你那时还记得我,对不起。”
我笑了笑:“好,我接受这个道歉了,我原谅你了。”但也仅限于此。
我收敛了笑容:“所以三都的百姓在哪?”
他松开了我,好一会儿才开口:“不讲理的送去了冰极岛,听话的暗地里送去了别的地方安家,剩下强壮的征用了。”
“不是征用吧,是拿他们的家人胁迫的吧?”
“看破不说破,再说了我也没亏待过他们。”
“你当初真的想要杀了郑儿吗?”
“她的夫君死在了肖承稷派出的杀手手上,当时表面上这些都是我的人,所以郑儿便理所当然的将这个罪名扣在了我的头上。她是时时刻刻的都想要杀了我,我也饶了她一次又一次,结果她为了报仇竟听了肖承稷的话要对你动手。郑儿想怎么对付我都行,可不该去碰你。那一日我是有了断她的想法,只是她比我快一步,你恨我恨得不冤。”
“肖承稷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他觉得你会影响我完成他的大计。”
“呵,他多虑了。”
“不,他说对了,我确实因为你放弃过入宫的机会。”
“那还真是遗憾没有让你彻底放下。小忆的死你有过愧疚吗?”
他顿了顿:“她的衣冠冢我迁到了南安城内,每年我都会去祭拜。”
“杜锦绵真的是肖承稷所杀吗?”
“是也不是,我当时需要扩展兵力,可肖承稷盯得我太紧,我得给他找点事做,便派了人去了宫里给她的母亲华贵妃制造点危机,好吸引肖承稷的注意,却意外探听到他们一直在派人在锦州丝香县暗中保护一个叫杜锦绵的女人。我很好奇便派了四叶和六月去了锦州暗查。可查到的却是两拨人,一拨人在保护她,另一波人在想方设法的杀她,而这两拨人分别来自于华贵妃和肖承稷,由于盯她的人太多没法再深入调查,我便亲自称病卧床瞒过了肖承稷的眼线暗地里到了锦州,故意撞到她,告诉她身份已揭穿有人要杀她,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她吓得小脸发白,当天她就写了一封信交给了面馆老板,我连人带信都截下了,这老板一开始挺倔,可只要是人他就有弱点。他给的消息和信中所提让我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华贵妃的亲生女儿吗。那么肖承稷要杀她就只有一个可能性,有人当年瞒天过海偷梁换柱。于是我就将计就计将信送进了宫里。果然肖承稷撤离了一半放在我身边的眼线,全都去了陆锦绵那,我呢便利用这段时日招兵买马,扩建兵力收揽人才,还不忘时不时暗地里给他们带封信,请求他们给点封口费,不多十万两银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