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现在说啥都晚了。
“刘老伯，不要……”赵可盐跪在地上，祈求刘老伯不要掘坟。
“不要？你吃了我的上顿饭，还不允许我自己去找下顿饭？”刘老伯鄙夷地看了赵可盐一眼。
这一眼带着很大的蔑视。
他本来还指望赵可盐是栋梁之材，没想到如此提不上筷子，让他大失所望。
只是可惜了那本竹签，不能尽早面世。
他还指着有生之年，把竹签公示于世，让世人尽知朝廷纷争暗斗之事。
同时，也为自己能够得到彻底平反。
这些年，他远逃川国，甚至忘了前尘往事，连戾国的母语也忘得差不多了。
逃亡的日子不好过，为了躲避追兵，他住荒庙，宿阴宅，饿了刨坟吃死尸，渴了喝棺材里尸体腐烂变质后流出的水。
只有深居在荒山老林，才能长期避开戾国派来的追兵一路追打。
这十几年逃荒的日子不好过，山是秃的，没有树木和花草，连野兽和飞鸟虫鱼都灭绝了。
这里是不毛之地，没有物种生存，也没有人烟气息。
刘老伯的满头白发和满脸白胡须，就是在这里熬出来的。
“刘老伯，除了掘坟，就没有其他办法活命了吗？”赵可盐示意刘老伯换一个思维，寻找另外的活法。
长期吃死尸，赵可盐估计自己不死，也要疯的。
他不想疯掉，他还要报仇，他还要和我斗。
这辈子他最放不下的人，就是我。
与我斗，其乐无穷。
在我没死之前，他哪能死？
他要保存实力，他要维持最好的状态，他要活着。
“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想活命就留下，不想活命马上抬腿走人！”刘老伯三句话，怒怼赵可盐。
“刘老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赵可盐唯唯诺诺。
他的小命已经拿捏在刘老伯的手里了。
现在不是刘老伯留不留他的问题，而是自己能不能承受这个活法的问题。
能承受就留下，不能承受就滚蛋。
除了川国，他确实没有地方去。
而川国的刘老伯，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不管你是几个意思，现在就给我右拐，该去哪儿去哪儿，别耽误我活命，听见没有？”刘老伯说完，一声不吭，捞起地上的铁锹就开始掘坟。
那把铁锹，就放在地上，不怕偷，也不怕抢。
铁锹有三、四把，横七竖八地躺在坟头。
那些铁锹，都是从山下顺手捡来的。
实际上，就是从山民的家里偷来的。
捡比偷好听。
“刘老伯，我听话，再也不问了！”赵可盐听着掘坟的挖土声，心脏一阵比一阵紧。
要想活命，这些场景是必须面对的。
说得残酷点，这些场景都是刘老伯的生存秘籍。
刘老伯在用亲身经历，教育他怎么活下去。
难道说，刘老伯有错吗？
“听话就来干活！”刘老伯听见赵可盐说“听话”两个字，心里不由得一阵狂喜。
果然，民以食为天，只要能活命，掘个坟又算啥？
“刘老伯，我来了……”赵可盐嘴上喊着我来了，心脏紧张到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