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怀孕之后,云帆大多数时候都在现代,云妈和云伯母不放心,又让云帆和君宸煜暂时搬回云家住。
住在云家,有时候君宸煜去上朝或者有什么事情要去处理,云帆也不至于一个人呆在家里。
虽然君宸煜基本上都是在家办公,但云妈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两人当即就搬回了云家。
他们也不都是全在现代,第二天君宸煜若要上朝就会住在府中。
今年的除夕宫宴,云帆也出席了,到如妃宫里坐了一会儿,宴会快开始君宸煜才来接人。
宫宴上的吃食做得精致,极具观赏性,没放多久就凉了。
如妃娘娘知道云帆怀孕,对她也是多有照顾,在她宫里时已经让小厨房准备好了吃食,她们是吃过了才来参加宴会的。
德福公公怕云帆着凉了,准备了两个炭炉放在云帆生身旁,一个在身后,另一个就在云帆的脚边,还派得有两个小太监负责看护。
可以说整个宴会上,就只有云帆有这待遇了。
虽是差别对待,但也无人说什么,云帆可是煜王妃,煜王宠着,什么都是自己来,从不假手于人。
更何况德福公公既然这么做,那必然是得到了皇上的授意,谁又会在这个时候触皇上的霉头?活腻歪了。
云帆手里抱着热水袋,在如妃宫里刚换的热水,现在还暖和得很。
君宸煜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放下筷子,酒更是一点不沾。
“帆帆,感觉怎么样?冷吗?”
君宸煜伸手拢了拢云帆的披风,虽然宴会是在殿内,但帆帆畏寒,一到冬天只要他稍微不注意帆帆的手都是冰凉的。
云帆从热水袋中伸出手放在君宸煜的手背上,“暖和吧。”
“暖和,先喝点水。”君宸煜拧开保温杯递给云帆,炉火干燥,还是要多喝水。
云帆喝了两口便放下了,和君宸煜并排坐着看殿内的歌舞,应该是新编的舞曲,她还没看过呢,怪好看的。
看了一会儿,云帆就犯困了,怀孕以来云帆有些嗜睡。
云帆拉着君宸煜往自己身边坐,抱着他的手臂,头靠在他肩上就想睡去。
“帆帆,别在这睡,会着凉的,我去找父皇,咱们先回府。”君宸煜推推云帆的脸,扶着云帆站起来。
“父皇,该帆帆睡觉的时间了,儿臣带帆帆先告辞了。”君宸煜拱手道。
霎时间,殿内人人都朝他这边看过来,只见云帆站在君宸煜身旁打哈欠,眼神都迷离了。
“去吧,路上注意些,云丫头啊,回去好好休息听到没。”皇上果断应允了,还叮嘱了云帆一句。
“知道了父皇。”
云帆回府路上就靠着君宸煜睡着了,到了王府,君宸煜脱下自己家的披风,将云帆裹得严严实实的抱进府中。
初十,许霆的婚期,他已经装好了假肢,现在能走,跟正常人也没多大区别,只是有些时候不如健全的人方便。
许霆大婚那日,云帆也去了,远远的看了一眼新娘子,君宸煜全程陪在云帆身边,观了礼没吃席就回来了。
许霆的婚事算不上顺利,总归是有些波澜,往日与许夫人交好的不少,夫人间也曾开过玩笑话,将来做儿女亲家。
只是许霆从战场回来,拄着拐杖由亲卫扶着进京,打眼一瞧便知许霆缺了一条腿。
对于许霆少了一条腿一事,许夫人整晚哭得眼睛红肿,白天也是强颜欢笑。
后来许夫人听说许霆差点回不来了,还是云帆及时将他送去那个世界,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许夫人对许霆腿伤一事倒是宽心了些。
云帆刚回京不久,许夫人就备了厚礼和许大人亲自上门道谢。
直到许霆装上假肢,能够自如行走,许夫人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但许霆的婚事一直不太顺,之前有意思的那几户人家,许夫人按照礼节请了媒婆,准备礼物上门。
对方礼数也周到,委婉的拒绝了许府的这门亲事。
