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没想到苏婉清竟然没有怀孕,她可不信什么太医诊错脉,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皇上顾及皇室颜面,加之苏婉清也没有给铭王戴绿帽,于是便默认了皇后的做法,那太医也确实该死。
苏婉清跪在地上,侥幸自己逃过一劫,也庆幸自己没有生出别有的心思。
她和皇后心里都清楚,宋姨娘偷人了,还妄想用别人的孩子冒充铭王世子。
此事她们自己心知肚明,暗自捂着,等皇上回宫了在腾出手来处理那个贱人。
苏婉清终于明白为什么云帆会说把那些太医留给自己,她恐怕早就知道了王爷不育。
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她搞得鬼?
还有他们今日突然上门,又带着别有深意的礼物,由不得她不多想。
不等苏婉清想好该如何发难云帆,铭王躺在小榻上被人抬着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手里抱着礼盒。
铭王躺在小榻上艰难的给帝后行礼,他被打击得不轻,眼中早已失了神采,一缕头发垂在额间,整个人颓废了不少。
皇后看着心疼,几步上前抱着君宸铭哭了起来,君宸铭忍着疼痛将皇后哄好,让人将君宸煜和君宸云送的礼物呈上。
“父皇,今日四皇弟和五皇帝来看望儿臣,却给儿臣带着这样的礼物,他们这是在暗讽儿臣不行。”
君宸铭言语凄厉,抓住机会告状。
皇后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皇上,煜王和云王送这般礼物是在折辱铭儿,铭儿不育今日才知晓,他们怎会提前知道还备下这样的礼物,肯定是他们在其中搞鬼?”
“皇上,你可一定要为铭儿做主,铭儿身体本来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皇后娘娘擦着眼角,以母亲的姿态为自己的儿子讨公道。
“父皇,儿媳有要事禀报。”苏婉清又跪到地上。
“说。”
得了皇上首肯,苏婉清便将云帆和她在外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尤其强调了云帆那句给自己 留着。
皇上听完,面色如旧,没人看出他在想什么。
“你们说说,今天怎么回事。”
云帆站在君宸煜和君宸云中间,两人欲要上前被云帆拉下了,她上前一步道。
“父皇,你也听见了今天铭王妃讽刺我和君宸煜备孕一直没有孩子,要给我介绍大夫,我气不过就怼回去了。”
“还有今天来铭王府时我的主意,谁叫大皇兄昨天拿君宸煜说事,说我可以说君宸煜不行,礼物也是我挑的,铭王妃在京中看诊不是什么密事,她的身体没问题。”
“而且伊美人的人看到大皇兄的亲卫去买那种药,我好奇就让人问了,那种药伤身,而且那人已经买了一段时间了,所以就有猜测。”
“今天来铭王府主要是为了提醒大皇兄,顺便出口恶气,只是我没想到大皇兄会闹得这么大。”
云帆说得真诚,这事本是她提起的,而且由她出面最合适不过。
昨日的事皇上也是清楚,云帆说着这些也不是什么密事。
最重要的一点,铭王不行的时候他们都还在边关,大敌当前谁还有功夫谋划这些。
“父皇,她撒谎,他们就是故意的,故意折辱儿臣,一定是他们害了儿臣。”铭王心中不甘,一口咬定就是他们害的。
“啊,是是是,都是我们害的,你这样都是我们害的行了吧。”云帆道。
“父皇,云帆已经承认了,就......”铭王指着云帆激动的道,不等把话说完便迎来了皇上的呵斥。
“住口,一年前他们都在边关,是你重要还是边关战事重要,来人,将铭王的起居录拿来。”
