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属于我？！”柳玄从床上下来，走到赵源面前，“你的神明大人玄凌，曾经告诉我，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们是一体的，怎么会不属于我？！”
“凭什么不属于我？”
赵源不自然地向后退，怜悯地看着柳玄，“何必呢？！早晚都不是你的。原本属于神族的东西，怎么可能轮得到你一个凡人来把握。你还是早点接受现实的好。”
他见过不少修炼者，修炼到一定的境界，意外被夺了修为成为凡人，无法接受事实自行了断的人。
虽然他和柳玄相处的时间不长，对方还将兽族王城的灵树全部吸收，但赵源还是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柳玄无法接受自己变成凡人的状态，导致精神崩溃。
“呵。”柳玄不屑地笑了笑，“与你说不通，算了。”他转身走出山洞仰望着漫天星空，“赵源，你和玄凌总说自己是神族，我倒是好奇，你们神族为什么混迹在这个世界。你们神族没有自己的生存之地吗？”
“……”赵源被柳问得哑口无言。
“怎么？”柳玄负手而立，转身看着赵源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不是说自己是神族吗？神通广大的神族怎么甘于被困于此？！”
“……”赵源翻了翻白眼忍下心中的怒意。
柳玄挑眉道：“还是说你们神族根本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族类，不过是虚张声势，实则苟延残喘地活在人世间。”
神族本就该高高在上，不过是被玄凌大人拖着拉入了人间。
虚张声势？！
神族的巅峰时期，谁敢不跪拜！
苟延残喘？！
那是天道的意思。
他们神族早已在天道对抗的战斗中获胜了。
赵源走到柳玄的身边，“我神族永世长存！”
柳玄冷眉看着赵源，向旁边迈了几步，心道：二笔。
“我倒想问问永世长存的神，凡人的愿望可以帮忙实现吗？”
赵源拍了拍胸口，胸有成竹地说道：“当然啦！既然叫神族满足凡人的愿望不过抬手之间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完成了。”
“哦？”柳玄收起冷漠的表情，试探性地问道：“我柳玄在此向神明起誓，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
“噗哈哈哈！”赵源突然笑了起来，“神明完成凡人的心愿也要报酬。”
“是吗？！”柳玄轻轻笑了，“我还以为神族大人怜悯万物无须回报，抬手间，实现我等凡人的愿望和请求。”
“哈哈哈。”赵源笑得前俯后仰，伸手搭在柳玄的肩膀上，“你真的很好笑，神族满足人族的愿望，得到人族的信仰增加自己的寿命，企图与天地同寿罢了。若是不求回报的答应人族的愿望，那神族算什么？！”
“如此说来……”柳玄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我小小的愿望也要付出一点代价咯。”
“当然。”赵源擦着眼泪回答道。
“嗯……如果能让我回去，即使失去肉身我也不在乎！”
赵源的笑容僵在脸上，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转头看着柳玄，“发什么疯？”
“没什么。”柳玄拍开赵源的手，“和你没关系。”
“有关系！”赵源扣住柳玄的肩膀，“当然有关系了！”一手无礼地撩开柳玄的面纱，直视着他的眼睛，“柳玄，小心一语成谶！即使没有玄凌大人的神力，你应该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柳玄抬眸望着他，冷漠疏离的眸子里慢慢地盛满了眼泪，一颗颗像小水珠一样的泪水滑落柳玄的脸颊。
那一瞬间。
赵源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抓了一把，瞬间的疼痛让他无法呼吸。
偏偏在这一刻，他十分清醒的认识到玄凌大人和柳玄确实不一样。
甚至，可以说他们是独立的个体，没有任何的关系。
可惜……现实却让他心疼。
柳玄鼻尖微红带着哭腔，抬手扯开衣领，侧着纤细的脖子问道：“敬爱的神明大人，我想知道为何你的玄凌大人种下的孽因，要我一个凡人承受这样的恶果？！”
他揪住赵源的衣领，“你说啊？！神族大人，你倒是说啊？！你们什么伟大的破天阵！什么拯救凡人？！拯救这个世界的伟大言论和我有什么关系？！让我一个凡人来承受？”
赵源目光落在青紫一片的脖侧上，眸中沉了沉迅速收回视线。
“神力不稳就该随意用别人做纾解的炉石吗？为什么克制不住自己？！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柳玄浑身颤抖地说道。
他像是溺水之人看见了浮木，双手攥紧赵源，“你们神族能够实现凡人的愿望。我愿意肉身毁灭，灵魂回归原来的世界！”
“柳玄！”赵源胸膛里翻滚着怒火，“你累了就休息。不要胡言乱语！”
“赵源，你帮我实现啊！”柳玄抽动着肩膀，忍不住哭了出来，“你也是神族，我要你帮我实现啊！”
赵源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胸膛里又闷又堵的情绪减轻了大半，双手环住柳玄想要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
柳玄猛地推开赵源，转身离开的一瞬间，眼底是藏不住的狠厉。
赵源定住身形，快步追上柳玄，一个手刀狠狠劈在柳玄的后脑勺。
柳玄眼睛一闭，身子软倒在赵源的怀里。
“睡吧，你累了。”赵源抱着柳玄低声道：“等一切结束了，你也不会再受神力不稳的折磨了。”
赵源抱着柳玄踏入山洞之中，想着将人放下。但转念一想，现在他们还需要石辛子的帮助，若是将柳玄放在这里，一旦引起什么误会，石辛子发起疯来，那么他们一切将前功尽弃。
“哎！”赵源难得的叹了一口气，“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传送符咒燃尽，赵源抱着柳玄出现在院子里。
在院子里团团转的安和，被传送阵亮起的光芒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他那死修炼者，定睛一看原来是赵源和柳玄，赶忙走上前，“大人，怎么了？”
“无事。”赵源抱着柳玄抬脚往柳玄房间走去，“受刺激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哐！
石辛子黑着脸把门打开走了出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