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如行尸走肉般的走了！
楚陕北看着他出门，又在窗口看着他从大楼缓缓向车子走去，最后看着他被司机扶上车……
他心中也很不好受！
毋庸置疑，这是一个极优秀的青年！若是当自己的儿子而不是女婿，那该有多好？
能搞来那么多的钱，搞出示范区，且在这过程中，他早就开始织网！尽他的一切可能在织一张政商大网！凭这张网，若在急难时刻，一个市委书记都未必有此能量。
足见此子的心思、手段！
若单有心思、手段，也未必能成大器！可无论去年的被追杀、被烟熏；年初的被纪委审讯；两月前其师娘遇害时的镇定从容。还是那两大杯差点烫熟他手的开水……
都足见此子的坚韧、弘毅。
而且，若他只有以上这两方面的非凡，也未必一定会有大成就！
华夏民族本就勤劳智慧而坚韧！而人口基数太大，使得每一领域的杰出人才，总是那么群星璀璨！
成功爬到巅峰了！这人可让人写出无数的自传、传记，以此证明他生来不凡、英明伟大！且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必然……
只有无数倒在峰顶边上之人，才会用他的血泪，一次次地演绎着成王败寇四字！只有他们才最明白成功路上，还有着太多的偶然与龌龊。
但郑清还有项与众不同的特质：极为前瞻的勤奋！这点最为难得……
大多数人是什么状况？前瞻者不勤奋，勤奋者不前瞻！
看得太远，就会比一般人更明白…做成出色成就的难度！且往往是那种让人绝望的难度！稍有意外闪失，所有之前的努力便付之东流……
困难意外他已基本能看到！又如何勤奋得起来？而懒惰…从来是事业最大敌人！
而郑清？他是极前瞻的勤奋！
他干很多事情，从开始就明知前面有极大困难！明知稍有意外就前功尽弃，乃至身败名裂！但他依然拼命往前干。现在，他更想抛弃所有运气、资本、凭实力干事……
就如他秘密研究各县区资料！自己时刻关注他，自然知道：
这项工作看上去极蠢，极需耗费大量精力做看似无用之功！可一旦极坚韧地做成，想想看什么概念？
年轻乡书记具有省长经济视野！单凭这点，他得甩开多少人？
所以，臭小子要是儿子那该有多好？可要是当女婿，这种人一开始自己就喜欢不起来。悔教夫婿觅封侯！那是多少女人的血泪心酸？
郑清这种能文能武、相貌堂堂，又极有能力与潜力的人，会是多少优秀女人围猎的对象？
明知他如此优秀，却幻想他会一生守着你一人？女儿不懂啊！以为爸爸反对、阻挠就是因厚援朝？爸爸有那么怕事吗！
爸爸早知道：言菁菁只是个开始……将会有越来越多优秀女人，向他飞蛾扑火！你能做到寸步不离？
老爷子深知这点，所以他才对言菁菁比较认可：反正会有，且绝不会一两个！不如有人一起看着……
老爷子是牺牲孙女，保全整个常家！可自己只有一个宝贝女儿……
女儿外向！看不到将来的苦，现在又为情所迷所困！得知言菁菁的存在后，她居然吵着要回来先结婚！那怎么行？
至少也要敲打他，让言菁菁不能公开出现！或不能另有子女！至少要让他明白你很在意，而非纵容！
……
郑清失魂落魄的上了座驾，一言不发的躺在后座上！崔奋问他去哪也不说，或许他现在已茫无目标！反而在口中喃喃自语：八年，八年……
郑清被人不断投怀送抱是真！好色…也算是真！但他深爱着朱娜，舍不得八年的感情还是真！
崔奋明白过来：郑书记这是被省长敲打晕了！以为与那个朱娜再也走不到一起。可他送的礼省长已收下！说明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崔奋一边自作主张往回开车，一边轻轻提醒：“据说省长从不收礼！却能收下郑书记的重礼。”
“你不懂！他给我开了…两个无法做到的条件！尤其第二个。”
“那做到第一个就行了！开的从来是价，还的才是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保持着私下场合的兄弟式聊天。旁观者清！清醒的崔奋给了郑清很多提醒与宽慰！
