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批尽快......火化......先生......”
声音由远及近,吴斜没听清,但他反应极快,睁开的眼皮又迅速闭上。
别的不能打包票,论起装死,这可是他的看家功夫。
有人抬头,有人抬脚,吴斜被抬了出去。
两人目的明确,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吴斜灵光一闪,猛的想起刚才听到的。
艹!不会是要把他抬出去火化了吧!
吴斜的身体很僵硬,他没死过,但估摸着人死了以后的状态应该是和自己这样差不多。
全身上下都是僵硬的,动不了,就连脑子也比平时转得慢多了。
齐笙也是牛了,连货真价实的假死药都能被他弄到。
吴斜突然唰一下掀起眼皮子,那两人正聊得热火朝天,没人发现抬着的这具“尸体”睁眼了。
见没人发现,他又闭上眼,那两人抬着他走了许久,一路上却听到旁人的声音,吴斜不免有些纳闷。
但留给他思索的时间并不久,因为他方才听到的是真的。
这俩人是真的打算把他火化了。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吴斜急得血管里的血流动速度都快了,四肢快速回暖,撑起来就打算跑。
不想还是高估了自己,脚还没沾地,他就砰一下摔倒在地。
这下,不止是他懵了,那两位抬尸的仁兄也彻底懵了。
“别动!”其中一个摸了腰间的枪,没开保险栓,颤抖着对准了吴斜的后脑勺。
“哥……不会、是是借尸还魂魂吧?”另一个显然是没他嘴里喊的哥淡定,见“尸体”爬起来要跑,腿都吓抖了。
“还你个鬼魂!”另一个现在淡定多了,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懵过头后,他才意识到这个要么没死透,要么就是他俩被人给耍了。
“小子,你竟敢耍老子!”
他薅住吴斜的头发,逼得吴斜不得不仰起脑袋来,待看清对方的脸后,那人手都吓软了。
这回是真的。
唰一下松了手,吴斜这会儿正脱力,经此一遭,正面朝下摔到地上,这一下差点把他鼻梁骨给砸断喽。
“艹!”
吴斜又疼又气,后槽牙差点都咬碎了。
“马爷……”那俩人也回过神来,忙不迭扶着吴斜往床上躺。
“真是马爷您大人有大量,洪福齐天洪福齐天,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该打该打!”那人边说边啪啪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听得吴斜都觉着自己的鼻梁骨更疼了。
抽了好一会儿没见这位爷开口,那人苦巴巴哭丧着脸继续抽。
又过了好一会儿,吴斜才缓过来些,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轻轻地触摸着自己的鼻梁部位。
手指触碰到鼻梁时,一阵刺痛袭来,他仔细感受着,心中暗自庆幸:呼……还好还好,鼻梁似乎还是完整的,没断啊!
吴斜缓缓放下手,刻意压低声音,他忽略了一个问题。
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开过口说过一句话了,如今好不容易想要张嘴发声,却发现自己原本就沙哑得厉害的嗓子此刻更是仿佛被砂纸狠狠摩擦过一般,疼痛难忍。
尽管试图努力压低嗓音,但那干涩而又低沉的声音却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不堪,甚至到最后竟然连一个字都难以再吐出。
刚才开口骂的那句,仿若成了他的绝唱。
“马爷您先喝口水缓缓!”
说话的是另一个,就是刚才怀疑吴斜“借尸还魂”的那位。
他倒是很有眼力见,端了水没亲自喂,而是递给了他哥,使了个眼色。
成功把他哥从“狂抽大嘴巴”中解救出来。
一股清凉的水流顺着吴斜的喉咙缓缓流淌而下,瞬间滋润了他那干涸已久的咽喉。
原本紧绷着的肌肉也渐渐放松下来,那种如鲠在喉般的不适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感。
随着水分不断地浸润,吴斜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而顺畅,胸口的憋闷感也减轻了许多。
喝了小半杯他就喝不下了,吴斜还没弄清楚现在的状态,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毕恭毕敬地喂自己喝水。
再联想到他称呼自己为“马爷”,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还顶着“马年”那张脸。
“您是在出任务吧?”
吴斜斜了眼他,嗯了声,没敢多说。
端着水杯的那个弓着腰,姿态放的很低,脸上带着刻意的讨好,见“马爷”看了眼自己,嘴咧开,谄媚道:“您放心,我们兄弟俩嘴巴最严不过了,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蹦!”
“咕咕……”
吴斜:“……”
“瞧我瞧我,耽误马爷您吃饭了,要不就在这吃俩口先对付对付?”那人松了口气,这肚子叫的正是时候啊!
吴斜又嗯了声,躺在那没动,多说多错,得摸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才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