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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镜竖起耳朵,确认拐杖声离自己越来越远后,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根烟,美美地抽了一大口。

饭后一根烟,赛似活神仙。

王胖子目瞪口呆,是彻底服了。

完了,瞎子不会是受刺激过重,精神不正常了吧?

他用怜悯地眼光看了黑眼镜好一会,连指尖夹着的烟都忘抽了。

入夜后,夜间的山里温度很低,白天大家赶了一天的路程,没什么娱乐的心思,早早的都休息了。

齐笙的小帐篷里却亮着灯。

暖黄的灯光照亮了小小的帐篷,齐笙坐了起来,从衣服的内袋里掏出了细窄的小瓶子。

他随行的行李里装了面小镜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随手就塞进去的。

自从他的脸受伤后,他照镜子的频率就直线减少了,可以说他不想见到一切反光的物体。

上一回是在民宿里上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镜子里那半张恐怖的脸。

回想起那半张恐怖至极的脸,齐笙握着瓶子的手骤然收紧。

“算了算了......”

“不然还是改天再上药吧......”齐笙自言自语,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攥得很紧的小玉瓶。

说是这么说,但手却没松开瓶子。

身体比他诚实的多了。

重重叹息一声,齐笙认命地拔掉了瓶塞,在瓶塞被拔出来的那一秒,他及时屏住了呼吸。

将小镜子架好,他又从包里掏出一包装在密封袋里粉末状的固体。

上药的过程很令人烦躁,揭开人皮面具,齐笙下意识地避开了镜子,不去看镜子里那张丑陋的脸。

他脸上的伤是意料之外的事,那时候身上的伤口太多了,多得他连“疼”都感受不到了。

在苏醒过后,齐笙才感受到了脸上的疼痛。

那一瞬间,说是天崩地裂也不为过。

看着围坐在窗前那几人欲言又止的模样,齐笙的心沉了半分。

把所有人支走后,他一个人颤抖着坐在镜子前,缓缓揭开左边半张脸上的纱布。

只一眼,他心坠冰窖。

一条长达十多厘米的伤口,如同一条丑恶无比的蜈蚣爬在他光洁的脸颊上。

如果只普通的伤口,或许他不至于这么绝望。

这道伤口的愈合速度比身上的伤愈合的都慢。

虽然止住了血,但还没长好新肉。

并且,齐笙看清了,伤口处还隐隐在往外冒黑气。

因为血脉原因,他的血是这类阴邪之物的克星,但这不代表他不会留疤。

若是寻常的伤口找点伤药、祛疤一类的药膏擦个两天,说不定过不了几天他的皮肤就会恢复得光洁如初。

这道疤十有八九是在和那只魃打斗的时候留下的。

想到这,齐笙皱起眉,恨不得现在就折回张家古楼,把那只魃从墙上弄下来大卸八块。

他受过不少伤,大多时候,他身上的伤都能用祛疤的膏药去掉。

不过有些伤口很特殊,即便是用上了系统商城里的灵丹妙药都没办法彻底消除。

于是,这些疤就在他身上留下了一点点痕迹。

他猜测,原因应该是那些东西太邪性了。

常人被抓一下可能就死了,而他只是留了几道疤。

但那和现在这情况比起来都只是小事。

现在最坏的可能性就是他面临着毁容的风险。

并且,这种可能性还不小!

光是想想,就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娘的!”

