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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斜嗖一下后退好几步,和那些成排的陶罐迅速拉开距离。

“花爷,过来看。”黑眼镜拿着匕首,匕首上还挑着什么东西。

吴斜好奇瞄了一眼,匕首上挑着一个黑乎乎的球状物体,有他两个拳头那么大。

墓穴昏暗,又有黑眼镜挡着,他看不真切。

又往前走了几步,他伸长了脑袋凑近看。

黑眼镜余光中瞄到缓缓靠近的身影,嘿嘿笑了笑,坏心眼地在吴斜伸长脖子后,瞬间将那个黑球提溜到与吴斜脑袋平齐的位置。

陡然间,吴斜差点和那玩意来个贴脸交流。

“嘿嘿嘿,好看不?”黑眼镜怪笑了好几声,握着匕首晃动着手腕,随着匕首的晃动,那个黑球也在不断晃动。

在近距离观察下,吴斜终于看清了,这根本不是什么黑球,而是一颗长满黑毛的人头!

“好看你妹啊!”

吴斜被他这一操作吓得脸蛋煞白,只觉得整个头皮都在发麻。

怒骂了一句还是不解气,继续骂道:“死变态!”

“等着吧,等我告诉阿笙!”

吴斜气得抬脚就想往他屁股上来一脚,但目光移到黑眼镜似笑非笑勾起的嘴角,想到这几天黑眼镜花样百出的折腾人的法子,默默又把抬起的脚放了回去。

“好徒弟,师傅我这是在锻炼你的应急反应呢,下了墓,墓里面那些东西可不会给你反应时间。”黑眼镜眉梢微挑,将匕首上挑着的人头丢回陶罐里。

“这些陶罐里面,除了这些形似于头发的菌丝,还有尸蟞。”

吴斜的目光又重新回到黑眼镜脚边的那个陶罐,只见陶罐边还躺着一只尸蟞的尸体。

“咱这是捅了尸蟞窝啊!”吴斜咽了咽口水,还是觉得喉间干涩。

“走吧。”解语臣沉声,拿着手里的手电往里深入。

三个手电筒的光足够照亮这个墓穴,三人小心避开摆放在地面上的陶罐,越往里走,越觉得这处别有洞天。

往里走,视线反而开阔了不少。

“小花,你看那!”吴斜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一道巨大的沟渠,中间部位密密麻麻地叠放着陶罐,像是在用那些陶罐搭起了一道桥。

而陶罐的上空,垂下许多条有他胳膊粗的大铁链。

铁链的表面黏着黑红的不明物体,而铁链和陶罐之间只有半人高的距离。

吴斜往下看了一眼,深不见底,这要是掉下去不是摔成肉泥就是给那群尸蟞加餐。

还是送货上门的那种。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只有一条路,从陶罐上趟过去,在不碰倒那些陶罐的前提下,也不碰到那些铁链,毕竟那铁链看着就不简单。

说不定上面淬了毒,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机关。

“我先过去看看,你们在这等我消息。”解语臣将背包丢给吴斜,将龙纹棍从自己的腰间转到自己的腹间。

这里能过去的除了他自己就剩黑眼镜,但他从来都不打算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等等,小花,这上面全是陶罐,里面还有那些鬼东西,你打算怎么过去?”

吴斜看了眼那些陶罐,站着走过去是完全不可能,爬过去?

爬得过程中必须牢牢把握住每个受力点,而那些陶罐就是最大的阻力,一旦受力点不受控,那么那些陶罐必然会翻倒。

解语臣轻笑一声,仿佛在他眼里这就是吃饭喝水一样的小事。

“这有什么,你看好了。”解语臣活动了几下筋骨,将身上除了龙纹棍以外的重物都卸了下来。

他朝着那条陶罐桥走去,放躺在上面,整个人就像一团水一样柔软,全身的肌肉都被他放松了下来。

这样的姿势可以保证全身上下每个部位受里均衡,他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趟了过去。

“这么......这么厉害的吗......”吴斜惊得嘴都没合拢。

不过他的心依旧提着,直到看到解语臣安然无恙地站在对面朝他招手后才彻底把心安回肚子里。

黑眼镜抱着胸淡淡扫了吴斜一眼,“当年九门中人,个个身怀绝技,花爷可是二月红的关门弟子,就这点东西对他就是洒洒水的事。”

