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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应该没有这么快吧......”他喃喃自语,说着说着又贱兮兮地笑起来。

“不能够、不能够......本钱挺足的......”胖子嘿嘿嘿笑了又笑,全然没注意到身后少了人。

等他自娱自乐、脑海中演绎完半部情景剧后,眼前赫然站了两个人。

拉着张驴脸的齐五和双目赤红、神色癫狂的骆域。

“是你说的,沈之安死了?”骆域一张脸阴寒恐怖。

仿佛胖子要是敢骗他,他下一秒就会犯病啃人。

胖子点头说是。

可骆域又不满意了,他伸手拽着胖子的衣领,不相信,“不可能,一定是你眼神不好,看错了。”

“不可能!”

“你看错了,对吗?”胖子被他揪着衣领,没想到这小白脸看着没二两肉,力气还挺大。

力道大的,差点把胖爷的领口揪毁了。

齐五拉开发疯的男人,“够了,别发疯。”

被人这么对待,胖子也不爽,但看在这人悲痛欲绝得跟死了亲爹一样,他就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了。

胖子重重叹息一声。

“那什么......小七......对。”胖子默声道:“小七背着沈教授的尸......呢。”

“体”字还没出口,在骆域阴郁的眼神注视下,胖子把这个字憋回肚子里。

“他们人呢?”骆域急切地想要见到齐笙。

“他们不见了。”如鬼魅般的声音在胖子身后响起。

张麒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又回来了。

闻言,胖子倏地回头,脖子僵硬的难以转动。

“跟我来。”张麒麟说完,匆匆离开。

他是专门回来告诉胖子一声的,说完人就又跑了。

骆域率先追了上去。

张麒麟刻意放慢速度等他们,大批人马匆匆赶到那的时候,地上仅剩一把沾血的匕首。

以及一块沾血的绷带。

“卧槽!”胖子不合时宜地蹦出几个字,“私奔了?”

几道目光瞬间集中在他身上,胖子讪讪地尬笑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说:“我那么大一个天真呢!”

“我是这个意思......”

“墙上有划痕,不久前刻上去的。”解语臣随意一瞥,正巧让他注意到了。

他所靠近的那面土墙上有几道划痕,是人为用匕首划上去的。

很明显,深怕他们看不到一般。

“瞎子的手笔。”胖子想也不想就说,“他过来一看,诶!”

“这么大几个人都不见了,他发现了踪迹追了上去,给我们留的记号。”

“你嘴里的黑眼镜和我们认识的,不是同一个吧?”解语臣轻笑了一下,明显不信。

很显然,胖子的假设成立的可能性不大。

“那就是小七留下来的标记,三道划痕,这是什么意思,有谁看得懂吗?”胖子也觉得是自己异想天开了,改口道。

“你带的人,你来。”齐五把骆域推到前面,没个好气道。

对着他,齐五看现在看骆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骆域没理会他,三道划痕是他和齐笙约定好的标记。

第一道划痕往上扬,代表情况有变。

第二道划痕带着箭头,直直地指向东方,是让他们往东走的意思。

至于第三道划痕,比前两道都粗都短,这是情况紧急的记号。

“往东走,速度要快,情况紧急。”骆域丢下这句话,朝东边那条墓道跑去。

快点!

再快点!

再没见到沈之安前,他不会相信任别人的鬼话。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墓道是笔直的,他们跑的时候没有转一个弯。

可土墙上又出现了划痕。

骆域匆匆停下脚步。

依旧是三道划痕,第一道划痕上扬,第三道划痕格外粗短。

与刚才不同的是,最中间的那道划痕出现了变化。

一个上长下短的“工”字映入眼帘。

第二条划痕竟是直直指向正下方。

下面是什么?

除了土路,他们什么也没看到。

这一回所有看过这个标记的人都沉默了。

就连骆域也不例外,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盯着手下的划痕。

“什么意思?”

“这下面有路?”

