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出声,伸出右手搭在椅子扶手边细细摩挲,眯缝一双鹰眼盯着,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盯了半晌,才缓缓地收回目光。
先带下去吧,这件事以后再说。
虽然那时没有结果,但就在当天,除了,其他人都被放回去。
又过几天,也被放了出来,等一伙人去看他的时候,他还一身是伤地躺在病床上。
看来在牢里的这几天他又添了不少的伤,整个人有气无力地靠在床边上。
听到动静睁眼想瞧个仔细,见带头走进来,忙挣扎着要起身。
快步走过去,抬手又将压下,帮他掖好被角。
你这身上还有伤呢,躺着就好。
抱歉,最近有点忙,没早些来看你。
这不,今天我们才抽出点空来,别介意啊。
哪能呢,你们能来看我就是莫大的荣幸,果真是共患难才能见真朋友。
都别拘着,自个儿找个地方坐下,正好来陪我唠唠嗑,你们不知道这几天可憋死我了!
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明知道那天大家都是被他拉下水的,这会儿提起倒真不怕犯众怒。
真诚的眼神在病房扫了一圈,又回身上。
虽然当时大家都开口帮他求情,但在他心中,最感激的还是。
被他这样的眼神盯得有点不自在,不管怎么说,总还是自己设计在先,恐怕日后需要他献出皮肉的地方多的是,能补偿点什么就补偿点什么吧。
闲谈了几句,却是东一句西一句,就好像刻意在找话题似的。
接茬搭几声,回头见众人都兴致缺缺,只好率先起身告辞。
既然探望过,也算是尽了一点之间的情分。
时间不早了,还有事,我们就不陪你了。
其他的什么都别想,好好养伤。
这就走吗?
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走出病房,直到最后关上房门,眼底的神色变了又变,最终归于沉寂。
躺在床上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也见了很多前来探望的人。
算一算,从住院到今天已经是第十波。
前一天来找他谈过话,说背后的人并不是为了报仇,而是有目的在他身上,让他仔细留意前来刻意与他打交道的人。
今天的人里,他最关注的就是,因为这场计划中只有她是最符合嫌疑的人。
本来已经做好各种打算,没想到还没说几句就板着脸色离开了。
是不是她,现在还真不好说。
刚离开,就凑到跟前。
这头是不是在里被打傻了,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绕得我脑袋疼。
他都不像以前那个直筒子,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
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瞅着,脸色却又比刚上车的时候差了许多。
的确,今天的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话中句句都透着试探,要是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中了陷阱。
变化这么大,不可能是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突然变的,那么就是背后有人指点,让他这么说的。
她想,这样谨慎多疑的处事风格,除了再想不出第二个人。
幸好及时意识到,否则此刻就该是里呆着了。
一点点回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悄悄松了一口气。
过了许久,自嘲似的笑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
你也看出来了啊,他那哪是颠三倒四,分明是得了某个人的指点来试探我们的。
经过点拨,稍加思索,便想通言语怪异的缘由,猛地一拍大腿。
奶奶的,咱们几个当时虽然是被那崽子牵连的,可后来也算是豁命替他做的证,居然还敢怀疑?
呸!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亏得今天带那么多东西还去探望他,白瞎了咱们的一番苦心!
安抚性地拍了拍的手,刚才那番表现不过是为掩人耳目罢了。
她不是娇养在闺阁里的千金小姐,按她的资历能听出话中含义也不是什么难事,脸色自然也是摆给那些藏在背地里的人看。
生气是假的,突发变故却是真的。
有了今天这么一遭,靠接近就得往后拖。
目前首要做的就是打消他们的疑虑,把这件事推到上面,那么一系列的计划就必不可少。
想到藏在暗处的,的眉头渐渐舒展。
看来,这几天必须得见她一面。
暗处有布置的探子,不经意间试探出来的约莫有五六个,恐怕还没露面的还有几个。
每天除了工作,其余时间就是故意在街上兜圈子。
几天下来,她拖着那群人形尾巴,几乎逛遍了大半个城市。
而一到了晚上,她就关门闭户,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果不其然,今天又来了。
装作刚醒过来,穿着一身丝质寝衣睡眼朦胧地靠在沙发上,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看向又闯进来的这几人。
还真的是下了大手笔了,那就让我来陪你们玩玩。
这是第几次了,说说吧。
三番两次闯进一个独居女人的家里,你们就是这样教你们办事的?
还是说,你们就是瞅准了我性子好,不想跟你们计较,就可劲地欺负我是不是?
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暗暗叫苦。
这不是看她从日落后紧闭门窗,家里没什么动静,怕有什么情况,才想着来个出其不意的。
谁能想到,每次都能碰上人家睡觉的时候,太他妈的尴尬了。
看他们还是不打算给个交待的模样,伸手扯过一旁桌子上的。
既然你们没人说话,那我就打给你们,让他来替你们解释解释。
暗暗观察形势的一见她要,忙上前几步带领手下鞠躬道歉。
抱歉,这件事是我们做错了,还请小姐原谅。
我们这就离开,请您好好歇息。
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也就没有必要再抓着不放,也给彼此留个颜面。
那些人离开后,走到窗前掀起窗帘一角,看着他们又换个地方继续隐藏,这才转身快步走进室内。
到明天天亮前的这段时间应该是安全的,但以防万一,她还是坐在家中又等了一个多小时。
确认无误后,换上一身简便的衣服,悄悄从后门绕进一条小巷,来到一处门前,有节奏地敲了几下。
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女人,隔着门板问来人身份。
是我,前几天来找你谈房子的那个人。
脸贴着门压低了声音回答。
这么一说里面的人瞬间就明白了,忙打开半扇门让人进来。
住在这里的正是前几天和合作过的,被的这几天,她一直易容扮作从外地逃来的落难大小姐,也是的远方表姐,暂时住在老家这里。
为了生存,不得已卖掉祖屋换取,而就是来帮别人商谈老旧祖屋价格的中间人。
两人进了屋子后,身子就软软靠上来。
哎呀,你可算来了,奴家想你想得好苦哇……
嫌弃地将她凑上来的脑袋挪到一边,把她按回椅子上。
别闹,我今天是抽空出来的,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
一听有正事要交代,也就收起玩闹的神色。
需要我帮忙?
点点头,她手中没有可靠的人,除了,她再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来做这事。
我需要你手底下的人帮我搞搞,他现在在,其他方面我来安排。
心下了然,定是前几天的计划出了岔子,不然她不会大半夜地跑来见自己。
让我猜猜,这场是不是闹得越大越好?
对,而且速度要快,我怕迟了会生变。此事过后,我会秘密送你们出城。
明白了。
不过这件事不一定非得我们自己亲自出手。按着的作为,得罪的人早就有一箩筐了。
明白的意思,投奔新主子之后的所作所为,的确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