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盟听到动静,撂下碗筷朝前院走来:“五蝶心,你跑这来招摇什么?你就不怕他……”
“哎呀你闭嘴,人家我媳妇来找我的,你急着吆喝什么?来心儿快点进来看看,我跟你说,今天小娃子们不在,没外人。”许森冲邸盟挤眉弄眼,识相点啊,你还不闪人。
一瞧手都搭上了,邸盟把头拧到那边,干生闷气。
心儿却是一转身,拍了拍许森的手背,请着他离开:“不知怎的,走着走着就过来了。心想若不请先生陪我逛逛街?雨过天晴,晴方敛艳,也是好兆头。”
许森美的欢笑:“好啊,好!”
心儿又抹撒了一下他胸膛的衣襟,扬了一下头。
许森秒懂:“好,我去换一身,立马叫你眼前一亮!”许森一溜烟没影。
邸盟拧过脑瓜,凶斥:“光天白日就你们两个人这么卿卿我我,你是嫌他死的太慢吧!穆凛然是在南关森林被一群匪类群殴掉的。窦浪呢?你选定他做新姑爷,是到了大婚那日才叫所有人知道的,可他还是刚盈月就被炸成了肉饼。”
“你看好了,他连窦浪都不如,他是许森!就一个教书先生。你想这么明目张胆的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招摇?我告诉你,不行!你再寂寞难耐,我也会拦住,保他一条小命。”
“话可真多。说完了?”心儿不屑瞥了眼邸盟:“是我对那幕后老贼更了解些,不是你。我如果说,我领着一个文弱书生满大街转转,他反倒会没了兴趣,止了杀戮,你信不信?”
邸盟不得其解:“还有这种人?这时候不最该赶尽杀绝吗?”
心儿无趣道:“如果你还这么住在他家,寸步不离地保护着他,估计会。”
切。邸盟呲牙不屑,又一想:“你是说,连我也被算计在内了?”
心儿有点想笑:“若不然呢,邸大警官,您白挨了这一顿苦头,还什么都没想明白啊?”
自己的事,唯一还拗在心头的,就是期儿不理我。“我?”邸盟被呛的无语。
心儿却悄悄走来,求他:“小武高烧不退,我夜里兼顾不暇。宅子外,求你在对面照看一眼。”
“什么!”邸盟心惊:“你昨天下午从予本楼出来的时候,他不都好了吗?”
“能不能好,多久能好,得看他的造化。我能帮上的,很少。”束手无策的痛涌上她心头,好似那么多年里的她孤立无援。
“难道他真的要被折磨成个废人了吗?”
心儿答不上来,只问:“帮,还是不帮?”
一咬牙,邸盟眼中一汪清潭:“我没地方可去,许森这院子不错,他入赘到你穆宅,我就留下来自己住。还有这个。拿着。”
心儿瞧一眼,正好许森跑出来一眼瞧中他俩私相授受的场景,这小盒子怎么弄的,跟个定情信物似的,许森一眼瞄上去。
邸盟知道他来了,转而道:“去帮我求求期儿好不好?她不理我,我这心,我本来是想等武乐书好了的时候,求他去,可他这又……”
心儿瞧着一个大男人,两指攥着个小盒子,说这些扭扭捏捏的话,哄臊他一笑,答应道:“我试试。但盒子免了,我那多的是。”
邸盟吃紧的模样,较真的很:“那可不行。上次就一个发钗小尾巴期儿都,这个盒子,我可不能再留着了。”
心儿一愣,觉得他好笑:“谁说留着了?”
这一句好像撕破了空气中的什么。许森忽地紧张。
邸盟更紧张,赖叽道:“是啊,所以说我要再换一盒,满满当当的,那你看我守夜巡街的,再误伤了,这多危险,是吧?”
心儿撇嘴点点头,看来他是答应了:“那敢情好,下次过来给邸大警官捎带着就是。哎先生来了啊,哇!”心儿跑过去一惊一乍。
花冷嗖的窜进门嗷嚎:“老大你不知道吧?丫头成了!成了成了耶耶耶!”
“什么玩意就成了?你有个人样。还指着你当爹呢!”
花冷笑得手舞足蹈,语无伦次:“丫头近水楼台!美梦成真!陶南瓷件里里外外挤满了一圈圈道喜的人家,热闹不够!老大这还什么都没呢,也不知道是走的什么礼数,穆夫人就赏了一堆一堆的!这要是到了大婚的日子,还不知道得风光热闹成什么样呢!满城可都传开了,谁都想看看,能嫁给武大总管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弄的丫头东躲西藏的,现在还跟攸妹躲我家里傻哈哈呢!”
花冷说着话本一样。
邸盟却在心惊之余,瞟了眼五蝶心的背影,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何小武会高烧不退!
邸盟一个犀利的眼神飘过,花冷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邸盟抓过他肩头吩咐:“瞧准这俩人,一会跟上,别太惹眼。”
花冷这才瞧一眼:“哎呦!穆大小姐!”他又是道喜,又是从头说来,弄的这三个人干听着不知是个什么脸色。
出了门,街上的人可多!
不光要瞧瞧新姑爷许先生,人们还猜测着以武大总管居功至伟又久居穆家一人之下的地位,他这大婚肯定会大办一场,莫不就是与穆大小姐同日双喜?!
这敢情好,此话一出,就被传得沸沸扬扬。
大喜的事占了人们谈资的半边天,怎能少了肖进阳?
他带着娇妻出门熟悉洛邑,都转了好多天了。正巧碰到心儿二人,于是四人结伴而行,有说有笑,弄得日头下的方块天抹了蜜似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