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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一望无垠,虽说大漠风光不错,但每天一睁眼就是满眼黄沙,再好看的风景看久了也会审美疲劳。

沙漠干燥的空气让齐笙的脸颊开始发痒,这是药水快要失效的前兆。

脸部的药水本只需半月补充一回即可,可惜沙漠空气湿度极低,大大加快的药水的挥发。

车内非常安静,就连一向“健谈”的黑眼镜也难得沉默。

车队行驶了近六个小时到达了兵站,车子只能开到这里了,在兵站,他们换乘骆驼。

当然,这个钱还是由汪岳他们出。

日薄西山,夕阳黄昏,天边红色的落日将沙丘由金黄变为砂红,齐笙坐在骆驼上,看着眼前的美景,遥遥一笑。

马日拉和阿宁带队,他们找到了一片小海子,今晚看来是要在这扎营了。

作为明面上的金主,安营扎寨这样的苦力活自然是轮不到齐笙来的。

汪岳自然不用,她站在齐笙边上,欣赏着自己刚修好的指甲,美好的面庞上带着惯有的娇俏笑容。

落日、大漠、帅男靓女,无疑是很美好的画面。

“马老板,有发现!”黑眼镜站在海子边上,朝他们招了招手。

齐笙默默与汪岳对视一眼,毕竟他们现在还是一条船上的人,面上功夫得做足。

海子里的水是淡水,温度很低,黑眼镜手里的东西很冰,从外面看像是个光滑的白铁皮盒。

齐笙接手时没拿稳,白铁皮盒掉进水里,没几秒就浮上水面。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铁皮盒从水里捞出来塞到齐笙手里。

“你从海子里发现的?”齐笙转头看着黑眼镜。

黑眼镜还光着膀子,裤子都没脱,看样子应该是想下水但没来得及下就发现了这个盒子。

“这里。”

海子边缘还有个坑,黑眼镜指了指那个坑。

“我下去游会儿。”

黑眼镜起身脱裤子,朝着海子走去。

他一路往下走,直走到水齐腰的地方,转头诚挚地邀请他们一块下来。

“美女,要不要下来一块游会儿?”

汪岳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黑爷,别贪凉。”齐笙笑得和蔼可亲,温声提醒他。

黑眼镜抹了把脸上的水,“马老板,下来凉快会儿?”

在沙漠中能有凉水洗澡,可谓是人间美事了。

齐笙抬眼看了一下黑眼镜,黑眼镜还在冲他笑,说:“不了。”

铁皮盒很轻,这个白铁皮盒外面看上去平平无奇,但防水工艺做得很好,白铁皮盒被凿开的瞬间,白色粉末在帐篷里飘散开。

众人迅速捂住口鼻,汪其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吸了不少粉末进去。

有些熟悉的味道让汪其皱了皱眉,他沾了点铁皮盒里的白色粉末闻了下,很熟悉。

为了进一步确定,他尝了尝,嘴角抽搐道:“这是面粉。”

“......”

“呸呸......还真是!”胖子也尝了一口,。

铁皮盒里还有只密封袋,阿宁戴着手套,将密封袋上残余的面粉抖掉。

“你说,这人是怎么想的,把面粉放这里边做什么?”胖子头发上还沾了点面粉,他站的离桌子近,面积又大。

几乎是铁皮盒被暴力打开的那瞬间,绝大部分的面粉都扑到他脑袋上。

吴斜扯扯嘴角,没说话,倒是齐笙,随口说了句,“保不齐是恶作剧。”

密封袋里就一张相片,相片上没有人,只有沙漠风景。

相片背面,有一串蓝笔写的数字“1945·056”。

“1945倒还好解释,这个056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编号。”齐笙慢条斯理接过相片,相片里是漫天的黄沙,那是一个石头搭的破房子,破房子边上还有一座类似水塔的建筑。

“马日拉,过来看看,这个地方眼熟吗?”吴斜喊喝的半醉的马日拉,马日拉只扫了两眼相片,说:“像这种哨塔,沙漠里多的是。”

“你再仔细看看。”齐笙温声提醒他,将相片交到他手上。

马日拉敏锐地感受到危险,而带给他这种感觉的正是站在他面前温文尔雅的青年。

酒醒了大半,他仔细查看相片,相片保存的很好。

“这个地方......这地方.......”这地方他去过!

马日拉握着相片的手一松,相片差点被他丢了出去,他反常的行为自然引起了在场人的注意。

“这地方怎么了?”胖子不耐烦啧了声,“别磨叽。”

马日拉嘴唇嗫喏,一张老脸晒得发红发黑的老脸瞬时间变得煞白,像是想到了极恐怖的事。

“马日拉,你知道这个地方。”齐笙这回用的是确定的语气,看马日拉的样子,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马日拉连忙摆手否认。

他忘了手里还拿着相片,一摆手,相片轻飘飘地飘到了地上,沾上了不少黄沙。

吴斜蹲下身将相片捡起来,吹掉了上面的沙子,“你怕什么,难不成那地方有鬼?”

“明早出发,带我们去。”阿宁一锤定音,她揪着惊慌失措、丢魂般的马日拉威胁道:“这地方有没有鬼不好说,不过你要是不答应,我不介意亲自让你变成孤魂野鬼。”

“胖子,晚上看住他,别让他跑了。”

吴斜盯着相片背面的那一串数字失神,离开前,他突然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齐笙。

众人赶了一天的路,此刻是恨不得沾床就睡,借着月色,齐笙静悄悄离开了营地。

身后一道黑影遥遥跟着他。

身后的视线紧紧黏着自己,半点不懂得收敛,齐笙停下脚步,心中略微无奈,转身笑道:“出来吧,躲着做什么。”

那道黑影逐渐加快速度,不过瞬息,立即拉近了和他的距离。

齐笙心想,果然会这样,这人要是不追出来才奇怪。

“月黑风高,孤男寡男,你说我躲着做什么......”

“哦?”齐笙眼尾一挑,横了对方一眼,“是吗?”

“阿笙我跟你开玩笑呢!”黑眼镜做举手投降状,趁机上前搂住了对方。

“你放面粉干嘛?”

齐笙靠在他身上,难得放松,说话间回想起当时众人的表现,笑得眉眼弯弯。

“惊喜么。”说着,黑眼镜不动声色解开他衣领最上方的扣子,墨镜后的眉眼一寸寸冷凝下去。

齐笙握住他摸自己脖子的手,脸贴了上去,“我没事。”

黑眼镜托着他的脸,沉默良久,静静地注视着他的爱人,齐笙没笑,那双令人惊艳的眼中盛满笑意。

最终还是黑眼镜败下阵来,他低声无奈叹气。

“瞎子,进入古潼京以后,待在吴斜身边。”齐笙从他怀里出来,抹了把自己的脸,从内袋里掏出个拇指粗的小瓶子,无色无味的药水被他抹在脸上。

隐隐有皲裂倾向皮肤立即变得光滑如初。

“我一路引着他们进去,吴斜肯定会有所察觉,至于汪家人那边,得再露点破绽给他们。”

“无论他们抓的齐笙是真是假,汪老头绝不会让他进入汪家本家,不过这条线足够支撑到我们从古潼京出来了。”

“时间紧迫......”齐笙抬眸郑重道:“注意安全。”

“我知道。”黑眼镜难得正经。

他做不到像沙海中的吴斜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现在的他,惜命的很。

也不舍得朋友、爱人受到伤害,有所忧虑就会有弱点。

齐笙闭上眼,紧紧抱住黑眼镜,“马上,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

不论是九门,或是他,和汪家的恩怨,马上就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