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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空气沉闷得让人呼吸不上来,营地里很压抑,所有人都在埋头干着自己的事,没有人敢闲聊。

主帐篷里,霍老替霍仙姑的尸身做了检查。

她的死因确定了,身上没有什么大伤口,是尸气中毒造成的死亡。霍秀秀红着眼,坐在主位上,从刚才到现在她都没说过一句话,霍老医生过来检查霍仙姑的死亡原因。

她坐着没反应。

丽姨替霍仙姑整理遗容。

她看了一眼霍仙姑的遗体。

后来,霍秀秀一直坐在主位上,双目放空,面无表情,似乎在发呆,又好像在看着他们。

“小姐,难受就哭出来吧......”

底下全都人出去了,帐篷里只剩下她和霍秀秀以及霍仙姑的遗体,丽姨红着眼微微蹲下身,将霍秀秀抱在了怀里。

“秀秀小姐,哭出来,就好受些了。”

“我哭不出来。”霍秀秀平静地诉说这个事实。

她的泪腺好像在今天坏了,又或者她的眼泪在之前的二十几年里早已流干了。

帐篷再次归于宁静。

丽姨将霍秀秀抱在怀里,眼泪无声地划过她保养得宜的脸,滴在了霍秀秀的手上。

而另一顶帐篷里,张麒麟无声地睁着眼躺在床上。

他全身上下现在还只有脑袋和手指能动,帐篷里有人专门负责观察他的情况,见状,询问道:“要喝水吗?”

张麒麟却好像没听到一样,专注地盯着帐篷顶。

守在这负责观察他的医生摇摇头,兀自开口道:“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回京都了,接下来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啊。”

他自顾自感慨了几句,无非都是要变天了之类的。

张麒麟再次闭上眼睛。

阿宁还处于昏迷状态,没醒。

霍秀秀呆愣地枯坐了一夜。

解连环抽了半宿的烟,踢了踢脚下的烟头,苦笑出声。

吴斜和王胖子两人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双目猩红,毫无睡意。

这一夜,无人可以安眠。

隔日一大早,就要收拾好东西出发。

解连环有条不紊地安排下一件件事情,等都交代好后。

走向黑眼镜的帐篷,解语臣和黑眼镜守了整晚,没合过眼。

“走吧。”

黑眼镜沉默地将连人带被子抱了出去。

霍家、解家两家的车队要回京都,而解连环则要带着齐笙回沙市。

后续还有许多的事等着他处理,解连环看了眼那个被黑眼镜抱在怀里的家伙,喃喃道:“还真是给我留了不少烂摊子。”

齐八爷的盘口后来给了齐笙,而齐笙这一撒手,现在这些东西就是无主的,谁都想来插上一脚。

吴斜、王胖子、以及躺着不能动弹的张麒麟跟着解连环往沙市去。

解语臣却走不开,京都解家的几个老骨头得到了风声,已经开始不安分了。

他必须得立即赶回去,解语臣望向前方的那辆车,看不出喜乐,眼底如墨池般,黑不见底。

阿宁则是由霍家人带走了。

车队一路疾行,忙赶快赶,终于回了沙市。

等他们到沙市后,齐笙的死讯也瞒不住了,彻底传开了。

解连环忙得焦头烂额,安排他们几个住下后,就再没露过面。

但现下,葬礼是头等大事,不少人明里暗里派人去解连环的住所和盘口打听这件事。

以及,还有不少人在观望,他们对齐笙的死,抱着怀疑的心态。

齐笙和霍仙姑的死讯在京都也掀起了惊澜大波,霍家表面一派平静,像是被悲伤笼罩。

暗地里,一场无声的战争,彻底拉开了帘幕。

而新月饭店,伊南风和张日山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

伊南风皱眉盯着带来消息的人,厉声询问道:“消息无误?”

“绝对没有出错,吴家三爷已经在准备葬礼了,沙市那边现下已经开始乱了。”

伊南风的心绪杂乱,挥手让他下去。

齐笙救过她几次,要说有多深厚的情谊,那倒也谈不上,充其量也就算个朋友。

这下,她倒是有些感慨人生世事无常。

“老不死的,你不准备去吊唁你这位老朋友吗?”伊南风抬眸望向坐在桌后的男人。

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张日山看着依旧是那么年轻、英俊,周身的气息也越发地沉稳、深不可测。

闻言,他放下手中的毛笔,书稿上滴了墨,这幅字是彻底毁了。

“当然要去。”

张日山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将桌子上那张废掉的纸团了团,丢进纸篓里。

两人没再说话,书房里的气氛有些诡异,伊南风先坐不下去了,站起身往外走。

“记得代我替他问好。”

这段时间,京都的形势也是暗潮涌动,她不能离开新月饭店。

书房里,重新归于安静,张日山却是再也静不下心了。

他打开抽屉 ,拿出藏在暗格里的东西。

“这就是你说的时机到了吗?”张日山摩挲着小木盒上的花纹,他越来越搞不懂齐笙了。

可这也是他最后一个老朋友了。

将木盒放回暗格,抹去一切痕迹后,张日山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