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父那么一说,说得何母哑口无言,默默的起身收拾。
果然,何丽还在看守所,就收到了陈泉河的离婚协议。
她收到离婚协议的时候还有一丢丢的震惊,但是转念想了想,她以为是陈泉河和她搞欲擒故纵,就是吓吓她。
所以,她二话不说,唰唰唰的,干脆利落的把字签了。
等她十五天出去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看守所回家,没想到连门都没有能进得到,就被她家弟媳妇给撵了出来。
将她的行李包从屋内给她丢了出来,还丢了一张离婚证在地上,让她滚得远远的。
何家门口动静挺大,左邻右舍都开门出来看,对着何丽指指点点的道:
“快看,快看,老何家那恶毒的大丫头从看守所里面出来了。
就是她,可毒了,把那前夫的后脑勺砸了十来公分的大口子,还在医院和前婆婆大打出手。
害得何家老两口和何小二,全部被单位开除了。
真是个害人精。
她还瞧不起乡下人,这会儿她父母被她害得回老家,当乡下人种地去了。
她也快要成乡下人了。”
何丽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就是再厚的脸皮,也待不住了。
她捡起地上的行李和那张离婚证,仓皇而逃。
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将离婚证打开,上面赫然写着她的名字。她有些傻眼了,陈泉河不是欲擒故纵,原来是真的和她离婚?
这下她心里有些害怕了,但是更多的是不敢置信,陈泉河真的敢和她离婚。
她原本是笃定了陈泉河是爱惨了她,不敢和她离婚的,所以她才那么嚣张。
她冷静了几分钟,然后提着旅行袋往军属院去。
她心想,这陈泉河肯定是在他父母的怂恿之下,胆子变肥了,敢和她离婚。
看她不冲回去打死他,让他跟条狗似的求着自己复婚。
想到这,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军属区去了。
她到的时候,军属区还没有到下班时间,她提着旅行袋就往里面冲。
被门岗执勤的战士给拦住,不让她进。
她在门口大喊大叫,说自己是陈泉河的媳妇,是军属,为什么不能进?
她还要去部队告人家。
她的喊叫声,很快就引来了很多军属区的家属。
大家一看是她,便开始起哄,“你看,那第一毒妇跑来闹事了。
还军属呢?我好像记得陈营长上个星期已经和她离婚了吧?”
“可不是吗?把人家陈营长打成那个样子,都不知道她还有什么脸来闹。”
“就是,要是被陈婶子看到了,非得扒了她的皮。”
说曹操,曹操到。
陈母和陈泉河正好买菜回来了。
何丽看到陈泉河,骂骂咧咧的准备冲上去扇陈泉河,陈泉河看到何丽冲上来打他,他没有躲。
何丽看陈泉河没有动,一脸得意的上前狠狠的扇了陈泉河一个耳光。
但还没得意完,迎面就被扇了两个大耳刮子,被扇得鼻子口来血,眼睛发黑,脑袋嗡嗡的作响。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给反手压在地上。
陈泉河走到何丽的面前蹲下,对着她道:
“何丽,没离婚前,你是我媳妇,你打我,我不还手,那是我让着你。
现在离婚了,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敢动我一下,我一定加倍奉还。
你敢让我流血,我就敢让你去死。”
何丽和陈泉河十年夫妻,从来没有看到过陈泉河那么狠厉过,更别说动手打她了。
看着陈泉河一脸冰冷的样子,何丽心中犯怂了,被压在地上全身直打颤。
陈泉河站起来对着按压何丽的战士道:“送到派出所去,让派出所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说完起身走到陈母面前,接过陈母手中的菜篮子,搂着陈母的肩膀,往军属院里面走。
何丽被从地上拉起来后,对着陈泉河后背道:“泉河,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动手打你了。
看在儿子的面上,还有我们十年夫妻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行吗?”
陈泉河头都没有回的道:“你也知道我们十年夫妻了?你划拉我后脑勺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我们十年夫妻的情分?
你指着我妈鼻子骂她乡下人,跟我家人干架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过我们十年的夫妻情分?
何丽,我们夫妻缘分已尽,你我以后彼此之间,也就是陌生人。请你不要再到军属区来闹事,对你和儿子都没有好处。
孩子,你以后想看,直接写信过来,我让我妈把孩子带出去给你看。”
说完,搂着陈母的肩膀进了军属区。
何丽被送到派出所,派出所的公安看到又是何丽,都觉得好笑。
早上才刚出去,这三小时不到,又被送回来了,这女人还真是能惹事。
这是准备连续在这拘留所里面混饭吃?
