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这一筑基历时两天两夜,水玲珑也跟着担心两天两夜。
长辈们均忙到脚不沾地,就连大师兄收到传讯符后,也只是过来看上一眼,见情况正常,又匆匆赶回天虚峰处理杂事。
水玲珑能如何,只好默默将日常修炼改换到洞府门口进行。
这天,她正在打坐。
突然,空气中的灵气被席卷一空,半点也没有给她剩下。
珠珠笑的幸灾乐祸,明里暗里怼人,“明知你师姐在进阶,需要灵气,你还跑这里打坐修炼。”
言外之意,看吧,叫你不识相,这会儿自讨没趣。
水玲珑:……
头回觉得源水琉璃珠缺失本源也没有什么不好,傻乎乎的,胜在省事。
半个时辰后,灵气恢复正常流速,洞府内依旧毫无动静。
水玲珑那颗心实在难安,做什么都难以静心,蹙眉,烦躁的走来走去。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陆瑶面无表情步出洞府,冷意四散,那股清冷出尘的气质愈发飘渺。
“师…师姐,你还好吧?”水玲珑小心翼翼发问。
“哇,师妹啊,我一不小心就筑基啦,啊啊啊……我原想着等二十岁再筑基,那个时候的我才是最完美得。”
好吧,一开口还是熟悉的师姐,性情仍旧跳脱。
“可你现在就很美啊,何必等到二十岁。”
“真的嘛?”
“真的不能再真。”
水玲珑努力瞪大一双杏眼,好让她看清楚眼眸里的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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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已过,火萤再度围宗。
青玄真君率领众修立于屏障内,队伍中间押解着火鸦。
两方对峙,水色薄幕相隔。
中间人玄武不等召唤,自发出现在山门。
玄天宗门人恭敬行礼,口称:“玄武老祖!”
水意蔓延而过,顷刻间扶起所有弟子,“时限已至,你们可曾找出凶手?”
青玄真君朝后招手,火鸦立时被推至进前。
“主凶来历成谜,帮凶已经被我们锁定,想看看能不能钓到大鱼。”
他推过火鸦,“这位算是从犯,那两位罪魁祸首正是通过他进入千寻山脉,解开火脉封印,契约走火萤族长。”
玄武深知火萤未开智,没有见到族长,定会再次暴动,这些理由说服不了它们。
非常时刻只能行非常之事。
玄武神识探入火鸦识海,一勾一扯,空中重现当日画面。
先是火鸦于崖底将人接入内围,安排在碧水湖山洞。
接着画面一转,身披黑色斗篷,遮盖的严严实实那位男修拿出一把锥形法器,轻而易举破坏封印。
泓魅站在一旁,笑的肆意,不住偏头和他说些什么,看的出来,二人心情很好。
而火鸦,缩在角落,脸上表情莫测,颇有些挣扎。
第三帧画面,正是三人齐入地底火脉。
岩浆河中密密麻麻沉睡着火萤,其中一只体型庞大的火萤仰躺火脉之心,胸膛微微起伏,睡得正酣!
黑袍修士见状,灵力化刀割开掌心,墨黑血迹洒向火萤族长。
他那血液很是霸道,触之,二者立时建立联系,人族为主,火萤族长为辅。
火萤见到这一幕,愤怒交加,尾部那点火焰腾腾燃烧,不住撞击屏障,意图冲向火鸦,将其焚烧殆尽。
画面到此为止,至于那瓶叫火鸦背信弃义的金乌精血并不见兑现,显然他被泓魅两人联手开涮。
玄武幽幽叹息,悲天悯人望着趴俯在地奄奄一息的火鸦。
“一念生魔,火鸦,你可曾有过悔过之心?”
火鸦眸瞳溢出血泪,无神放大,扪心自问,可有后悔?
悔啊!午夜梦回,每每恨不得打死那个受到蛊惑的自己,可是已入贼船,别人又岂会轻易让你下船,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抱着那个虚无缥缈的诱惑。
谁曾想,就连念想也是假的。
他火鸦,先祖为神兽金乌,至阳至烈,何等骄傲之辈。
愧对先祖啊!
你问我可曾有悔过之心?
我悔的是与虎谋皮,若当真有金乌精血,再背叛一次又何妨。
我悔吗?悔也不悔!
玄武摇头,收回神识,魔障入心,不值得他耗费心神挽救。
“火萤,幕后黑手太过狡猾,并非玄天宗所为,你们今日哪怕烧光整座山脉,族长亦难回来。”
火萤一阵慌张,好似无头苍蝇心烦意乱打着转,不住发出震颤,震耳欲聋。
但听在玄武和御灵耳中,便是一声声族长,我们要族长!
御灵不忍,传音给宗主,告知详情。
青玄脑筋转的快,立马表态,“诸位,那两人敢犯我玄天宗,这件事情定然不会被轻易放下。
我们可以立誓,一定抓到主凶,救回火萤族长!”
玄武代为通传,一字不漏。
火萤依火而生,无法离开火脉很久,这也说明它们不具备单独寻找族长的条件。
要想成功解救火萤族长,除了指望玄天宗,别无他法。
可那懵懂的脑子根本不会思考,一味横冲直撞,始终只有一个念头,它们要族长!
玄武存于世间已有五千载,心性大善,当下拿出一枚龟壳掷往火脉,神识化网柔和笼罩住所有火萤,完成共鸣。
“以龟壳为信物,玄天宗承诺为火萤一族寻回族长,你们返回火脉不得造次。”
火萤好似有了主心骨,暴躁不再,乖顺的飞回火脉,继续沉睡。
众修不由松懈心神,这场对峙,总算得以平息下来。
就连内围观望那群大妖,见此情形,也深深松了口气。
玄武不喜不悲,面上一派淡然,“事情既然已经解决,吾也要重归潭底闭关,此事过后,五百年内不会再现身。”
弟子们神色是说不出的复杂,临到头,还是牵累他老人家。
御灵极易和妖兽共情,听玄武这样说,不禁潸然泪下,恭敬弯下腰背,“恭送老祖!”
“恭送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