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看过去,是陈泽。陈泽这话一出,众人都变了脸色,白玉梅立刻便说,“陈泽,你干什么,你这是什么样子?要是受伤了,你跟宗主说,把你替换回去。但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一个修者吗?”
白玉梅这话明着是指责,其实反而是在维护陈泽。战场之上,陈泽这话分明就是在扰乱大家的军心,也是在丢整个玉钱宗的脸,就算现在没有外人在,但是人多嘴杂,至少在总门内,这件事很难不扩散了。更重要的时候,如果这时候让大家心乱了,都想着怕死逃跑,或许阵型都不好维持,很容易造成更多伤亡。
徐言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气的脸色通红,伸手指着陈泽,却硬是没说出话来,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居然出了这么一件事。闭上眼睛,徐言深深呼吸,强迫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
这时候,大家都看出来徐言的怒急,都低着头,不敢说话。这时候,也只有陈兰赶紧抱住徐言的胳膊,“哥哥,你别生气,他……”陈兰毕竟年幼,这时候虽然有心帮助,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好抱着徐言的胳膊,轻轻摇晃。
白玉梅也连忙过去抱住徐言的另一边胳膊,她并未见过徐言这么生气过,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看到陈兰的动作,这才过去抱着徐言另一边胳膊,“大哥,你先消消气,他不过是个孩子,这么危险,这么大压力,也是难免的。”
陈泽说完了这种话,自己也是脸色煞白,但是仿佛说出来之后反而似乎轻松一样,虽然也害怕,但却还是倔强地看着徐言,分明是自己不后悔的模样。
徐言看到陈泽如此,心里也明白了。扫视了一眼全场,“好,既然怕死,我也勉强你们了。想走的,现在可以把玉钱宗的东西都放下,可以走了。修为,我就不收回了,给你们留一条活路,从此之后,和玉钱宗再无任何关系。若有自称玉钱宗弟子的行为,本宗将对你们天涯海角,追杀不息。现在,谁想走的,现在就可以放下东西,可以离开了。”
陈泽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纠结,然而,害怕的情绪终究占了上风,将手上的戒指,手里的兵器和腰间的玉牌一一解下,放在地方,然后跪下,向着徐言磕了一个头,“对不起,宗主。”说完,便起身离开。
“陈泽!”好几个与他熟悉的人都忍不住喊了一声。然而,陈泽的身体只是一顿,却还是不忍回头,脚下加速离开了。
看到陈泽离开,又有两个弟子也起了心思,犹豫之后,也学着陈泽的样子,放下东西,给徐言磕头,然后离开。
徐言已经无所谓了,只是漠然点头,指着城门口,“去吧,去吧!”
又等了一会儿,徐言又问,“还有人要走吗?”
众人沉默不语。
徐言回到队伍“刀尖”处,背对着众人,“好,既然没人要走了,接下来就好好准备,还有两三个时辰,大家多加小心,或许这段时间会比之前危险十倍。”
随着李静的离队,队伍阵型已经有些松散了,人数不够的情况下,徐言使用几次散风手之后,便发现这种手段不能继续用了。使用散风手之后,一些怪物可能同归于尽,但也有一些被推到后面,但因为阵型松散,后面的弟子抵抗比较困难,几次之后,居然后面又出现了受伤。
万幸,这些海兽并不太凶猛,伤势也就不那么严重。徐言心里难受,本来就已经维持阵型艰难了,现在因为有人受伤,更困难了。困难当然不是来自于自己,而是后面的人。不过,归根到底,还是能到自己头上。散风手并没有彻底解决这些海兽,而是把压力给到了后面,这才造成了后面的受伤。本来,徐言实力最强,就应该把最大的压力扛在自己身上,但现在却是因为分散压力,害了徒弟受伤。
叹息一声,徐言决定切换成风雷手。不过,在动手之前,徐言却忽然想到了,自己为什么非要这么硬顶。徐言停下动作,对白玉梅说,“小白,带他们回城,在城门里面等着我。”
白玉梅听得诧异,一时间有些不能相信,“啊?什么?”
徐言又重复了一次,“带他们回城,这边交给我。我一个人,反而更加灵活,也不用担心你们的安全。”
白玉梅还在发愣,慕容璋却拉了一下她,“师姐,咱们听宗主的。宗主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众人不明所以,但还是遵从徐言的吩咐,几人一起撤退了。
徐言立刻动身,开始如刚才一样,去寻找地上的海兽尸体。可惜,刚才的雷电风暴威力太大,根本就没有有用的尸体了,全都被炸烂了,根本没有利用价值了,就算是带走,也无法制作海兽相关的东西了,甚至连研究的价值都没有了。
转了半天,一无所获,徐言无奈停止,回到了城门口,这里是最安全的位置。海兽们想要过来这里,得冲过所有的队伍。刚才的意外雷电风暴,已经让徐言明白了,只要引爆的时候,针对的目标是海兽,那后续的雷电风暴只会伤害海兽,这也算是个意外的惊喜。如果雷电风暴是无差别攻击,那徐言就会先上去让司徒文把人撤回来才能使用雷电风暴。
徐言默默地观察着战场的情况,眼看着海兽越来越多,新来的如果仔细观察,也能看出来变得更强了,半人鱼的海兽也更多了,现在基本上十个海兽里面就有一个半人鱼级别的强者。
由于没有自己人,徐言这一次耐心十足,就是冷静地看着。
时间流逝,海兽们的优势越来越大了,队伍被逼得节节败退。城楼上,并不知道徐言想法的司徒文先是盼望徐言能再重现一次那样的雷电风暴,然而迟迟等不来,她也绝望了,这样的法宝,哪里是随便用的,巨大的威力之下,岂能没有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