事情的发展走向越来越奇怪了,胖子抽了两根烟理解不了齐笙的脑回路。

“不对,这不是小七画的!”骆域咬牙切齿,竟然想在这个时候混淆齐笙留下来的标记。

好歹毒的心思!

齐笙这个人有个小习惯,他握匕首的时候小指会不自知地扣住匕首手柄的尾端。

以至于他平刻划痕的时候,划痕的末端总是要更深一些。

这一点,连齐笙自己也没意识到。

一个人已经养成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骆域能发现,是因为他曾经和齐笙在十万大山中生存过很长一段时间。

就他们两个。

他能发现这一点不足为奇,当然他能发现的东西也会有其他人发现。

譬如和齐笙关系更为亲密的人。

“这他娘的应该是瞎子的手笔。”胖子眯着眼睛,最后得出这个结论。

张麒麟默不作声,不过他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跟我来。”

漆黑的墓道,在黑眼镜又一次被脚下凸起的石头绊了个踉跄后,他嘴角的笑容淡下去不少。

他怎么会不了解他的阿笙呢?

最是嘴硬心软不过的了,和他相识多年,他一直不知道齐笙到底在忙乎什么。

但自从他诈死过后,黑眼镜隐隐约约能猜到他到底在做什么了。

可齐笙并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黑眼镜只好假装不知道。

“唉。”黑眼镜走出山洞,斜倚着墙,静静端详眼前这一片石林,“真是不叫人省心。”

“你说谁不省心呢?”由远及近地声音惊得黑眼镜噔一下站直了身子。

黑眼镜抬头望过去。

那是个很符合中国人审美的男人,或许称之为少年更加准确,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姿如松,满脸青涩。

黑眼镜的视线由上而下,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了遍。

这不是齐笙本来那张脸,可惜了。

但还是很好看,极其英俊,眼角凌厉地向上挑,尽管他极力收敛,但还是隐隐给人一种很不好惹的感觉。

腰间绑着拇指粗的绳索,很好地掐出他的腰线。

身后背着的尸体又给他添了几分诡谲。

黑眼镜在和他对上视线的那一刻,乐得扬起嘴角笑出声:“劳驾您亲自出来接我。”

他一见他就想笑,控制不了,也不想控制。

“知道劳驾了,还不赶紧过来?”齐笙压下嘴角,一见他没个正形的样心里就冒火。

黑眼镜走得不快,见状,齐笙挑眉,又开始挑刺:“你这个速度,是想我过去抱你吗?”

得了,这还是没消气呢!

黑眼镜心知肚明,也不恼,笑得一脸好脾气,“那不能够,马上过来。”

“这里叫密石林,我们这趟来的目的就在密石林的中心。”因为心里头还窝着火,齐笙讲的很生硬。

“里面有什么?”黑眼镜有些好奇,齐笙在里面到底准备了什么。

“对了阿笙,你的面具呢?”

“等会,宝贝,我徒弟呢?”黑眼镜这才想起来,还少一个人呢。

他那么大一个徒弟跑哪去了?

“里面。”如果怨念有实质,现在齐笙的周边应该都笼罩着黑色,他没个好气地瞪了两眼黑眼镜:“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不靠谱吗?”

这个话题黑眼镜一直是很有发言权的。

不过他现在不敢发言。

这是他在最近特火的电视剧里学到的,在对象生气的时候一定要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往下说。

于是,黑眼镜战术性清了清嗓子,说:“宝贝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

说完,他还特别赞同地连连点头。

“你!”齐笙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顿时加快脚步。

死瞎子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对对对!

对他姥姥的对!

“阿笙你在里面准备了什么?”

一句话,让齐笙停住脚步。

“你想知道?”齐笙回头,冷笑着望着他,见黑眼镜点头了,他的声音更冷了,“你今天出门是没带脑子吗?”

说完,他也不管黑眼镜的反应,自顾自地走了。

独留黑眼镜一个人在身后寸寸石化。

脑残电视剧,害人不浅!

