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黎明造访现世的同时,虚数之海,某个广阔并广为人知的位面中,一场猛烈的风暴正在肆虐着,
幽深的夜空没有星辰与月亮,地上枯骨化作的沙砾,连绵成一片白色荒漠。
死亡位面,冥界,
亡者的归宿,
众多形态各异的亡灵生物嚎叫着奔逃,那庞大的数量规模使得地面开始激烈震动,
无数干枯的碎骨,因激烈的踩踏而被进一步碾碎,
这场逃亡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地,在它们本能的意识中,无论逃往哪里都可以,在此停留则必然被毁灭。
一个标记,如一面旗帜一般,在上方飞舞着,散发着微光,将周围的一大片区域笼罩于内,
亡灵们逃跑时,偶尔会满是惊恐与敬畏的看向那个标志,
那长矛形状的标记,象征着某位亡灵君主,
于此升起,便宣告着这里已经变成了它的狩猎场,任何在此逗留的亡灵,无论强弱,均被视为敌人。
君主的怒火……
基于本能的强烈恐惧,迫使它们拼命逃跑,
而少数恰好处于正中的亡灵生物,由于来不及逃离,恭顺的匍匐在地上,以期获得宽恕。
但死亡战马迈着悠闲的步伐,缓缓掠过,马背上的身影无视了它们,只是偶尔会朝着远方投掷手中的骨枪,
枪如雷霆,在冥界寂静的夜色中呼啸划过,猛烈的撞击在大地上,发出剧烈的轰鸣,并留下一个又一个深坑,
这看似漫无目的的尝试,她却做得极为认真,每一枪的力道与落点,都受到了精心的规划。
头顶的那个标志,跟随着马蹄声缓缓前进。
而在那些深坑之间,一只通身覆盖着白色骨质的蜘蛛,正慌忙逃窜着,
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及自己为什么会有眼下的遭遇,
它只知道,到目前为止,它都是幸运的,
那位君主一次次势如雷霆的攻击,均被它惊险躲过,
它甚至感觉自己因此收获了成长,逃跑和躲避变得越发娴熟起来。
但,它现在很疲惫,
这样的奔逃已经持续了两天,它很想能停下来休息一会,但每当它产生这种想法,一根投枪就会极为精准的锁定住它,
迫使它再次以全力开始逃离。
经过这两天,它终于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对方并不着急杀死它,显露出一种惊人的耐心——
那是,狩猎者对玩具的耐心,试图一点一点的将它扯碎。
但这同样是它的机会,虽然到目前为止,它已经失去了三条腿,但它的躲避越发及时,失去腿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距离上一次蛛腿被碾碎,已经一天前的事情了。
或许再坚持一下,就能找到机会逃离,
然后在这广阔的死亡位面内,即使是那位君主,也几乎不可能找到它。
到那时……
它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它就有机会吞噬其他亡灵,慢慢的变强,
甚至,复仇也并非不可能。
第二件事情便与此有关,
它冷酷的看向前方,一只匍匐在地上的骷髅兔子,它跳起来朝着对方头颅猛地扑了上去,
下一刻两根粗壮的尖牙刺入对方头骨,在凄厉的哀鸣声中,一股令人振奋的力量感涌入它的身体,疲惫感顿时消退了许多。
这个世界的规则,吞噬就能变强,
受益于君主的恐怖威压,这些不弱于它、甚至比它强大的亡灵完全没有反抗的意志,就像一颗颗甜美的果实,垂挂于路边等待着它来采摘。
就在这时,它听见了投枪的轰鸣声,
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极为果断的放弃了嘴边的食物,
投枪已经来到不远处,它慌忙逃窜,跳起,在空中将身体蜷缩为一团,飞入地上一颗头盖骨中。
猛烈的撞击感从身下传来,它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感,
那是,头骨已经被投枪余波所掀飞。
但这一次的攻击,它也幸运而敏锐的躲过了,
无光的夜空下,还在空中飞旋的头盖骨中,白色的蜘蛛悄悄爬出,视线不断观察着周围,寻找着下一颗果实与可利用的环境,
突然,它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心悸,听着耳边的破空声,不可置信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支投枪,在它视线中迅速放大着……
这一枪的间隔,远比之前来到短暂,几乎是上一枪还未抵达,新的一枪就已飞来。
极度慌乱间,它不安的想着,
难道此前,都并非那位君主的全力?
现在,难度开始升级了?
那一枪越来越近,燃烧着摄人心魄的猛烈光焰,
它此时尚且在空中,唯一躲避的方法——
5条蛛腿同时发力,将它身体弹射了出去,但这一次它没能来得及完全躲开,
下一刻,白色投枪擦着它的一根蛛腿飞过,
但仅仅是这样的余波,便已经将它一条蛛腿碾作齑粉,另一条蛛腿从中间折断,同样失去了行动能力。
它在空中螺旋,重重的撞在地面,
那剧烈的撞击让它短暂失去了意识,所以一会后它才意识到,它现在只剩三条蛛腿了,
行动能力大幅下降,
更糟糕的是,由于刚才在空中遭遇的攻击,它现在正仰在地面上,仅靠剩余的三条蛛腿,没有办法让身体翻过来。
伴随着马蹄声缓缓逼近,它终于绝望了。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骑士来到了它面前,举起了手中的长矛,
死亡正贴在它的头呼吸,在这最后时刻,它闭上眼睛,等待着身体被贯穿,
但预想中的永眠并未来临,那无头的骑士用长矛将它挑起,却并没有杀死或吞噬它。
“还不……够……”
空灵而凛冽的女声,从无头的脖颈上传来,
埃尔文将它放在了地上,并帮它翻了过来。
它蜷缩在地上,被恐惧支配,全身颤抖着,无法行动,
埃尔文抬起骨矛,指向远方,
“逃,继续!”
那一刻,它终于理解了,
之前,并不是它躲过了她的攻击,而是它没有获得她的允许,去归于永恒的死亡。
恐惧如有实体一般,沉重的压在它身上,让它动弹不得,
恍惚间,它终于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阿瑞……克妮得……”
它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同时泛起了强烈的疑惑——
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非那位伟大存在的餐桌上?
难道……
它满是不安的想着,
那个仪式,失败了?
不仅在战术层面,甚至在战略层面,也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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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现世的临海小城塞勒,
林锐站在天台边,俯瞰着下方的风景,等待着那项能力的破土而出。
这一次的状况有些不同寻常,
【数据化模板】没能显示出血脉名称。
【弦术士】
【等级:1阶】
【血脉:未知】
未知……
但或许从自己即将获得的职业能力中,能够知晓这血脉的部分真相……
一会后,信息终于浮现——
【已获得弦术士基石能力:毁灭与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