那时正是边关战事胶着的时候,老四老五忙着带兵出征,云帆忙着照顾和安排伤员,还要安排送药和粮草的事。
护龙卫偶尔来信提到云帆,皆在说她忙得脚不沾地,只能借着往军营送药的时候和老五草草见上一面,铭王还没有那么大的分量值得他们丢下边关战事来算计他的子嗣。
而且云帆这丫头他还算了解,不吃亏,铭王不育之事她早该猜到了,然而却也没说,只当自己不知道。
要不是老大自己嘴贱非要去招惹他们,事情也不至于闹得这么难看,云丫头也不至于给他送一顶绿帽子。
说到起居录,铭王热衷于男女之事,将自己的雄风记录下来,起居录自然就更上心了。
德福公公带着人将近三年的起居录拿来,一年一本,写得满满当当的。
皇上大致翻看了起居录,铭王几乎日日歇在后院,白日宣淫也就罢了,偶尔还叫两个小妾侍奉,其中还多出提到助兴的药丸,越到后面越放肆
越看皇上脸色越黑,再好的身体经哪能经得住他这么搞,他这身体早晚的废,怀不了子嗣也是活该。
铭王府后院,正妃侧妃,姨娘夫人,君宸铭倒是会享福,还有不少从青楼偷偷买来的风尘女子。尤其是这个香夫人,起居录上每一页都有她。
“混账,你看看你这三年都做了什么,政事上毫无建树,整日泡在女人堆里。老四老五在沙场杀敌的时候,你在干嘛,你在床上厮混,还好意思说是他们害你?”皇上将起居录狠狠的砸在君宸铭的脑袋上,显然是气得不轻。
皇上发火,君宸铭也慌,顾不得身后的人挣扎起来告罪,结果腿上无力直接跪趴在地上。“父皇恕罪,儿臣知错了。”
君宸铭这回知道是惹了圣怒,今日事发突然,冲动不计后果就只想着不让他们好过。
“皇上息怒,铭儿身上有伤又遭逢如此大变,一时口不择言,乱了分寸。”
皇后和苏婉清齐齐为铭王请罪,求皇上恕罪。
三人跪在地上,狼狈不已,皇后头上的凤钗不知何时掉了两支,不复往日雍容华贵的模样。
“即日起,革去铭王职务,禁足半年。”
皇后等人即便心有不甘,皇上在气头上,只能跪地谢恩。
她与皇上夫妻几十载,自认能揣测几分圣意,皇上不是责怪铭王不育没有嫡子,而是气他不争气,流连女人之间忘了自己的责任。
虽然没了职务,但铭儿的爵位还在,再不济也还是个闲散王爷。
皇上下了旨意,也不想管这一府的糟心事,铭王是他第一个孩儿,也曾看中他,只是铭王自己不上进,课业上懈怠便罢了,尽学了后宅夫人的拈酸,自己不得好也见不得别人好。
他政务繁忙,整日操劳国事,是以皇室的皇子公主都是有母妃亲自带大的,待到他掌控朝政得了闲再去教孩子已经迟了,本性已经养成,改不了了。
老大被皇后捧在手心里,事事以他为先为他谋划,养成这般蠢笨自大的模样。
老五养在如妃宫里受尽虐待,不惜远走边关,如今想来他这个做父亲的确实失败。
老二老四倒是好的,不偏不倚,虽然老四做事不着调,离经叛道了些,如今看来,老四找个男人也比老大一府的女人强。
怎么说老四从未耽误过正事,交给他办的事也办得也极好,云堇那孩子也不错。
“走了,还在这看甚?”皇上对着旁边吃瓜看戏的三人喊道。
“是,父皇。”云帆等人应声,亦步亦趋的跟在皇上身后出了铭王府。
到了府门外,皇上突然停住了脚步道:“今日之事做得欠妥,老四老五回去抄佛经百遍。”
虽说此事是由铭王惹出来的,但御书房他已经罚过了,他们闹着一通确实折辱了铭王,也是该罚。
“父皇,那我呢?”云帆没听到自己的惩罚开口问道。
皇上转身看着云帆,她手指着自己,跟个傻子似的,平常看着挺聪明的,这会儿倒是犯起蠢劲来了。
“你监督!”皇上丢下一句话,率先上了马车。
德福公公看着皇上负气上马,甩着拂尘上前道:“哎呦王妃诶~皇上不说便是不罚你了,哪有上赶着找罚的。”
马车走远,云帆看看君宸煜又看看君宸云,这两人皆是一脸的揶揄。
“回府抄佛经,不抄完不许睡觉。”
等人走了,皇后等人从地上起来,吩咐小厮把铭王从地上扶起来,用小榻抬回房内。
铭王这番折腾下来,身后的伤裂开了,又受了不小的打击,扛不住晕了去。
