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驾马车的豪礼全部进入韩府后,韩老爷笑得合不拢嘴。
他看着满眼的豪礼堆成山,倒不是喜欢这些财物,主要是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地。
“大雁好,韩府好久没有见到大雁了!”韩老爷看着大雁连连点头,自发感慨。
“是啊,多年来政局动荡,邻国战乱不休,戾国疲于应战,消耗颇多,民不聊生,韩府也深陷其中,家中喜事也多年不见了。”容老爷对时事见解颇深,跟着就是一番侃侃而谈。
“但愿戾国早日恢复正常,国泰民安,家家见喜。”韩老爷双手背后,乐呵呵地回道。
豪礼铺满了厅堂,水泄不通。
“那是……”容老爷笑逐颜开。
大事已成,容老爷开心无比。
他顺势朝媒婆使了一个眼色,媒婆心领神会,立即摇着妖步走上前。
“容老爷,我这就去要二小姐的庚帖。”媒婆一边说,一边笑吟吟地朝韩老爷走去。
韩老爷正在自鸣得意中,眉飞色舞地看着大雁点头赞赏。
“韩老爷,薄礼进府,不成敬意,二小姐与七少爷年岁相当,生肖无冲无克,请问二小姐的年庚八字?”媒婆字斟句酌,察言观色,走一步看三步。
“换龙凤帖?极好!”韩老爷听闻庚帖,欣慰同意。
韩老爷摆了一个稍等的手势,立即转身回到韩嘉珊的闺房,打开百宝箱,接着就是一番寻找。
前翻后翻、左翻右翻之后,韩老爷发现庚帖不在此。
他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床榻,有点犹豫。
“奇怪,庚帖呢?”
“当年赵可盐开八字后,庚帖一直放在百宝箱里的,这是飞到哪儿去了?”
“庚帖会不会压枕下了?”
韩老爷转身走向床榻,掀开枕头,枕下空空如也。
“老幺……”韩老爷随口就喊。
不待回应,韩老爷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嗨,一个人都不在……”韩老爷忽然想起老幺带着二小姐去往后山,找寻夏春苗了。
这个夏春苗,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眼下这个关键的时候,让自己掉链子。
这庚帖有讲究,长条红纸,竖排,每列两个字,上天干下地支,从右到左写四列,绝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写的。
“算了,还是等二小姐回来再问吧,这玩意儿自己着实弄不来。”韩老爷顿时罢手,转身走出闺房,准备向媒婆回话。
韩老爷一边走一边寻思着,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庚帖就放在百宝箱里的。
难不成让二小姐藏起来了?
韩老爷硬着头皮走到厅堂,脸露难色。
媒婆踩着碎步一摇三摆地迎上来,一眼看见韩老爷两手空空,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今日府中无人掌事,留待明日互换庚帖,劳烦再走一趟,如何?”韩老爷有点儿尴尬,诚意解释。
“无妨、无妨,明日就好,就好。”媒婆陪着笑脸,心里一股酸味儿。
做媒人一辈子,她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儿。
韩府是戾国的名门望族,说一不二,拥有绝对的权威性。
如今,礼收了,回头却来了一个明日上庚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