“你说说,你和花爷明明同为九门,唉。”黑眼镜上上下下打量了吴斜几眼,转头叹了口气。

这话吴斜确实无力反驳,别说是和解语臣比了,就是霍秀秀也能轻而易举地把他撂倒。

想到这,他更坚定了自己想要变强的决心,也不用变得多强,只要能够不给他们拖后腿就行了。

吴斜垂下眼眸,也跟着黑眼镜叹了口气,“唉。”

“不过你放心,名师出高徒,有我这样的师傅教你,包你过不了几天就......”

\\\"就能和小花一样?\\\"

“你在开什么玩笑,徒弟你本来武力值就不行,别这会还把脑子给搞傻了!”黑眼镜下手在吴斜脑门拍了一巴掌,“是让你有自保的能力。”

“切!”

“把绳丢过来!”解语臣朝他们喊道。

黑眼镜从包里翻出登山绳,将一头丢了过去。

登山绳的作用很快就显现出来了,当吴斜从上面像只毛毛虫一样一点一点爬过去时,他心中想变强的决心无比强烈。

登山绳的两头分别被黑眼镜和解语臣二人绑在两块凸起的大石块上,而绳子正中间,趴着个蠕动的像只虫子般的吴斜,黑眼镜嗤笑,“喂,徒弟,怎么还带现原形的!”

吴斜爬的速度更快了些,双脚着地后,他无语地朝黑眼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到你了,瞎子,赶紧过来啊,别不是恐高不敢爬吧!”吴斜挑衅地朝黑眼镜投去一个眼神,他倒是想看看这货的姿势能有多雅观。

黑眼镜的嘴角微微上挑,下一秒,他急速地冲出去,飞跃到悬崖上空,一手握在那条登山绳的中部。

吴斜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得呆愣在原地,可别为了争这口气想不开啊!

不过黑眼镜用行动告诉他,他想太多了。

只见他借力凌空完成一个侧翻,完美着陆。

姿势帅气地落到吴斜身边,拍拍他僵硬的肩膀,轻启微笑,“帅吧?”

“帅!”吴斜重重点了点头。

“想学不?”

“想!”

“想着吧。”

黑眼镜在前面探路,这一路都没有机关,看来设计这里的人对前面那道防御机制很有信心。

几人走了几分钟,一路无事,直至一个大圆盘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密码吗?”吴斜左顾右盼,除了这摆着一个青铜制的大石盘,没有其他东西。

石盘镶嵌在地面里,上面刻着天干地支五行图。

解语臣拿着龙纹棍在上面敲敲打打,观察了好一会也没看出这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转不动!”

“不能用蛮力,这估计是靠机关推动的。”吴斜沉着眉眼,观察上面的天干地支图。

十天干,十二地支。

“天干地支,最开始是用来记录时间的。”

“后来又衍生出其五行属性,你看这。”吴斜遥遥指了指那个图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属水。”

“这是要我们在里面放慢水的意思吗?”

吴斜还是不敢确定,这里的一切都是未知的,稍有差错,他们不知道会面对什么。

“不,不对,吴斜你看最底部。”解语臣拿着龙纹棍点了点那个部位。

“这是血。”

干涸的血迹,不知道是人血还是其他动物的。

“难道这是要我们在这里面放满血?”黑眼镜摸索着下巴,意味不明地瞥了吴斜一眼。

“你看我干什么!”吴斜双手护在胸口前,防备地盯着黑眼镜。

“放心好了,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黑眼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鬼知道你这种死变态会干点什么出来,吴斜腹诽道。

“看来今天注定是没什么结果了,赶紧解决完这儿的事吧,阿笙这么久没见肯定都想我了。”想到齐笙,黑眼镜唇角勾起一抹笑,不同于平常那种皮笑肉不笑,是一种很温柔的笑容。

吴斜摸了摸胳膊,直起鸡皮疙瘩,要不是认识这两人,光看黑眼镜,还以为这两人是那种关系呢。

“阿嚏!”远在巴乃的齐笙莫名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胖子担忧地看了眼他单薄的外衣,“让你穿件外套你还不听,山里晚上冷。”

