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从西沙回来的，已经不是我姑姑了。”
“奶奶书房里的那盘录像带里，那个女人一直不断地在重复一件事情，梳头。”
听到最后两个字，吴斜眸光微动。
“而且，最奇怪的是，那个女人脖子上有刺青，刺了一串数字，但像素太模糊了，我看不清上面的数字。”霍秀秀快速补充道。
闻言，吴斜眼睑微颤，“你怎么就确定那个不是霍玲？”
“你那时候年纪小，不记事或者记错了也很正常。”
“不！”霍秀秀高声反驳道：“我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一定不是我姑姑霍玲，从照片的比对还有原先姑姑留下的衣服，再对比录像带里的那个人，两人的身形、身高都有差异。”
“而且我姑姑是很爱美的人，在任何环境里都会让自己打扮地尽量整洁漂亮，可录像带里......反正我姑姑不会是那样的......”
想到录像带里顶着她姑姑的脸的那个人，她抿直了唇，眉眼都低垂了几分，一副失神的模样。
“你能发现的事，你奶奶肯定也发现了，毕竟，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自己的女儿了。”吴斜悠悠叹了口气，正打算将话挑明了。
却在这时，出去晨练的张麒麟回来了。
他光裸着的上半身还流淌着汗水，看得出来，今早练得有些狠，身上的纹身都出来了一大半。
仿若没看到院子里多出来个人，他面无表情地经过两人，走回自己房里。
但被他这么一打岔，吴斜一激灵把刚才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秀秀，你今天来不只是和我说这些吧？”
霍秀秀轻咳了一声，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回包里，柔声说道：“吴斜哥哥，其实今天来，是我奶奶想请你们去我家做客，但是刚才那些事是我夹带的私货，我奶奶不知道那些。”
看着吴斜变了的表情，霍秀秀赶紧开口解释。
“哟！天真同志你一大早就和小姑娘约会啊？挺忙啊！”王胖子人还没进院子，声音大老远就传了进来。
“一日之计在于晨，天真你不厚道啊，有情况还瞒着兄弟我呢？”
胖子屁颠屁颠地跑进来，兴奋得像只瓜田里闻到八卦味道的猹。
吴斜抬头看向院子外，王胖子、黑眼镜还有齐笙三人唰唰飞快走进来，三人面上表情各异。
吴斜皱眉，看着眉头紧锁的齐笙，视线从他脸上落到他微肿的唇。
一大早吃那么重口？嘴巴都辣肿了。
还有黑眼镜，这货心情似乎心情格外好，从进来到现在，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
吴斜盯着他，疑惑这人是不是肚子里又憋着什么坏水。
黑眼镜也注意到吴斜的目光，对上视线后，朝他露出一个标准的露齿笑。
不禁让吴斜联想到偷了腥的狐狸，笑得不怀好意。
看着黑眼镜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红痕，吴斜快速撇开眼。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看来这臭瞎子昨晚不知道溜哪快活去了。
听到声音，霍秀秀回头，几人也看清了她的脸。
“是秀秀啊？吃早饭了吗，一块来点？”齐笙将手里的餐盒放在桌上，招呼着秀秀一块吃早餐。
黑眼镜凑上去，想接过他手里的餐盒，但被齐笙马上躲开。
这两人今天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吴斜感觉自己也嗅到了一股八卦的味道。
“不用了，谢谢齐笙哥哥，我在家吃过了。”霍秀秀笑着拒绝了。
“对了，谢谢齐笙哥哥的礼物，我很喜欢。”
她说这话时两眼都在发亮，明媚漂亮的小脸上满面都是笑，专注地盯着齐笙，眼神干净清澈。
倒是齐笙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你喜欢就行。”
“大张呢？他吃了没？”齐笙有些惊讶，一路经过演武场的时候也没看到张麒麟，总不能是这个点还在睡觉吧。
这太不符合张麒麟的生活作息。
“晨练回来待屋子里呢，我去喊他。”吴斜唰一下站起身跑进房里。
齐笙坐到石凳上，看着有些拘谨的霍秀秀，轻笑道：“是你奶奶让你来的吧？”
霍秀秀点点头，但马上又摇了摇头。
“奶奶让我来的，我自己也想来！”
“齐笙哥哥，我奶奶想请吴斜哥哥还有这几位去霍家做客。”
凭齐笙对那个老太太的了解，原话一定不是这样。
“嗯，等一会他们吃了早饭，就去。”
齐笙漫不经心地揉了揉腰身，又拨弄着一次性筷子外的塑料袋。
黑眼镜默不作声走到他身后，默默替他按摩。
“好的。”霍秀秀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乖巧地点了点头。
等吴斜吃完早饭就被告知了这个消息。
他、王胖子、张麒麟，三人都要跟着霍秀秀去霍家。
“阿笙，可是霍老太太明显是没安......她老人家那么忙，咱还是别去打扰她了。”吴斜看了眼坐那喝茶的秀秀，把“没安好心”吞了回去。
“两亿六！”
“阿笙，霍老太太年纪大了，哥几个要是......”胖子抓了把他的头发。
“两亿六。”齐笙打断他。
张麒麟坐在桌前，专注地吃着碗里的早餐。
“行，去！”吴斜捏着眉心道。
等几人走了，齐笙坐在瞬间空荡下来的院子里，抬头看着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
“唉。”他叹了口气。
“齐笙哥哥，人家也想要礼物呢！”黑眼镜扭捏造作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温热的呼吸喷撒在他的耳畔。
“怎么没见你给我带礼物？”
“一次都没有！”
“你昨晚上都对人家那样了......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齐笙猛然推开他，脸色倏地涨红。
这是可以说的吗？
不应该心照不宣地当做什么事都没什么吗？
他现在非常后悔为什么刚才要躲懒！
为什么不和吴斜他们一块去霍家！
为什么早上黑眼镜比他醒的早！
“都......都是男人......再说了.......你......你也没吃亏啊......”
他急得捋不直舌头，磕磕绊绊地说完一句话，声音越压越低。
黑眼镜的脸在他面前放大，鼻尖都碰上齐笙的了。
吓得齐笙从石凳上蹦了起来，蹦出几米外。
“那不行，瞎子我守身如玉这么多年，阿笙你得负责！”
“不会吧不会吧，阿笙你不会是吃干抹净、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吧？”
此话一出，齐笙从头红到脖子，红得像只煮熟的小龙虾。
“我......你......不是......那是个意外，对，就是个意外！”
“咱俩就......忘了吧，以后还是好兄弟！”
“成不？”
齐笙找回自己的声音，面上涨起的红也慢慢褪下。
但他依旧不敢对上黑眼镜的视线。
“那什么，按市场价给你......行不？”
“不是.....我是说......翻倍给......行不？”
黑眼镜的脸越来越黑，瞅着快比他身上穿的黑夹克还有黑了。
齐笙咽了口口水，默默往院门那挪了几步。
“阿笙你......”黑眼镜快被气笑了。
“市场价？”
“好兄弟？”
“什么都没发生？”
“齐笙，你没长心吗？还是你眼里就没我这个人？”
“......”
问最后那个问题的时候，他面色变得灰败。
“我......”齐笙张口，喉咙堵得难受，看到黑眼镜的脸色后，心中像是被块石头压着，沉甸甸的，喘不上气来。
“我知道了。”
看着他慌乱闪躲的神情，黑眼镜自嘲的笑笑，起身走出院子。
“是我一直以来在自作多情。”
话语一落，齐笙觉得心脏像是被针刺了一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