连着好几家,都是孩子还小,想多留两年。
许夫人也知晓他们的意思,不再多说什么,留下礼物便告辞了。
许霆身子残缺,人家不愿意把女儿嫁过来也是人之常情,易地而处,许夫人也会有所顾虑。
此前说的也只是一些玩笑话,并未真的订下亲事,那些都不作数的。
许夫人连着寻了个把月,也没找到合适的对象,跟许霆一般年纪的都已经当爹了,越是拖下去恐怕越难找到好的。
病急乱投医,许夫人想,干脆多给两成聘礼,放出话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
她将此事给许大人说了,许大人只说她糊涂啊。
这般放话出去,有多少人是冲着钱来的就不得而知了,若是人家姑娘是真心想要嫁入府中,这话岂不是误了人家的名声,让人误会她是为了钱。
找不到就慢慢找,等人进府了再多给些就是了,就算要给,那也不该如此张扬。
许大人的话许夫人听进去了,一边物色合适的人,一边开始烧香拜佛。
不知是烧香管用还是许夫人心诚则灵,还真让她找到了这么个人,此女名姓胡。
许夫人从庙里回府,马车抛锚在半道上,一时半刻也修不好,天色渐暗,风雨欲来。
恰逢遇上胡巧儿便邀请许夫人上了自己的车,将人亲自送回了府。
胡巧儿是家中次女,上有长姐,下有亲弟,父母长辈的注意力全在姐姐弟弟身上,对她鲜少关注。
再加上性子喜静,整日就在自己的院中做些女工,也不跟姐弟们争抢什么,渐渐的变成了透明人物。
胡家老爷只是一个小小的四品文官,平时公务繁忙,也就疏于对子女的管教,时间长了差点忘记他还有个二女儿。
许夫人派人打听了胡巧儿的为人,品行,对她很是满意,就请人拉线带着媒婆上门了。
对于和许府结亲,胡夫人还是很乐意的,但许夫人没有就此订下婚事,而是和胡巧儿在房中单独聊了两句才安排和许霆相看。
许霆的婚事订下来,许夫人心头的大石头算是落下来,接着便是开始操持两人的婚事。
婚宴君宸云也去参加了,云堇在现代刚好有手术,就没有陪着君宸云一起。
观礼时,君宸云找了个视野极佳的位置,看着许霆身着喜服,手里拿着红绸,一步步将新娘引到堂上。
虽然婚礼流程简便了许多,也免了下跪,但大红色的装饰光是看着就觉得喜庆,而这喜庆中又透着幸福。
君宸云开始有些羡慕了,席都吃得不香了。
要是他和云堇两人一起穿着喜服拜堂,会不会更幸福。
有了这个念头,君宸云满脑子都是这个画面,他也没听说过璃国有两个男子成亲的例子,也不知道父皇会不会答应。
君宸云一晚上都没睡觉,满脑子都在琢磨这事,第二天纠结良久,还是进宫去了。
出门前,君宸云给管家留了话,免得万一云堇回来了找不到人。
君宸云进宫有点晚了,没能赶上丽妃宫里的午膳,他心里揣着事,午饭没吃倒也不觉得饿,等到了宫里再吃点糕点垫垫也差不多了。
上回找丽妃娘娘说云堇的事,结果被皇上从外面听见了,这回君宸云长了心眼子,带着祁墨一起进宫了。
瑶华宫外,君宸云仔细看了一圈,确定没有父皇的人,德福公公也不在,那父皇肯定也不在这里。
把祁墨留在外面放哨,君宸云便自己进到殿内。
云堇在云家吃过午饭和云帆一起回到璃国,坐着王府准备的马车就往云王府而去。
刚进门,云堇习惯性的问道。“宸云呢?”
“回侯爷,王爷进宫了。”
云堇刚进府没走两步又折返出来,乘着马车往宫门去,他自己一个人在府里无聊,璃国不比现代,可以上网打发时间。
与其在府里干坐着,不如去寻寻君宸云,正好他也很久没去看丽妃娘娘了。
云堇刚到宫门口,还没从马车上下来,君宸云就出宫了。
君宸云身后跟着祁墨,与他有三四步之远,似在有意隔远些。
见到云堇,君宸云只是重重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就上了马车。
云堇跟在他身后上前,坐到君宸云对面。
他这才回去两天,怎么把自己搞得跟落了水的小狗似的,蔫头巴脑的垂着脑袋不说话。
“怎么了这是?”
