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光叹了口气，“从几个月前开始，每次朝议都要说这件事。最近愈演愈烈，隐隐有在年前将这事敲定的意味。朝中在三个月前连派三支队伍前往中大陆，算算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周延严肃的嘴角终于微微上扬，“那我回来得正是时候。”
曹光听出话外之音，朝周延眨了眨眼，“就你……”
“当然不是。”
曹光眉眼一喜，又小心地看了看左右，低声道：“他人呢？”
周延笑笑没说，“就我们几个人还成不了事。我需要知道更多的确切消息。”
曹光激动的心顿时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半晌，点点头，“我知道。如今，朝野内外都是那位的人和势力，要成事，很难。但并不是没有机会。明天正是朝议的日子，朝中大臣，我来暗示。给我三天的时间，我要看清所有大臣的真实想法。”
周延点头，“嗯，以自身安全为重。”
曹光抓起剑，将周延那杯茶拿过来一口吞了，“等我消息。”
第二日，贤王楚凌赫刚起床，就收到谋士递上来的消息，气得一脚踢飞伺候洗漱的丫鬟和脸盆，怒气冲冲地瞪着谋士，“怎么现在才来报？”
谋士蒋牙本低着头、鞠着身子，知道逃不过，干脆跪了下去，“王爷昨夜已歇息，属下便没有打扰。且，除了此项异动，并无其他不妥。”
楚凌赫拳握紧，指节咔嚓响，磨了磨后槽牙，“起来吧，是本王过激了。”亲自上前将蒋牙扶起来，星眸微眯，“你且继续关注他们动向，掌握他们所有的罪证，三天内将他们一网打尽。”
蒋牙行礼退下。暗道：三天内一网打尽，看来只能编造证据了。
楚凌赫看了眼放置龙袍的柜子，心里安慰自己：且再忍忍，多等一会儿。
朝堂上，楚凌赫的目光扫过昨夜被城防军“问候”过的各大臣、将军们，他们还是老样子，低眉顺目，没有谁要强出头，也没有谁要没事找事，全都就事论事。
挺好。
看来，昨夜城防军只是例行盘查，进行简单的冬季取暖安全告知。
朝议临结束了，楚凌赫目光落到几个武将身上，“内阁留下，其余人退朝。”
几个武将出得承乾门来，都还一头雾水，“贤王殿下那会看我们是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什么意思。他比皇上还难懂。”
有人一拍脑袋，“该不会是昨晚城防军给城中百姓送越冬告示，被他知道了。他是觉得我们整天吃白饭不干事吧？”
“你瞎说什么呢。我们哪有不干事？我们是在养精蓄锐，懂不懂。这才和平几年，就开始嫌弃我们吃白饭了？哟呵，那等打仗了，他们自己上呀……”
他嗓门又大，惹得周围还没走远的朝臣纷纷侧目。
同僚赶紧捂住他的嘴，“有些话我们知道就是了，别嚷嚷呀。惹得他不快，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旁边有人打圆场，“那明明就是天干物燥，城里连续起了四五起火灾，烧死了几十号人，城防军才挨家挨户告知烤火要注意安全的。”
“哪有几十号人？你那也太夸张了。明明才十多个。”
“对。十多个。我们还去救火了。我们不是什么也没干……”有人强调道。
年纪大，看着特沉稳的护国公甩了甩衣袖，“什么乱七八糟的。各位，管好自己，该出手时再出手，其余时候，吃白饭又何妨。享乐我们还是会的。”打仗我们也是会的。
“那贤王殿下看我们是什么意思？”
护国公翻了个白眼，拂袖而去。
没必要和没文化的大老粗说太多。说再多他也不懂，白费感情。
但那文盲却紧追不舍，“护国公，护国公，等等下官啊，下官……”刚要爬上护国公的轿子，就被护国公一脚踢了下去。
“自己体会去！”
几个“没文化”的武将面面相觑。
护国公回府，直奔书房。
周延抬抬眼皮，“护国公，久见了。”
护国公微惊，“你怎么进来的？”他这书房明里暗里有三名超灵境后期修士看守，就周延这个前禁卫军副指挥使，才超灵境中期，是不可能进得来的。
周延道：“自然是请他们放我进来的。用这个。”拿出一块楚凌风随身的玉佩亮了亮。
那玉佩，护国公认识，以前天天挂在楚凌风腰间。当即就要跪下去。
周延将人扶住，“皇上很快就会回来，护国公可考虑好了接下来要走的路？”
护国公答非所问道：“如今皇城的形势，周指挥使可知道？皇上要回来困难重重。除非……”
但，想想，又怎么可能呢。传言，天下第一人已经飞升上界，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偷渡回来……
而且，中大陆教派林立、势力驳杂，楚凌风仅带了百来暗卫去闯中大陆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算还活着，多半也活得很不好。
周延笑笑，“你担心的那些都不存在。该回来的，都已经回来。”
护国公瞪大眼睛，“你是说「那位从上面回来了」？”
“不然呢。”
护国公盯着周延的眼睛，“你没有骗我？”
“我说不说谎。”
护国公高兴得眉飞色舞，好半晌才说出话来，“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可想的。当然是选皇上呐。”
皇上楚凌风有天下第一人撑腰，谁敢惹呀。
“那就好。”
护国公见周延要走，立即喊住，“等等。我们选皇上这边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天下第一人，嫉恶如仇、是非恩怨分明，也有一颗为大义为苍生的悲悯之心，我们追随她无可厚非。
但，贤王殿下那边，他一朝美梦成空，很可能会狗急跳墙，发动战争，或者控制、虐杀重要人员，比如太后、楚煜等。
你们……夫人回不回来？”
“不清楚。但贺国公会回来。”
护国公心里不淡定，“你们就这么几个人回来，大局难定呐。还是劝劝夫人一起回来吧。她回来，我们心里才有底。”
“具体看夫人安排吧。贤王那边，我们会搞定，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