皇后第一件事便是下令封口,同时让人在民间寻找名医为铭王治病。
太医知事情不会乱说,皇上今天来的匆忙,身边只带了德福公公伺候,他是宫里的老人,自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只有将事情瞒住才能暂时稳住追随的官员。
皇上之所以将皇后娘娘留下,也是让她收拾烂摊子,他也不想此事闹得人尽皆知,让皇室成为笑柄。
第二件事派人去后院将宋姨娘拿来,严刑逼供才知宋姨娘竟然跟府里的小厮有了苟且,皇后娘娘直接下令将两人打杀了。
回府路上,三人竟发现今天这瓜后面还藏着一个,是他们没有发现的。
铭王炫耀儿子不像作假,没必要撒这种随便就能拆破的谎言。
所以铭王府却确实有人怀孕了,只是那人不是苏婉清,君宸云嗅到大瓜的味道,当即唤来祁墨让他去查查怎么回事。
君宸云也没回王府,跟着云帆和君宸煜一起进了煜王府,三人一进府就扎进了书房,开始抄写佛经,中途顺便吃了个瓜。
阴差阳错之下,绿帽子还是送对了。
晚膳云堇也来了,四人一同回了家,顺便住家里。
只是第二天,云帆和君宸煜回府时,云堇和君宸云拒绝了,这两人计划着出去玩,还让云帆后天来接他们,别耽误的君宸云上朝。
午时,德福公公亲自上门了,来取皇上罚抄的佛经。
铭王消停了,就连上朝都舒服了不少,只不过皇后一直住在铭王府中,四处张罗的寻大夫,上京城中有名的大夫几乎都被请了个遍。
铭王把身子上的伤养好,但整日郁郁寡欢,时常拿下人撒气,弄得整个王府人人自危。
知道了自己不孕,又被带来绿帽,铭王好似一夜之间对女人失去了兴趣,一夜之间不能人道了,就连小药丸也只能让他维持意思半刻。
皇后娘娘好不容易将人劝出房屋,到花园里坐着散散心,不知怎么的铭王派人将花匠扔进池塘里。
皇后娘娘和苏婉清闻声急急忙忙的赶来,铭王坐在凉亭中,根本不管在水里挣扎的花匠。
“铭儿,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气。”皇后娘娘安抚道,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就指着他了。
铭王糟蹋自己身子,她骂也骂了,凶也凶了,还能怎么的,转过头来不是还得为他谋划寻医。
趁着皇后和铭王说话之际,苏婉清暗中吩咐侍卫将花匠捞上来,将人送走。
“母后,儿臣还能好吗?”铭王日日汤药当饭吃,依旧没有任何气色,上京城的大夫都看遍了,要好早好了。
“铭儿,你可不能放弃,都是些庸医,母后定会为你寻来神医,璃国没有就去别国寻。”
皇后轻拍铭王的后背,与众心肠的开导。
“母后,儿媳倒是有一法,就是不知可不可行。”自从铭王不育,苏婉清就一直在琢磨,还真让她琢磨出一些门道来。
“婉儿先说说看。”
“王爷,你可还记得睿王之事后云帆带皇上去的那个地方吗?妾身当时房间里往外看了一眼,那里高楼林立,而且听她们谈话,那个医院是云堇,说不一定云堇有办法医治殿下。”
苏婉清将心中所想导出,随着时间推移,当初看到的场景已经规模糊了,但那些高楼她依旧印象深刻。
有时她会想,那是什么地方,但却没有任何答案。
“你要让云家人给本王治病?”铭王大声说道,当时他跟着皇上做了一系列的检查,说不正经是不行的,但云家人他不放心。
皇后剜了一眼铭王,示意他别打岔:“婉儿继续说。”
“是,如今上京医者已经请了个遍,就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恐怕整个璃国乃至天下没有几人能治得了殿下,就算有隐士高人,咱们也没有太多时间去寻,倒不如想想法子逼一逼云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