几人围坐在篝火旁,离得稍近些就能感受到火焰的烫意。

“不冷。”齐笙回了一嘴,继续专心致志地烤手里的鱼。

云彩看着他,捂着唇娇笑道:“那就是有人想你了。”

鱼被烤的滋滋冒油,表皮焦黄酥脆,看着就很美味。

齐笙烤鱼的动作一顿,“我想也是。”

他笑着,顺手将烤好的鱼递给张麒麟,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拨了拨火堆,让火烧得更旺些。

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跃动的火焰,温暖的火光笼罩着他,齐笙笑得温柔,像是阳春三月和煦的微风,又像是雨打初晴后的那抹阳光。

总之就是很好看,好看到云彩没控制住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惹得一旁的胖子吃醋去捂她的眼睛。

“大张,再来一条不?”齐笙看到这一幕哈哈笑了一会,转头看向正专注地吃烤鱼的张麒麟,闻道。

张麒麟吃东西很干净,他对味道一开始其实没什么追求,但跟着齐笙,总会吃到称得上是美味的东西。

总算是会分得出什么叫好吃,什么叫不好吃了。

张麒麟点点头,齐笙又串上一条清理好的鱼,一边烤一边撒调料。

“阿笙,别给他吃太多,他吃了三条了,晚上不好消化!”胖子在一旁提醒道。

话语刚落,就见坐在一旁的张麒麟淡淡看了他一眼。

齐笙将鱼翻了个面,“没事,一会带他去走两圈消消食。”

张麒麟这才将目光转回来,一错也不错地盯着篝火。

“等等啊,一会就能吃了。”齐笙撒上调料。

他不会做饭,不过常年奔走在深山老林里、墓里,烧烤的功夫还算不错。

早几年黑眼镜还提议他俩晚上去摆个烧烤摊还能装个盆满钵满,不过他这个完美的建议最终被齐笙一票否决了。

他当时是怎么说来着,齐笙努力回想了一下,哦,对了,他是这么说的。

“我也有个好提议,你白天去装盲人拉二胡,晚上去摆摊卖墨镜,这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得赚发了!”

还能记起来他当时的心情,满满的无语,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到也觉得有几分有趣。

手里的烤鱼被人抽走,齐笙抬头一瞧,是张麒麟伸手夺走了。

“糊了。”

“什么?”齐笙皱着眉问道。

王胖子乐呵呵地摸着滚远的肚皮,笑道:“他的意思是再烤就糊了。”

“......”

张麒麟点了下头,又坐了下去,专注地吃着手里的烤鱼。

“最后一条,真不能吃了。”齐笙摇摇头,笑道。

张麒麟拿着鱼的手顿了一秒,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吃,专注的样子逗得齐笙乐得不可开交。

“阿笙你怎么跟养儿子一样,要不是小哥姓张你姓齐,两人还长得一点都不像,我还真以为小哥是你儿......”

收到张麒麟的眼刀后,胖子赶忙把最后那几个字吞回肚子里。

嘴里嘟囔着什么,拉着云彩说是去散散步消消食,脚底板抹油溜走了。

云彩纤瘦的身影显得一旁的胖子更胖了,两人的手在步行时碰到了一块,再走了几步后,那两只手就交握在一块了。

齐笙笑得眉眼弯弯,看来这两人是好事将近了,他可没忘,胖子说请他坐主桌。

火堆的光暗了些,山中夜里确实是有些凉,晚风吹的火焰不规则地跃动。

“唉。”齐笙幽幽叹了口气,希望还能赶上胖子的喜酒吧。

他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惹得一旁吃完鱼的张麒麟看了他好几眼。

“怎么了?”齐笙笑了笑,没放过他这些小动作,“在想胖子说的话?”

“别理他,他就是多嘴。”

张麒麟摇了摇头,“你在担心什么?”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齐笙看着他的眼睛,扯出笑容反问他。

张麒麟低下头,将手里干净的鱼骨丢进火堆里,火堆烧着鱼骨,发出噼哩噗嗤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