云堇推了推君宸云的膝盖,衣摆落下,这才发现君宸云膝盖处多了两个灰渍。
“又被皇上罚跪了?”
这好好的进宫一趟,回来膝盖上多了两个泥印子,肯定是又被皇上罚了,不然这宫里还有谁能动得了他。
云堇手掌摸了摸君宸云的膝盖,在这古代就这一点不好,什么都是罚跪。
“还疼吗?”
“不疼了,没跪多久。父皇嫌弃本王碍眼,就把本王赶出宫了。”
君宸云将云堇的手拿下来,上过战场的人这点小痛算什么,走出宫的这会儿功夫早就不疼了。
“这次又是为什么被罚。”
皇上虽说是一国之君,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罚跪,更何况是去丽妃宫里,丽妃娘娘肯定在场。
丽妃向来护着君宸煜,有她在都能被罚,看来这回皇上是真的生气了。
“本王请母妃帮帮忙,在父皇耳边吹吹枕边风,让父皇同意开宗祠,把你的名字写到本王旁边。”
办婚礼君宸云也只敢想想,父皇肯定不会同意的。
这两年战乱死了不少人,朝廷出了不少政令鼓励多生孩子,他若是大张旗鼓的和云堇成亲,影响不好。
所以君宸云就想着能不能开宗祠把云堇的名字也写在皇家玉碟上,以后他们死了,云堇就能和他一起葬入皇陵。
“云堇,你说本王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明明已经让祁墨在门外守着了,谁知道父皇竟然在母妃殿中午睡,还把本王和母妃的话全听了去,父皇也忒不厚道了。”
说到此,君宸云忍不住抱怨,他平常时候运气挺好的,每次去老五府上都能赶上云弟妹拿出好东西。
结果就在云堇这事上连着栽了两回跟头 ,第一回皇上从外面来,在门口听了他和母妃谈话。
这一回,君宸煜做了安排,让祁墨在外面等着,万一父皇又来了还有人给他报信。
结果,谁能想到,父皇竟然在殿里等着。
皇上看了一早上的折子,只带了德福公公来瑶华宫用午膳,饭后困了,干脆就在丽妃宫里午休。
君宸云来的时候,皇上刚睡醒,德福公公正在内殿伺候皇上更衣。
听到君宸云的声音,皇上也不急着出去,就在后面听着母子俩在聊些什么。
结果没把他给气死。
当儿子的撺掇母亲给老子吹枕边风,这是什么混账玩意儿。
君宸云的话信息量有点大,云堇听得满脸黑线。
这顿罚,该!
“皇上怎么说?”
混不混账事都已经发生了,总要知道结果如何。
“父皇骂了本王,说本王也不问问你愿不愿意,父皇的鸡毛掸子都抄起来了,要不是母妃拦着,今天肯定少不了一顿打。父皇还说让本王一个月内把驾照考出来再来跟他谈这件事。”
皇上被气了一通,脾气上来了就开始翻君宸云的旧账,什么老五告假回家要孩子,现在孩子也有了。
他告假回家考驾照,结果到现在驾照的影子都没见着,皇上越想越气,便限期一个月让君宸云把驾照考出来。
“云堇,把你名字写在本王旁边,你愿不愿意。”
君宸煜从小到大调皮捣蛋的事情没少干,经常被丽妃借着比试功夫的名头挨揍。
今日之事他办的确实有些不妥,主要是身边的人都有了结局,和爱人的关系都更近一步了。
老五和云弟妹从定亲到成婚,现在孩子都有了,还有许霆,也成亲了,就只有他和云堇一点没变。
他也想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他和云堇是在一起的,就像现代的结婚证一样,有那么一件事或者一个物件能够证明他们的关系。
“想和我结婚了?”云堇坐到君宸云的身侧,手搭在他身后的窗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