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祈坚定地道:“师父,小师妹,我们救,肯定是要救的。如今,是怎么救的问题。”看向齐振,“不管救回来后,是傻子也好,肺痨也罢,我们一定是要救的。齐医师,这点,请你相信我们的诚意,请你尽最大努力进行救治。”
他转向刘崇仁,“师父,我徒弟贺铮的夫人侥幸活了下来,她也学过医,同是女人,我想让她给小奕看看。看能否有新的解毒思路。”现在,死马当活马医,救活了再说。
齐振气得甩袖而去,“要救,你们救,你们既然找了别的什么也没有学到的小姑娘来医,那就让她医好了,我不掺和,你们给的钱我也不要了。”
那贺铮才二十来岁,他夫人又能大到哪里去,就一个毛丫头能有什么本事!居然将他和毛丫头相提并论!他是那么没有身份地位的人吗?药神山的大弟子,齐神医,那也是响当当的名号!由得他们胡乱比较!
越祈看了眼气得翻白眼的刘崇仁,赶紧追齐振,“齐神医留步,留步!这男女有别,小奕的身子也不大方便让你看,她中的毒到底发展到什么阶段了,在皮肤上表现怎么样,那小丫鬟秀儿没读过几天书,可能表述不够准确。我那徒弟媳妇虽然没学过几天医,但好歹是为人母的人了,心肯定比小丫鬟细,她没准能注意到别的我们没注意到的地方,提供给我们新的解毒思路……”
齐振停下脚步,“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便让她看看。不过,我必须在旁边,免得她闯下什么祸事,吃不了兜着走!”心里到底还是生气的!越祈都几百岁的人了,也没人轻重!怕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了。
越祈点头,“好。”
刘奕的院子,那些纱幔、装饰差一点就换成白的了。
贺铮抱着孩子、揽着赵菁的肩跟在越祈身后往房间里走。
门口,很是不屑的齐振正想着怎么着才能给那个毛丫头一个下马威,才能体现出他神医的身份地位,就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艳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三个人!
越祈就是个多余的,他身后那两个才是金童玉女!天姿卓绝、惊才绝艳、风华绝代都不足以形容他三人的风骨!
世间美人,他算是见得多的了。看越祈看久了也没什么新鲜感了,对着镜子和洗脸盆里的影子看久了也腻味了。
贺铮他早就见过,一个各种忙乱、连觉都没得睡、困顿疲惫不堪又焦虑担心的奶娃爹罢了,就算骨相好,皮相差了,也是倒胃口。
没成想,头天看着还不修边幅的疲惫男子一枚,才十几个时辰不见,就光鲜亮丽、风神俊秀地揽着另一个明艳照人又清冷脱俗的女子走来,好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越祈咳嗽一声。
齐振回神,一本正经地道:“想必这位就是贺夫人了吧。我丑话说在前头,你看归看,不能碰她,不能动她。要是碰出什么问题来了,我可不管你是谁,后果自负。还有,你看的时候,那丫鬟秀儿必须在旁边盯着。你动了哪里,她必须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秀儿眼下也是一片青黑,脸色晦暗,瘦了一大圈,“贺夫人,请!”
屏风后,冷飕飕、凉幽幽的,就算摆了个火盆在边上,也总感觉不大对劲。赵菁扭头跟贺铮道:“你先在大厅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赵菁很快出来,“那个,你是齐神医对吧?刘大小姐的床是寒冰床,而且在床上和床周围都加了万年寒冰,你知道的吧?”
齐振点头,“显然是他们为了防止毒素蔓延做的。不过,这也是把双刃剑,毒素蔓延是慢了一些,但宫寒、寒毒是一定染上了。”
赵菁嗯了一声,“刘大小姐全身的皮肤都因寒冷而冻得紫黑、僵硬,呼吸也极缓,心跳也很慢,都超出了正常值。她葵水也没按时来。但,毒素还是如预想的一样,从伤口周围扩散到了全身,伤口处流着黑色的脓液,伤口周围高热、僵硬、极有可能已经腐烂。齐神医,你打算怎么治?”
“当然是解毒为先,这段时间他们用了不少解毒丹,她体内已经有了一些毒药抗性。”齐振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看向坐在上座始终没有说一个字的刘崇仁,“要真的救过来,要真的能落下什么好的话,她可能因此百毒不侵。”
赵菁摇了摇头,“我认为应该先治伤。我刚刚轻轻碰了碰伤口周围,她整个臀部和后腰、大腿根都已经僵硬、高热不退,流出的血液也是黑色的,还有一股腐烂的气味。体内各脏器,有越祈师父和刘长老帮忙护着,并没有受到严重的损伤,救回来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齐振不以为然,“治伤?你以为他们没有治过?本来只是一枚很不起上发的暗器,能造成现在那么大的伤口,还脓血流不止?他们能用的方法都用过了。伤的又是那样私密的部位,他们又不给我看,我只能连蒙带猜,猜个大概。但也八九不离十了。现在,除了解毒药,还有一个以毒攻毒的法子。他们一直不肯。”
赵菁再次摇了摇头,“不,还有一个办法,你肯定知道的。刘大小姐是修士,之前的修为应该也是灵胎境,要不然,仅靠你们外力维持,根本坚持不了这么久。治疗修士,就不能用治疗凡人的方法。”
要是在末世,这样严重的败血症、脓毒血症,拿不到足够的解毒血清、抗生素连续治疗半个月以上,也照样会玩完。
“什么方法?”齐振摆了摆手,“治疗修士当然不用凡人的方法。那换血、刮 骨疗毒,我倒是想,但需要至少两个修为高超的人帮忙,刘长老也不见得想让他宝贝女儿脱光了给别的人看,我……”
刘崇仁抬眸,“换血!”
齐振一噎,“换血倒是可以。但只有四分之一的概率不会受到反噬,且需要每天换,能延长多长时间的寿命也难说,为此得有很多人为她而死。刮骨疗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