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明白你想复仇的心情，只是，在你羽翼还未丰满之时，恐怕——”
司洛说着忽然顿了顿，目光看向一旁老老实实站着的祁符。
“坐吧，都站着作甚。”
司洛微一拂袖，青光过后，出现了清雅秀美的一套桌椅，不多不少，刚刚好坐下他们在场的所有人。
“是，师尊。”祁符道。
接着所有人便都落了座。
就如同是一场普通的茶话会，除了桌上空空荡荡外，没有什么差别。
但气氛却空前的凝重，每个人似乎都心事重重，面色都不是很好看。
当然，除了渡妄。
此时的他，正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枕在后脑勺上，他所坐的椅子正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摇晃着。
司洛见此状况，倒也没有急着开始说话，她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像是随着什么节奏，却又好似随心而为。
“真神，我……”嘉月开口，却又欲言又止，她现在有些坐立难安，坐的不踏实。
司洛冲她点点头，这才开口：“不必如此生分的唤我，直呼我名即可。”
嘉月愣了愣，直呼神尊的大名……这是只有在她不记得往事的时候才会干出来的蠢事，而现在她已经恢复了往事的记忆，于理于情也不应该再如此。
“我忽然还是觉得，你作为‘嘉月’的时候更有趣一点。”司洛浅笑，她知道嘉月在想什么。
“那时候没有过往记忆，对神尊反而多有冒犯，真神您——也觉得有趣吗？”嘉月抬起头看向司洛。
“是啊，还是那样的你更好，你自己不觉得么？”司洛接着道，“所以，不需要在我面前如此毕恭毕敬，你可以做你自己。”
“……”嘉月深吸一口气，“好。”
对于司洛，在恢复记忆后，嘉月的心情更加的复杂了。
作为九命灵猫首领伽月时，司洛于她而言，是救命恩人，是给予自己庇护的，高高在上的神明。
作为失去过往记忆的任务者嘉月时，司洛对她而言，起初是轻视，再之后是视为敌人的存在，再后来又化敌为友，成为穿梭世界相互相伴的存在，不过也有可能只是嘉月自己这么认为。
而如今，作为已经恢复过往记忆的嘉月，司洛对她而言，又是什么呢？或者说，应该怎么形容呢？
从伽月到嘉月，再到嘉月。
她与司洛的牵绊似乎越来越深。
“司洛。”她小声唤了一声。
“嗯。”司洛很快回应了她。
“啧啧啧，哎，那本龙能不能也直呼你名？”渡妄忽然横插一嘴，面上带着有些玩味的笑容。
“闭嘴渡妄！”天规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按着渡妄的头，“你能和人家伽月比吗？人家可是……”
“是是是，天规大人，我听还不行吗，别按我的头了。”渡妄苦着脸求饶，天规看起来身板就是个小孩子，却有着这么大的力气，看着轻飘飘的按着他，实际上仿佛有千钧重，他直接没法动弹。
天规见他服软，这才松开手。
渡妄如释重负。
“过几日，我会亲自登门一趟灭世神殿，毕竟是‘老朋友’，总要去拜访一下。”司洛并未理会渡妄和天规那边的小插曲，而是当众宣布了这一件事。
“不可！”祁符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师尊，您万不可再相信他了，您……”
“我几时说过，我要相信他了？况且，我要相信他什么？”面对祁符，司洛的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祁符顿时哑然，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过于激动了。
“嘉月便与我一同。”司洛道。
“啊……好的！”嘉月听到自己被叫到，瞬间惊起。
“师尊，请让我也与您一同前往吧。”冷静下来的祁符恭敬的向司洛请求道。
“不必。”司洛拒绝的干脆，“你如今有事瞒着本尊，却让本尊不要信任他人。”
“师尊，我……”祁符咬咬牙，“不是故意向师尊隐瞒的，只是——师尊若想知道，我便悉数奉告于师尊。”
司洛看他一眼，随后将视线转向天规，对他点点头。
天规立刻会意，扯过渡妄的袖子：“走了渡妄，本天规现在要看看你最近的修行成果，我们去外面。”
“诶诶诶？不是，天规大人，等会——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走？我感觉他们后面还有很多话没讲完啊，不继续听吗？”渡妄被扯了一个趔趄，口中嚷着。
“行了闭上你的嘴。”天规不由分说扯着他便离开了这座主殿。
珩裕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拱手行礼道：“那混沌真神阁下，殿下，嘉月小姐，在下便先行告退了。”
他说完，转身欲走，却被司洛叫住。
“珩裕，你且留下，本尊所要了解的，也同样与你有关。”
珩裕步子一顿，回过身来道：“是。”
“祁符，你应当知道我想问什么。”司洛并不提问，却将问题抛向了祁符。
“……是。三千世界秩序维护中心其实并非字面意思，其存在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重聚师尊的神魂。”祁符道。
“而起初那番演出来的对话，实际上是为了将师尊的意识逼出，从而让师尊进入我规划好的路线之中。”
见司洛并未回话，祁符看了看她的神色，继续说着。
“之后师尊穿越三千世界的每一个世界，也都是我所计划的，只是不曾想到，中间出了些意外，但所幸最后的结果依然是往最好的方向发展的，师尊也……回来了。”
听到祁符的这些话，司洛还什么都没表示，反倒是嘉月震惊不已。
她那些时候也是穿越的那几个世界，难不成也是被他计划好的？可是没道理啊，她所穿越的每个世界都是她之前的主上——也就是灭世真神尘曲的吩咐，由她的系统告诉她的，怎么会——
难不成尘曲是祁符这边的？但是又不像啊，祁符明显对尘曲有些敌意在，虽然某些时候看起来他们好像达成了什么合作。
等等，系统——
“系统，出来，你装什么死！”想到系统，嘉月终于恢复了之前的状态，这个系统跟着自己许久，也是尘曲所赋予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