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嘉珊顺水推舟,说道:“要说冻,冻坏的人应该是我,活该我死不了,摊上这样的母亲大人,连阎王爷都不忍心让我去死,要陪着她活受罪。”
韩嘉珊一边说,一边斜眼偷偷地看着我。
那个表情,看得人怪心疼的。
一个姑娘家,在这么小的年纪,心里就挂着母亲大人,确实不容易。
我不知道她们在荒庙遭遇了什么,那时我在闭关,我足不出户,我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但是,我也不想问,太多的东西压在心里,会让我被动的。
我一直比较简单,复杂的人生不适合我。
我的脑袋里,装不下太多的人和事,我就是粗线条,一根筋,没心没肺的那种。
对于一些事情,我宁愿装傻装呆,也不去搅合掺和。
做一个表面上的低情商者,总好过做一个自以为是的高情商者。
所谓的大智若愚,应该就是这个状态了。
我的眼神有点木讷,呆呆地看着地面。
地面上有很多灰尘,还有一些杂乱的脚印。
很显然,在我闭关的日子里,祖屋有人来过。
我本能地想到了地窖里的铜钱,那些出关前留给万小熙的银子。
我顺着脚印,一直跟到地窖边,把韩嘉珊丢在了脑后。
我的步子很急切,那些银子,可是我和万小熙的活命钱。
我基本上是连蹦带跳奔到地窖边的,然后,然后的一切就匪我所思了。
我看见了那口小水缸,已经支离破碎了,被践踏在地窖口边缘。
还有那道朱砂招财符,被烧的只剩下一个黄色的边角,像尸骨未寒的骨灰。
我一阵眩晕,差点晕倒。
这已经不是破财了,而是一步到位,破产。
我又被重新打回了原点,从哪里来的,又回到哪里去了。
万小熙跟随而至,看见我晕倒,一把扶住我,喊道:“师傅,师傅……你怎么了?”
这声“师傅”,好像喊魂,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我看见万小熙呆呆地看着地窖口,那表情比我还要绝望。
这时,一阵风吹过,朱砂招财符的边角离开了地面,朝地窖坑里飘去,随后就是一个嗲气的笑声:“不就是那两张银票吗?”
那两张银票……
说得倒是轻松,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小姑娘,不知道靠本事吃饭有多难,钱少要命,钱多更是要命。
万小熙带着哭腔说道:“我师傅……他把银票全部换成铜钱了。”
韩嘉珊继续笑,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希望我有求于他,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回头我喊父亲大人另外送你两张就是……”
说得越来越离谱了,好像戾国的钱庄是他韩府开的似的,只要她嘴一张,银子就哗啦啦的来了。
我无心说话,我在起卦。
我要看银子都朝哪个方向去了。
我闭上眼睛,掐指一算,巽卦。
日见方位,今天是己日,丢失的银子应该东南面,要去东南方寻找。
闭眼,继续掐……
时辰定人,己日丢失的东西,在男人手里。
再闭眼,再掐……
距离远近,己日丢失的东西,距离丢失东西的地方,大约五里地左右。
好了,卦象结束,我的心里已经明白八九分了。
只是,卦象比较紊乱,意向模糊不清。
如果一定要去寻找的话,结果难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