还是没忍住,脑袋又转了回来,鼓起勇气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齐笙憋不住开始骂娘。

那条长长的伤口已经开始长新肉了,也不再冒黑气了。

前天擦的药似乎起了点作用。

这倒是这几天里最好的好消息。

回想起那傻子白天对自己的说的话,齐笙不屑地哼了声:“就是留疤了,也好看。”

说到后边那几个字的时候他自己的都中气不足,不肯相信。

快速地将粉末和药液融合在一块,不足片刻,粉末和药液肉眼可见地开始自发融合在一块。

最后形成一团软乎乎、黏啪啪的墨绿色物体。

臭味很重,齐笙忍着恶心,将那玩样儿糊在自己长出新肉的地方上。

那东西一沾皮肤,立马形成了一道墨绿色的薄膜,牢牢地扒在脸上,直到全部被吸收完。

做完这一切,齐笙是彻底没有丝毫困意,戴好面具,随手将镜子丢到包里。

这玩意近期应该是都用不上了。

不管看到哪张脸都是一样的糟心。

走了好几天高速公路, 终于进入到了黔州地界,这时候的交通并不发达。

进入到黔州地界后,很多条道都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他们打着地质考察和民俗风情研究的旗号来,行事方便许多。

暗地里的那支的队伍的速度要比他们快很多。

在众人的屁股被颠烂前,车队总算是停下了。

车子停下,立马便有一群人来迎接他们。

为首的人穿着身中山装,五短身材,说着口很有特色的普通话。

“沈老,百闻不如一见。”

“前面的路汽车开不进去了,剩下的路得靠脚程。”负责接待他们的地方官员殷勤地扶着齐笙。

“哦对了,见到您实在是太兴奋了,还没和您介绍自己。”

“您喊我小李就行。”

“周市长提前和咱们打过招呼了,您这几天会到,我一直派人等着呢,房间都收拾好了,今天天色晚了,不好进山,等明天一大早我让向导送你们进山。”李建国笑得牙不见嘴。

本来以为是个苦差事,没想到沈教授居然还亲自来了,这位的门生、门徒好几个都身居要位。

并且他在政界、学术界都十分受人推崇。

沈三站在另一边,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齐笙,生怕他一个不慎被绊倒。

李建国扶自己七十岁的亲娘都没这么小心翼翼,这要是在他手里出问题了,他这位置也坐到头了。

“沈老,我一直以来都有拜读您的作品,尤其是前段时间读了您的《矿物质先行》,受益颇多,今天有幸和您见面,不甚荣幸。”

一番话说的真诚而不谄媚,齐笙听着这恰到好处的马屁,笑了。

要真是沈教授本人在这,估计还会吐槽这人是个马屁精。

“这本书就是无聊的时候随手写的,没想到小李你平常这么忙,还能静下心来看这种枯燥无聊的书,实在是难得可贵啊。”

场面话谁不会说,齐笙滴水不漏地回话,看向李建国的眼神中,赞许和稍许得意表现的淋漓尽致。

闻言,那人又阿谀奉承了几句,齐笙不住地点点头,话里话外都在称赞他是可塑之才。

看两人聊得十分投缘,起码看在外人眼里是这样的。

“我们这回来的人有点多,小李啊,不会太麻烦你了吧?”齐笙顶着张慈祥啊老头脸,话锋一转,“为了这次的行动,我向院里借来了许多勘测装备,这些东西......”

四十来岁的小李很上道:“您放心好了,沈老,我都安排妥当了。”

“我向当地的人民借来了不少马,物资就由马驼上去。”

“至于大型设备,我亲自安排人手运上去,保证不耽误您的行程。”

听了他这一番话,齐笙露出满意的神情,在他的肩膀上轻拍了拍,“小李啊,你呆在这实在是太屈才了。”

“都是为了人民服务,待在哪里都一样。”李建国说得大义凛然。

应付完李建国一行人,齐笙瘫倒在招待所的床上,才刚躺下没多久,他的房门被敲响了。

“门没关,直接进。”齐笙躺在床上连手指头都懒得动。

沈三这人还真是守时,每天这个点雷打不动地给他送药。

招待所的门老化严重 ,轻轻一推,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响能响彻整层楼。

齐笙侧身看了眼门外的人,门口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走进屋子里,随后他反手就将门给带上了。