看着齐笙负气离开的背影,黑眼镜快跑,三两步追了上去。

齐笙带着人皮面具,做什么表情都很僵硬,为了避免这种群情况,齐笙一直都冷着张脸。

“你看懂我留下来的记号了?”他主动和黑眼镜搭话。

“嗷!”黑眼镜抱臂点头,理所当然道:“这不是很好理解吗,对了,当然了,对我来说很好理解。”

“咱们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为了怕他们看不懂,找错地方,我也留了记号。”黑眼镜一点点挪到齐笙边上,说到自己留下来的记号时,很自豪地扬起脑袋。

不愧是他。

黑眼镜歪了下头,偏头注视着他,不经意间,两人的头发丝背着主人勾搭在了一块。

两人并排走着,高大密集的石林逐渐一步步吞没两人的身影,一片片密集的石柱群泛着淡淡的偏黑的蓝光。

这里群山叠翠,峰回路转,奇石峥嵘,千奇百怪,每一块石头都有着自己独有的姿态。

这就是造物主的巧妙之处,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将一座座石头雕刻成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卷。

“这是着名的喀斯特地貌,牛啊,居然能出现在地底。”黑眼镜啧啧称奇。

包围他们的石柱形态各异,有的如剑指苍穹,一飞冲天,有的宛如巨龙腾飞,一座座矗立在地底。

这些景观光是看着就能让人肃然起敬,可惜了,埋藏在地底,不能面世,很少有世人能欣赏到这些奇观。

“哟,眼神不错吗?”齐笙一张嘴,又是阴阳怪气,“这都能看的清,真了不起。”

“哈哈哈哈。”黑眼镜尬笑,没上当,顺着齐笙的话往下说:“阿笙你这话说得,我的眼睛没事。”

“真的。”他刻意软着音调。

说着,黑眼镜的食指悄无声息地勾着齐笙的尾指,晃了晃,这一晃,将齐笙心中的火熄灭了大半。

“这些,是人为的。”齐笙没理会他的小动作,任由那只手攻城略池,很快,他的手被黑眼镜的手紧紧包住。

“那可真是大手笔啊。”

黑眼镜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嗯,这座地宫加快了东岳国的覆灭。”齐笙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黑眼镜的错觉,齐笙的语气染上了几分惆怅。

“进到石门后,跟在我后面走,不能乱碰里面的东西。”他的语气比刚才不知道温柔了多少倍。

可惜,当事人自己没发现。

黑眼镜倒是呲个大牙在那乐呵呵笑个不停,两人牵着手,直到走进石门的那一刻,交握的双手才在半空中松开。

齐笙走在最前面,底下的路不复刚才一路走过来时的黄土路。

而是铺满了那些泛着蓝光的石头,幽幽的蓝光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这些石头外边的那些千奇百怪的石柱上也有。

“要小心,这里有石鸟,再走五分钟,就进到七十二阵所属区域了,这里的东西一样都不能碰。”

齐笙再三嘱咐,他难得这么唠叨,也从另一方面证实了这里是多么危险。

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往石林深处深入,两边的景象快速倒退,齐笙走的每一步都很讲究。

他速度太快了,以至于若是来个外道人看,还以为他会轻功呢。

“最好不要发出声音,会引来石鸟,那是很棘手的家伙。”齐笙压着嗓子,以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这话。

黑眼镜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两人沉默地闷头赶路,在有向导的情况下,他很快就来到了密石林的内围地段。

“喝口水。”齐笙很自然地朝着黑眼镜伸手。

“这里为什么叫密石林?”黑眼镜将腰间挂着的水壶递给他,好奇道:“你的呢?”

齐笙灌了两大口水下去,水壶的重量瞬间减轻了一大半,他丢回给黑眼镜,“密石,这些石头被称为密石,那门上写着呢。”

“我的水壶,被你的傻徒弟给抢走了。”齐笙无奈道。

至于原因,黑眼镜马上就清楚了。

等齐笙带他到达目的地,黑眼镜看到眼前的那一幕,差点惊的墨镜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