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招生,总共招收10名弟子。有灵根和无灵根,一共招收10名。”
讲解的女修指着大字报的某一行,继续道:“报名时间:即日起,到十月二十,共计三天。报名地点:青苍学院一号教学楼1101教室。
报名的同时,会进行初步资格审核。审核通过的,进入下一轮,笔试、面试。两轮都通过的,再根据背调结果、品性考察等情况进行综合排名。
录取各方面都没有问题的前十名。大家还有什么问题?”
有人转身就走,摇头道:“也不是什么名门大派,还搞这么多花样,劳师动众,结果却只招这么几个人。算了,没有成为修士的命,何必强求!”
其余围观的人有的一想,也是这么回事,“算了,看看热闹就行了 ,那么大宗门收弟子也未必有这么复杂,回吧,还要做活呢。”
讲解的女修:“……”
看着剩下的两个脏兮兮的幼童,蹲下,“小公子要报名吗?其他大宗门可只招有灵根、天赋绝佳的弟子,我们青苍学院第一届对外招生可是普通人也收的,只要通过考核就可以入门。报名不要钱。”
突然,一个少妇拿着根藤条骂骂咧咧地跑过来,“让你读书,你逃课!下河摸鱼!”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其中一个幼童的耳朵,就是一藤条,“让你再逃课,让你再摸鱼……”
讲解的女修:“……”
得,只剩下一个了。
穿得又脏又破,面黄肌瘦,不像是有爹娘的样子,倒像是个乞丐。
“小公子要报名吗?报名不要钱的,等通过初审,还可以附赠一身干净的衣裳、一顿饱饭……”
“报。我要报名。什么时候吃饭?”
讲解的女修:“……小公子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家里还有什么人?”
小孩光着的脚踢了踢面前的小石子,再抬头,委屈巴巴地红着眼眶道:“我没有名字。”
江玲扯了扯林燕的衣袖,传音道:“这小孩身份不明,先给他弄点吃的,再慢慢调查清楚身份来历,再看情况收不收。”
林燕便是负责讲解的那个女修,传音道:“嗯。我带你去前面街上吃点东西。”低头看小孩,“既然没有名字,那姐姐给你取一个,就叫吴名,怎么样?”
小孩点头,“好。”
“走吧,我们去前面吃饭。吃完饭后,你再好好想一想,要不要把你的事情告诉姐姐。”
吴名心内巨震,同时也很是感动。不自觉地,想要去牵林燕的衣角,但看到自己黑不溜丢的手,又有些愧疚地收了回来。“嗯。”
林燕随意在路边找了家面馆,点了份融面,煮烂了巴一坨的面。
老板很有些诧异,面坨了,谁还吃呀!探出脑袋来看是谁,看到光鲜亮丽的林燕,不由眼前一亮,同时,直觉告诉他不是这个,那是……才注意到一旁又脏又瘦的小乞丐!
“姑娘你真是好人啊。还给小乞丐买吃的。”
林燕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店家认识吴名?”
“吴名?谁?那个小乞丐?”
吴名原本就站在摊子外面警惕地看着周围,听到老板的话,胆小地往后面缩了缩,更加不敢进去了。
林燕设立隔音禁制,“店家认识他?他是哪家的?为何流浪街头?”
店家一边煮面,一边小心地看了看,“姑娘看着面生,不是鱼右的人?”
随即恍然大悟,眼眸一亮,“是青苍界的人?”
见林燕点头,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提起茶壶上前倒茶水,低声且语速极快地道:
“我只知道这小乞丐是城内富户鱼家的庶子,母亲出身青楼,前不久病死了。之后,他便流落街头了。别的,我也不知。”
鱼家?
鱼家自古以来,祖祖辈辈便住在这里。鱼右县也因此得名。
户籍人口上,鱼家人口八百多,包括奴仆等,五千多。但,两百年前,分家,分成本家和分家,本家又分几房人,分家心也不齐,从此败落。
鱼家是有修士的,但灵根和天赋都不行,代代都不行。
最出人头地的,也不过是到飞天境,在不远处的另一城任个巡防司的小职员,手头的权力还比不上鱼右县衙的人。
但层级不一样,鱼右县衙的人对鱼家的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还要违心的照拂一二,只为讨好。
只是不知,这小孩是本家的还是分家的,哪一支哪一脉的?
管他呢,带回去测试下灵根和智商再说。反正,要真的有问题,夫人肯定能解决的。
林燕将吴名带回青苍学院,“梁主任,今天就只收到这么一个孩子报名。身份来历不详。刚刚我给他起了个名,叫吴名。土水双灵根,智商123.”
梁青抬了抬眼皮,看了眼小心翼翼地看向周围的小孩,“123?不低了。”但也不高。“查清来历,再决定收不收。”
“好的。”
林燕带着吴名到走廊、厕所门口,“吴名,接下来我说的话很重要,你要注意听。”
吴名正色。
林燕语重心长地道:“吴名,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们不招收来历不明的弟子,你是谁,你来自哪里,家里还有哪些人,现在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我们核实后,你将直接进入第三轮考核。
在这期间,你可以和那些”指了操场上自由活动的弟子们,“弟子一样,有饭吃,有新衣穿,一起上路,一起学习,一起活动。
当然,你也可以不说,但绝不能说谎。说谎,便是品性不端,不予录用。
你不说,我们就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去调查你的背景,背调这块,浪费的时间和精力越多,你的得分越靠后,再有其他 弟子报名,你将很难得到前十的名次。
毕竟,你的灵根和Iq测试成绩不是很理想。
我们青苍界,不分贵贱,所有人一律平等,只是职责不同、岗位不同。我们这种普世价值观,对普通人和低价弟子极为友好,我相信你能明白的。”
吴名犹豫了会儿,扑通一声给林燕跪下,从身上摸出一块碎掉的玉佩碎片。那玉佩背面还有一条极为普通的鲫鱼图案。
在鲫鱼尾部有几个极小细小的字:十七房二十七子晓。
“弟子原是鱼家分家十七房二十七子鱼晓,庶出。今年初,母亲被他们害死,晓为了活命,逃了出来。他们不知道晓知道他们害了母亲。”
林燕咋舌,仔细看玉佩,果然看到了十七房二十七子晓。啧,多大的家族呀,生这么多!一个庶出,怕是就算将她母亲的死因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青楼出身,不得宠的,家里都没有人为他们作主,更何况毫不相干的外人!
“晓一直躲着他们,这才没有被他们所害。”在鱼家,下人的命不是命,随时可能一句话一个动作惹恼了稍微有点权势的主子,或者高等仆从,被一脚踢死。庶出的命则要看有没有利用价值,有没有人护着。母亲死后,再也没有人能护着他了。
想到这,鱼晓眼泪刷刷地往下掉。
林燕也是一个母亲,心到底还是软的,拿出手绢给鱼晓擦眼泪,“你将你知道的再事无巨细的说一遍。我们需要综合评估。”
鱼晓知道,这可能是他唯一摆脱鱼家的机会。从记事起,记得的事,理解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姐姐,我什么都能做,我学习能力很强,不会的我可以学,洒扫、种地我都可以学。留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