趁着床上的人愣神的功夫,他把门栓给拴上了。

“你找我有事?”他轻抬起眼皮,冷漠地觑了眼对方,吐出口的话音苍老有着上位者的威压。

来人嘴角轻轻溢出一声轻笑,没理会床上的人全身上下散发出对自己的抗拒。

一步一步地逼近床边。

两人对峙着,谁都不肯让步。

一人站着,一人从床上坐起来,视线都没离开过对方。

“你想做什么?”齐笙眯起眼睛,故作冷漠地盯着对方,试图从对方的脸上的神情推断出他的意图。

“你。”顶着那张平平无奇刀疤脸的黑眼镜皮笑肉不笑道。

齐笙脸上的表情一寸一寸炸裂开来,顶着沈老头那张遍布皱纹的脸,一副茫然、困惑以及反应过来后的恼羞成怒。

这货对着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开车?

简直是匪夷所思,齐笙狐疑地上下打量着黑眼镜,难不成是这段时间没见,他审美什么时候降级成这样了?

他上下打量人的动作,黑眼镜都觉得可爱极了!

“你......你在说什么?”

作为一个理论知识比实践经验多得多的人,齐笙在最初的懵逼过后迅速做出反应。

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

站起来后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把他从房间里打出去?

不不不,这动静一闹出来,过不了多久,所有人都知道这位七旬老汉能力战一米八五的壮汉了。

默不作声当没听见?

显然是不能的,以自己对这瞎子的了解,装没听到只会让这货得寸进尺。

喊来沈三齐五把他叉出去?

“......”还是算了,一会儿齐五和他动起手来能把招待所给拆了。

他没有忽略内心的想法。

他也不得就这么把对方赶走。

“你可真狠心啊?”黑眼镜不再伪装,以他原本的声线开始低声哭诉:“抛夫弃子、另有新欢、还专门跑到这里来和老情人见面.......”

“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一段时间没看着他,这人摔、打、做、唱的本事是越发熟练了。

老房子的隔音并不好,这段时间大家大概都在收拾东西,或者去吃晚饭了,但齐笙还是怕他这动静把别人吸引过来。

大马金刀地上前两步捂住他的嘴,无奈道:“我什么时候抛夫弃子了?”

掌心下传来温热湿润的触感,齐笙不自然地松开手,威胁道:“不准大声说话,要是把人引过来了,哼哼!”

两人皆卸下伪装,使用自己的本音。

黑眼镜委委屈屈地上前抱住他,将脑袋埋在他的颈间,蹭了蹭,“抛夫弃子......”

齐笙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见他这样,其余的心思都没了,静静地任由他紧抱着自己,抱疼了也不吭声。

疼就疼吧,他又不知道自己身上伤没好,这也不能怪他。

黑眼镜蹭着他都脖子,坏心眼地将自己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上面。

有点痒,但齐笙没推开他。

“哪有弃子?”齐笙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笑盈盈地开口,带着诱哄的意味在,“松开我点,我要被你勒死了。”

环在自己腰间的两只有力的手臂骤然放松了力道,但还是以禁锢的姿势将他圈在自己的怀里。

见他只否认了“弃子”,兴奋地蹭了蹭他的脖颈处。

惹得齐笙怕痒似的推开了自己脖颈间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

黑眼镜抬起头,垂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直白而炽热的目光盯得齐笙很不自在,但又不舍得就这么移开视线。

都说眼睛是直通心灵的窗户。

两人就这么无意识地向对方打开了自己的心窗,小小的房间里的气温在逐渐攀升。

良久,黑眼镜低头抵着他的额间,心疼的不行,“瘦的只剩骨头了。”

他抱着怀里的人,单薄的身子抱在怀里硌得慌,但一刻也舍不得松手。

两人只单纯着拥抱着对方,默契地没有询问对方任何事。

齐笙没有问黑眼镜为什么要装扮成这样,黑眼镜也没问齐笙之前的事,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对方。

汲取对方身上的温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三今天虽然没守时过来,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来了。

“好了,你该走了。”齐笙从他怀里退出来,满眼笑意催促他赶紧离开,“一会让那俩臭小子看到了,又得闹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