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一连干了三杯，才苦笑着摇摇头，“可能是为师没这个命吧。”
“师父，到底怎么回事？”刘晋眉头皱了起来，没怀上？不应该啊。
李彦没有回话，李丹在旁边轻声道：
“子谦，我们在晋阳遇到了一伙贼人，娘亲腹部中了一箭，直接小产了，而且……而且……”
说着说着李丹眼眶就红了。
“什么？”刘晋霍然起身，眼睛死死的盯着李丹，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腹部中箭，小产，这每一样可都是能要人命的存在。
“师姐，师娘……现在怎么样了？”刘晋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他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性命保住了，就是……”李丹抿了抿嘴，才接着道：“就是以后不能再做母亲了。”
刘晋呆立当场，有庆幸，有伤感，还有几分愤怒。
“师父，知道那伙贼人的来历吗？”
良久，刘晋开口问道，声音仿佛石头摩擦般，沙哑刺耳。
既然夷三族威慑力不够，那就诛九族吧。
李彦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那是一批死士，他们刚开始的目的应该是生擒，见事不可为，才痛下杀手的。”
“嗬……嗬……嗬……嗬……死士？士族！”
“既然不知道是谁，那就都杀了吧。”
刘晋怪笑起来，满脸病态的疯狂，浑身杀气暴涨，眼眸中一抹猩红不断放大。
其他人顿时吓了一跳，都……都杀了，那不得天下大乱啊。
可这话谁也不敢提，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了。
“乖徒孙，冷静，眼下当务之急，是先看看你师娘的身体有没有治好的可能。”
甄誉连忙提醒了一句，报仇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有些病情可拖不得。
刘晋沉默，眼里猩红逐渐退去，师公说的对，天大地大，师娘最大。
“师父，师娘现在方便吗？”刘晋看着李彦，治病嘛，自然越快越好。
李彦白了刘晋一眼，故作轻松道：“这么久了，也不差一晚上，况且你师兄求到了陛下头上，陛下派遣的有名医给你师娘调理身体，目前并没有什么大碍，你们一路奔波，有事明日再说吧。”
“好吧。”刘晋咂咂嘴，确实有些关心则乱了。
不过那便宜父亲倒是干了件人事，以后就不给他甩脸色了。
出了这档子事，众人也没心思吃喝叙旧了，早早就散了场。
次日，吃过早饭，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刘晋拉着甄誉就去看望自家师娘。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眼前的颜雨半头白发，形容枯槁，整个人看上去老了二十岁不止。
“师……师娘……”刘晋鼻子一酸，千言万语都无法说出口，好好一个人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儿媳颜雨，拜见师父。”颜雨没有管刘晋，恭恭敬敬的先给甄誉行了一礼。
甄誉虚扶一下，叹息道：“一家人不用那么见外，说起来你和小彦子成亲，老夫都没来得及送上祝福，这见面礼随后再补上吧。”
“师父能来，儿媳已经心满意足。”颜雨笑笑，有生之年能见师父一面，她死而无憾了。
甄誉摇摇头，没有在这事上面争辩。
“来，先让老夫给你把把脉。”
颜雨没有拒绝，把手腕伸了过去。
甄誉抚须把脉，面上无喜无悲，良久收回手臂对刘晋道：“你来看看。”
“好。”刘晋点头，到底什么情况，他只有亲自上手心里才能有底。
颜雨微笑着打量刘晋，几年不见，高了，瘦了，黑了，也稳重了，想来在外面没少吃苦。
刘晋默默的把脉，越把心越往底沉。
忧思过度，伤了心脉，气血衰败，元气大伤，照这情况，怕是活不过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