……
还在路上的郑清不知道的是：他今天在省委大院一天的行踪！此刻已沸沸扬扬传遍省委大院，并以光速传往整个四江省。
上午在省委书记办公室谈了28分钟！书记亲自将他送出办公室门；
下午在省长办公室谈了22分钟！却失魂落魄到旁若无人而走。不过，从不收礼的省长收下他一堆礼……
对这种极具震撼的官场反常，能想想明内情之人不多，但也有不少！比如林奇雄、颜洁如，那是本来了解很多内情！比如李书田与赵孟夫，那是因很快接到了前主人的任务。
大多数官员都在猜：示范区又要搞啥大动作？这几人还想咋折腾？连相交莫逆的王正清，都想等郑清缓缓后打电话！何况其他人？
往回走一小时后开始，郑清电话多了起来！先是王正清、付军、马小民……后来连霍家红都沉不住气！
这些电话让郑清烦，但不得不打起精神接听！好处是郑清很快从颓丧灰暗中，很快又进入工作状态！
官身不自由，哪容儿女情长？
一路上，就这样不断接听着…形形色色的电话，郑清只能被迫全神应对！说些两人之间能说的话，透露些彼此之间能透露的信息。时不时还要找信号好的地方，停车下来认真接听！当二十几个电话接完，已到山江县的郑清不见颓丧，只剩疲惫……
随便吃点晚饭时，郑清在崔奋之前的提醒劝慰下，在电话如潮的干扰下！又恢复了一贯的工作状态。
回想今天之行，工作上他算是收获颇丰！想提拔的干部，赖为已爽快应承！这已经很好了。
上月三十日来，这突然干扰到自己的三件事，已基本成为过去式！包括明天的常委会都不算个事，因为自己更能借省委书记、省长的势……
此时，颜洁如又打来电话，没问也没说其他，就说一会要到他宿舍，探讨下接下来宣传工作的方向。
这人太聪明了！
郑清与两位大佬谈那么久！她之所求是肯定说了，关于宣传方向那也肯定要谈！那她直接提出探讨宣传方向的问题，便是不容拒绝的理由。
郑清刚回宿舍一会，颜洁如就自己驾车来了。
一袭粉红色宽松的连衣裙；头发也非平素用发夹固定有型！而是自然披垂；更令郑清犹疑的是，她应该是刚洗完澡，散发着明显是沐浴后的芬芳……
这状态谈什么工作？
郑清心中暗恼！却还是将她迎进了门，无奈在拥挤的房中，隔着小茶几相对而坐。边喝着茶水，郑清边将接下来的那项重要工作，实际上就是配合设计好李书田、赵孟夫讲好故事！正式地准备用官话娓娓道来……
此时，正好李书田打来电话，于是郑清干脆没有避讳颜洁如！静静的房间里，电话外音也足够她听清……
李书田将郑清好一通埋怨！说自己在市里忙得焦头烂额，却被郑清布置这么个难搞的作业！
郑清可不接招！说为领导服务那是光荣而神圣的职责！对于您曾经指导我的具体细节，我如今是真记不起来，好在您有随时记笔记的习惯！这个您得复印一份给我，让我能再次好好学习、体会！其他的我可管不了。
就这么听个电话，颜洁如早想明白前因后果！瞪大眼睛盯着郑清：“你为帮我…下了这么大一盘棋？”
“菁菁说，我们是亲戚。”郑清随手递上一个信封继续道：“亲戚，那盒保健品就很好了，手机可不行！”
“另外，我仇人多而强！之前从无交集的我们，以后要少来往！至少不能让人看到有来往。”
“不久后，你能当市委常委、山江县委书记，是此次宣传工作出色！而被省领导赏识，与我毫无关系。”
郑清说出没说出的意思，颜洁如都懂！可她不想就这样……
大方接过信封收起来！颜洁如诚恳地说：“郑清，大恩不言谢！你的意思我都懂，接下来的宣传工作重点我已明白，那我先回去了。”
边站起来边突然道：“咦！郑清，你后面是什么？”
郑清刚回头！就传来颜洁如的叫声：“啊，快扶扶我！”
郑清本能地扶住了，是真扶住了！扶住了一对实在的柚子……
崴脚了的颜洁如，头靠在正欲起身送客而弓身的郑清胸前，前面被郑清一双大手扶持着！脚却隔着小茶几站在别一头，静静地保持这姿势……
是好柚子！可不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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