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吧,这人。
老是不经意间帅一下,她要继续掉眼泪吗?但是莫渝秋仰视她的时候眼睛湿湿的,唇尾又下弯,泪眼朦胧的话就看不到了。
她怎么会给这样一个人送条项链当项圈呢,也太坏了。
海上情况不好,船只颠簸,也有路人搭讪,问她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白凌君恍然发觉世界真的很大,她的认知里,没有人会不认识莫渝秋,到哪都会有人叫她一句莫总,事实上并不是。
莫渝秋不算热切的回应陌生人的寒暄,白凌君偶尔能听懂一两句,比方说:yeah,my girlfriend.
这个时候她就抬手,浅笑着打个招呼。
一周后船只终于靠岸,从满是灰尘的船舱里出来时,白凌君想的是潮湿的水汽卷着落叶,踩在上面啪嗒啪嗒响,因为现在是秋天,莫渝秋说伦敦多雾,总是很潮。
可惜映入眼帘的不是雾,也不是落叶,是头和子弹。
国外情况更糟糕,不只有两个阵营在打,两个大的敌对阵营中又分出无数个小阵营,每个人都想掌权。
这已经不是游戏的问题了,失去系统的指挥已经让这个世界乱成一锅粥,这么看来白玟真是罪大恶极。
一路上躲躲藏藏走的很不容易,还好出门前带了两把枪,到学校附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按理说这种时候应该没人上学了,但事实上很诡异,外面炮火纷飞,npc说说笑笑抱着书走进教室,学校里面一片祥和。
就是这片祥和才更诡异,大家有说有笑,近看却皮笑肉不笑的,很不自然,她们机械的维持学校运转,学校却依然因为没有真正的活人而死气沉沉。
“这个时间,我在学校吗?不会还没来吧。”
莫渝秋也不知道,只能说:“你没骗我的话,是十九岁来的,年底在学校旁边的小巷子碰到我。”
白凌君心虚的眨眨眼,希望没骗吧。她跟着莫渝秋,选择从较为安全的学校内部往外走。
小巷,街道,湖边,教室……校内到校外再回到校内,没有遇到轨迹相似的npc,反而像莫渝秋拉着她讲自己和初恋的相识经历。
啊真是不爽。
在莫渝秋又一次,在空教室后排座位上说:“我上这堂课的时候你经常来旁听,因为你上堂课的教室在隔壁”的时候,白凌君终于忍不了了。
“我饿了。”
她趴在桌子上,把脸转向另外一边,莫渝秋背着光看她,时间好像停在许多年。
“想吃什么?”
“现在有能吃的吗?”她把头转回来。
“应该有吧,但是不多,可以去找找。”
白凌君有点后悔,应该多看点灾难片和丧尸片的,还能有点末日降临前的知识储备。
应该储存食物吗?在学校某个角落炸出一间巨大的地下室,把水和食物放在里面。
然后呢?在里面等待新的资本主义国度降临?那还不如去参战呢,说不定捡个开国功臣的名头。
一出教学楼就能听到枪声,因为隔着一堵墙就是马路,学生们抱着书,在枪声里说笑,而子弹默契的绕过校园,好像笃定了枪杀学校里的npc不会有任何好处,既然这样,会不会也有别的玩家伪装成npc躲在这里。
有吧,有吧,世界上除了野心勃勃的政治家外,也有想过普通生活的小人物啊。
莫渝秋蹲下去,一边拿起包装袋看保质期,一边问:“想吃什么口味的面包?”
“有什么口味?”
“草莓,蓝莓,芒果,青提,橙子……”
“青提。”
莫渝秋拿了两个,没站起来,抬头眨了眨眼:“我们有钱吗,两镑一个。”
好像没有。白凌君皱眉,但是笑了,也蹲下去:“我看看我身上还有没有能卖的东西。”
绕了一大圈回来,还是在为没钱而窘迫,还带了个人一起窘迫。她心酸又好笑,从库存不多的道具里挑了几个,发给利尔说八折,急出。
“但是拿到钱之后怎么付?你有这里的银行卡吗?”
“有,但是没带。”
想吃到这个面包不容易,要去战火纷飞的外面找到银行,拜托活着的员工帮忙开户,这能行吗?这种时候,银行还能有活人吗?
两个人像两只仓鼠,蹲在货架旁边悄悄说话,路过的人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一盒薯片,掉在莫渝秋头上。
痛啊,铝制底盖砸头上,莫渝秋吃痛的嘶了声,摸摸后脑勺,习惯性抬头看,谁砸我。
……
脸还没看清的一瞬间,她弹射起身就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