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吾堂》
我有所不知?
该是多有不知吧。
五爷瞟一眼魔对的那滩血迹,被擦得干干净反着亮光。
世人就是这么以为的,我有勇无谋多半的事都想不明白,又碍于颜面只敢一生以仆人自居,才哪个都不惜登堂入室牵着我的鼻子走!
五爷皱眉,好似来了士气,却是回绝:“七郎所言,振奋人心。但难的就是他武乐书名义上咋也算穆兄的左膀右臂,你此一时来求我,我也不得不顾念亲家情分。”
杜七衡扑通跪倒:“五爷您义薄云天,全城谁人不知,无不敬仰!就算他武乐书之前能揽住穆家的幌子苟且一时,可眼下,他逃不过了!五爷,由您亲手替穆宅拔下这根钉子,穆老爷定会感激您恩情,怎么也比让他武乐书眼睁睁毁了穆家强啊!您说是不是?”
五爷一声叹息,还在笑他那句有所不知。
又一个愣头青。
听说他温顾醇为了那一窟窿宝藏,也是疯了。
“哎对呀,七郎为何不杀了温顾醇为父报仇,岂不更痛快?”
五爷干过的大事还用你说,可他就等着你干这一件事,你还迟迟不动弹,是为何?
怎么问这个?这怎么不像五爷能说出来的话?杜七衡突然惧怕,怕五爷知道他内心曾要谋害杜茂名的最深想法,他为此忏悔了好久,真的不该,真的不敢面对。
哐当一声叩头,像他拜了先父。
五爷鄙夷一笑,“你不是说那霍天是给温家干事的吗?”赏他个台阶,抬起头来吧,“总是要擒贼先擒王,这一点不难想啊七郎。”
杜七衡的脑瓜这才离了地板,却甩不开浑身剧痛,他也在想,怎么会一下子这么怕?
哼哼,五爷一笑,起身扶了他来。
这有什么难猜的?
就该是他杜茂名死得其所。
如同五爷的亲爹当年的傅府是怎么没的。
弑父而已。
一只手五根的指头伸过来,在杜七衡眼前如山巨大,他随之被五爷扶起。
五爷拍了拍两臂哄着他:“看来还是温小婉贴心呢!”
只几个字,惊恐瞬间刺痛杜七衡的眼。
是啊,五爷当年求娶岸娇小姐可是豁出命去的!
哪有你小子这种享福,我亲自送她上门,滋润吧。
五爷淫态乍现,馋的够呛,杜七衡还不知怎样答话,五爷又劝他:“七郎做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哦对了,杜挽月和武乐书那点破事,不早都过去了吗,你还非要置他于死地干吗?”
有什么一样?
又有什么不一样?
你心里最惦记的女人,天天被那个赖皮拿下,怎说我就不如你!
哈哈哈哈,五爷痛快失笑。
“五,五爷……”杜七衡愣愣跟紧一步,又匪夷所思,没敢出声。
突然五爷歇斯底里:“我就没有难处吗?我就什么都做得到?我何等艰难!什么大是大非,叫我不念主上恩情?什么生死两难,叫我害了娇儿性命?都是你们逼我!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些说给我听?”
杜七衡径自跪下去:“五爷,是晚辈斗胆,叫您做难了!但纵观洛阳城谁人敢在风起云涌时力挽狂澜?只有您了呀五爷!晚辈仰仗与您,如再生父母,不得不来把委屈说给您听啊呜呜呜。”
再生父母?五爷喜欢。
不是父母,而是再生。
“早在前些日子,对,就是二爷西辞那日,哎五爷,您切莫哀思过甚啊可!”
五爷摇头晃脑,走来主位,就他邹荣光?哼。
“是殷翠竹那个贼匪在大牢里亲口指认,他武乐书就是城外贼首!怎么样,您也是头回听说吧,这有理有据的话,这个事,他早在那日就该见天!但更惊讶的是,竟然被警察所活生生压了下来,都没外传一个字!”
邹荣光还有这等后手啧啧,五爷落座眨眨眼皮,终于想起正事,“那七郎是因何得知?”
杜七衡一抽鼻涕,一五一十道:“不敢欺瞒五爷,晚辈是买通了所里的关系才得知一二,就上一次救我逃离何颂扬枪口的那个警员与我交情不错。所以五爷您看啊,连他何颂扬一个城外的匪类都敢在警察所里抢枪袭击,这个事不也一样被压了下来?不了了之?有谁知道?有谁肯为我辩屈一句?我差点死在那!”
差一点?五爷点点头。
“所以晚辈就敢断言,警察所里早就渗透了贼匪的势力!”
这一句让五爷站起身,仔细瞧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