结果何丽又被关了七天。
她出来后没有地方可去,身上也就只有五块钱,左思右想,咬咬牙,一趟交通车回乡下去找自己父母去了。
下车后,回去还得要走一个多小时路才能到村里面。
她进村,也没人给她打招呼,大家全当没看到她似的,一走远了,大家就叽叽咕咕的议论。
村长的媳妇看到何丽,一脸惊讶的大声喊道:
“哟,这是何家的城里人来了哦?
我是听狗蛋回来说,你瞧不起我们乡下人吗?
这是咋的了?那么嫌弃,咋不好好在城里继续当你的城里人?跑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来干啥?”
按何丽以前的脾气,早就和村长媳妇呛起来了。
但是她忍下来了。
这些天她在拘留所想了很多,虽然她仍然不觉得自己有错,认为自己是被强权所迫。
但自己目前的境遇确实连乡下人都不如。
那乡下人不管怎么说,人家还有一座土房在那,自己现在连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没有。
何丽以前在军属敢那么横,肆无忌惮的得罪人。
那是她认为,不管她怎么作,陈泉河都不可能和他离婚,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没有无家可归的那一天。
但是,谁知道呢?她觉得越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越是发生了。
城里娘家的那套房子,自己回不去,军属院也进不去,她除了回乡下,还能去哪里?
她要是现在,再与村长的媳妇杠上,恐怕连这乡下都容不得她了。
那她就真的不知道该要到哪里去了。
所以,村长说啥,她全当没听到。提着自己的旅行袋,往自己家里走。
她回到家里之后,又被她那拄着拐杖,80多岁的奶奶追着用拐杖打了一顿,扬言要将她赶出去,并且和她断绝关系。
还是她妈哭得一脸鼻涕,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跪在她奶奶面前给她求情。
她奶奶才勉强同意将她留在家中。
从那之后,每天天不亮她就得起床,扛着锄头跟着父母下地干活。
而陈泉河那边,和何丽离婚后,他反倒感觉一身的轻松。
他让自己的父母从乡下上来,帮他在军属区带孩子,他自己更加努力和拼命的工作,立下不少军功。
后来,在苏家的帮扶之下,还是晋升了团长,留在了部队。
陈泉河后面没有再婚,很多人上门来说媒,牵线搭桥,他都拒绝了。
他不想再迈入婚姻去遭罪了,只想好好工作,将孩子抚养长大。
好好孝顺他父母,弥补他结婚这十年对父母的亏欠。
何丽那边倒是想再婚,但是人家媒婆就是走错了路,都不会从她家门前过。
她那“第一毒妇”的名头,已经传遍了这十里八乡,连人家死了老婆五六十岁的老鳏夫都不敢要她。
生怕那天自己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她给弄死了。
后来也就单了那么一辈子,晚年的时候,一人寡居,在家中死了好几天才被人发现。
她儿子当时在国外求学,也没能回去给她收尸,最后还是村里简单的把她给安葬了。
*
何丽和陈泉河的故事就彻底完结了。
他们的故事是我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那天突然写到了,我就顺着写下来了,倒是有些啰嗦,占了两天资源。
故事的原型,是住在我家外公他们楼下的夫妻两人。
男的180的高个儿,北方人,为人宽厚老实,大好人一个,我家那一片的左邻右舍,对他的评价都很高。
他老婆155的个子,西南地区的本地人。
这女的在外面看着挺正常的,但是回家后,就会为了一些琐事,动不动就动手家暴她男人。
打得厉害的时候,能把她男人打到床底下去躲着,不敢出来。
后来有一次,男的实在忍受不了啦,提着刀把她老婆给砍死了。
男人在他老婆的尸体旁边,坐了一个晚上,抽了一包烟,天亮之后,就去派出所自首了。
后来法院判了他死刑。
据说当时左邻右舍签名上书为他说好话,请求法院免去他的死刑,改判无期也行呀。
但是当时应该处在那个年代(1980-1985),正是严打,所以法院并没有法外留情,仍然是维持原判。
据说男人被执行的时候,有十几个人上去抢尸体,想给他留个全尸。
我听家里人说这个故事的时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后面那尸体到底抢没抢着,我给忘记了。
我倒是觉得家暴这东西,不管男女,都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因为她\/他打习惯了,只要对方不还手,就会助长她\/他后面无数次的家暴。
总之,原型的结局是非常悲惨的。
这两天占了点资源,对不住大家哈,下一章好好写猪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