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注视下，沈在气定神闲的来到收款台。
“可以微信付款吗？”
夏小莉哼了一声，歪着嘴巴，不可一世的取出收款码。
男女顾客此时也全神贯注，关注着收银台的动静，等着看笑话。
女顾客甚至拿出了手机，要把这一段拍成视频，发到抖音上。
标题都想好了：穷学生装逼，商场买近两万元电器，无钱付款被打脸。
沈在面无表情，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对着收款码，按下扫描键。
“付款成功！已收款一-万-七-千元。”
收银台音箱中，响起机器人生硬的提示音，打印机发出打印收据的噪音。
一切都那么自然。
但商场中的一切，又那么不自然。
这不可能！
他只是个穷学生！
夏小莉惊呆了，机器打印好的收据，竟然忘了撕下来交给沈在。
男顾客一脸惊讶，默默的说了一句：“我操！”
女顾客一脸不可思议，默默的关掉拍摄后，删除了视频，灰溜溜的离开了。
“可以把收据给我了吗？”
沈在的声音，没什么感情，淡淡的。
夏小莉如梦初醒，点头如捣蒜，手麻利的开好收据，交给面前的顾客。
“先生这边请！需要您激活使用权限。”
夏小莉一改刚才的不可一世，满脸堆着媚笑。
开玩笑，2%的提成，这一单就有3400元！
这可是财神爷，得小心伺候！
沈在跟着来到冰箱前，大门上贴着一张圆形标签。
“傻哥哥，这个冰箱现在是我们家的了吗？”
暖暖摸摸冰箱。
沈在笑了笑，将妹妹抱了起来，“当然了，喜欢吗？”
“喔……”暖暖做了个惊讶的鬼脸，伸手将激活码标签撕了下来“这个不好看，我要在这里贴佩奇！”
暖暖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刚才被标签遮挡的地方，“傻哥哥，这里烂了！”
沈在定眼一看，冰箱表面，果然是一个严重的砸痕。刚才被标签遮挡着，所以看不见。
这样的商品，当然不能要！
夏小莉眼见被揭穿，反口大叫，“小朋友，你怎么把这里砸坏了，要马上赔偿！”
暖暖一听要赔偿，立刻吓的大声哭了出来。
沈在一边哄着妹妹，一边怒斥，“你吓到我妹妹了！这么大的电器商场，竟然卖残次品给顾客，当顾客是傻子吗？”
夏小莉狞笑着，“今天只有你们，碰过这台冰箱，不是你们还能是谁？反正这台冰箱钱已经收了，你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沈在一阵冷笑，“既然如此，那只好报警了！”说完开始拨打报警电话。
“小沈兄弟？”
乔胜利到现场时，正听到夏小莉狞笑着说：你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再一看顾客，原来是在银行结识的沈在。
乔胜利心中“咯噔”一下，自己两三个月不来这个卖场查看，今天恰巧来看看，竟然遇到沈在被自己的店员强卖商品？
自己跟着沈在买股票，好不容易刚抓到个涨停，难道要因为一个员工，就得罪这个财神爷吗？
沈在正要打电话报警，听到有人叫自己，抬头看见一身笔挺西装的乔胜利，快步向自己走来。
“老乔？你怎么在这？”
乔胜利一脑门汗，伸手握住了沈在的左手，“我今天来巡场，这么巧遇到你了！”
“你不是退休了吗？怎么在这里？”沈在百思不得其解。
“我是这个卖场的老板，像这种卖场，我手下还有七八个。现在我是退休了，生意都交给儿子打理，我只是每个月巡视一两次。”乔胜利忝着脸讪笑着。
“原来你是个大富豪啊！”沈在咋舌。
乔胜利尴尬的笑了笑，点点了暖暖的鼻尖，“你就是暖暖吧？”
暖暖点了点头，已经不再哭了，好奇的望着这个白头发爷爷。
乔胜利又向沈在询问起事情的缘由。
沈在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讲述一遍。
乔胜利心里念道，沈在一个学生，没有工作，又没了父母，还带着个妹妹，如果不是炒股挣到了钱，怎么买的起这么贵的冰箱？
一旁的夏小莉仍然狡辩，“乔总，别听他胡说，今天只有他碰过这台冰箱，不是他还能有谁？”
乔胜利脸色一沉，“你闭嘴！”从暖暖手中接过标签纸，见纸张完整，没有损毁凹陷的痕迹，显然这张标签是为了掩盖凹痕，后贴上去的。
这件事显然和沈在无关，看来要查查手下这些员工。
“小袁，你去查一下最近这一个月的监控录像，还有销售数据。”
乔胜利吩咐身边的秘书。
“要不要多查几个月？”
乔胜利摆摆手，“不用，这个型号的冰箱是最新款，刚上市一个月的时间，查一个月就行。”
很快，袁秘书就有了结果。
“乔总，您看！”
袁秘书指着电脑屏幕，“2月23日，冰箱开始在这个位置展示。3月2日，冰箱被搬走，销售数据显示，当日有过售出记录。3月3日，冰箱再次出现在同一位置，并贴上标签。销售记录有过换货动作。可以确认，产品是在3月2日的销售过程中，造成的破损。”
“还有，这两个人，自从3月3日之后，每天都出现在卖场内，总是尾随客户出现，形迹可疑。”
沈在仔细一看，这不是刚才嘲笑自己装逼的那一对顾客吗？
难道……
是销售员与这两人合谋？
沈在将自己心里的疑问，逐一告诉了乔胜利。
人群后面的夏小莉，闻言面如土灰，浑身上下抖如筛糠。
“哼！好一招李代桃僵！”
乔胜利满面怒容，厉声呵斥，“夏小莉，你勾结他人，欺骗顾客，强买强卖，毁坏公司形象，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说？”
“通知人事，立刻辞退卖场销售员夏小莉，扣除当月奖金，用以维修产品，不足部分从工资扣除。”
“与他人合伙欺诈的部分，交给公安机关一并处理！”
“是！”袁秘书立刻着手去办理。
夏小莉闻言，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工作又轻松，收入又不错，到哪去找这么好的工作啊！
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去欺负一个“穷学生”呢？这下踢到了钢板上！
突然间，她感到小腹一阵胀痛，姨妈竟然真的来了！
她望着冷冷盯着自己的沈在，心中恐惧感骤升：他究竟是谁？
此刻的沈在，脸上古井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