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五格格是最为伤心的人。
毕竟她和弘晖是嫡亲的兄妹,和大福晋的相处也比其他人要多。
“见过皇贵妃娘娘。”听说林黛柔来了,几人连忙起身给林黛柔请安。
林黛柔见她们姐妹哭成了泪人儿,不由得叹息道:“知道你们同大福晋感情好,但正是这样,你们也不该如此哀伤,不然让大福晋见了岂不是心下不安?”
几位公主闻言连忙拿帕子擦起了眼泪。
二格格还道:“都是儿臣不好,让娘娘操心了。”
“本宫可以理解。”林黛柔说完这话后,又吩咐紫儿:“去让外面的人把公主们的妆匣送进来吧。”
这些公主们自己可能不知道,但林黛柔可是能看到她们脸上的妆都花了。
见林黛柔提起妆匣,几位公主又怎能不明白她们的妆已经花了,她们的脸一下子红了。
林黛柔并非是那等不知道体恤晚辈的长辈,见公主们要重新梳洗,她自带着紫儿要往外走。
大格格和二格格以及五格格见状连忙站了起来。
大格格更是道:“该是咱们到隔壁去洗漱才是,怎么能让娘娘挪动呢?”
“没事儿,这个时候就不要讲这些虚礼了,本宫也想出去透透气。”林黛柔坚持道。
三格格也在此时出来道:“没事,额娘已经坐了一天了,她想出去就让她出去走走吧。”
几位公主这才作罢。
林黛柔扶着紫儿的手,跨过门槛,走到了走廊下。
她们并没有在弘晖所在的院落,那里正乱成一团。
宫里的人担心惊扰到公主们,特意把弘晖旁边的这处空院落给收拾出来了。
这样一来,也方便她们随时去探望大福晋。
隔着院子,林黛柔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嘈杂声。
她不由得停下脚步,侧耳细听。
“……大阿哥吐血了。”
“你听到了吗?”林黛柔不由得抓紧了紫儿的双手,问她:“她们说的是大阿哥吐血了?”
“回主子的话,奴婢好像也听到了。”紫儿脸色苍白。
“怎么会这样呢?”林黛柔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不由得松开了握着紫儿的手,喃喃自语道。
是呀,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前段时间弘晖和大福晋虽然病重,但两个人都还没什么大问题。
怎么一转眼一个要准备后事,另一个就吐血了呢?
弘晖院中,西厢房
苏培盛和福儿分立在廊下,眼神警惕的看着周围的宫人,不许任何宫人靠近这间厢房。
厢房内,这世间最为尊贵的一对夫妻正在对峙。
“是你派人下毒暗害了大福晋?”四爷眼神冷冷的看着皇后。
皇后这会儿也不掩饰了,十分干脆的道:“是我。”
“你是疯了吗?一点人伦都没有!那可是你的亲儿媳!”四爷像是看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似的看着皇后。
而这样的眼神彻底激怒了皇后。
“是亲儿媳又怎么样?她自己生不出儿子,就不让弘晖和别的女人生儿子了吗?”皇后不顾一切的吼了起来。
“弘晖自己不是也说了吗?是他觉得身子不好,不想再找别的女人,”四爷额角青筋跳起。
如果弘晖身子比较健康,他也会像皇后一样为弘晖的子嗣着急。
但弘晖身子不好,太医又说弘晖需要少欲。
他对这个儿子的希望就是儿子能够活着就好,不要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所以,这些年他从来没有在子嗣问题上催过弘晖。
不过,他也知道为了弘晖的子嗣问题,皇后着急的跟什么似的。
只她再怎么着急,也不该对大福晋下毒。
“如果不是朕来的早了,只怕也听不到你和弘晖的这一番对话,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你是一个如此恶毒的女人。”四爷冷冷的看着皇后。
皇后再度被四爷的话语给激怒了,她撕心裂肺的吼道:“恶毒?万岁爷说我恶毒?那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
皇后的声音并不算小,别说是站在门外的苏培盛了,就连院子里的宫人都听到了她对四爷的这一通指责。
宫人们不由得摇摇欲坠。
听到了这样的话,她们还能活下去吗?
苏培盛和福儿也是脸色惨白。
“不好了,大阿哥吐血了。”
就在这个时候,正房传来了一个宫人的叫声。
而这一句话,也打断了皇后的话,她听到外面有人说弘晖吐血了,脸色惨白,双膝更是直接一软,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四爷原本被皇后气的肺都险些要炸了,听到这句话也顾不得旁的,直接大跨步往外走去。
弘晖的情况并不是非常的好。
他的身子原本正在好转,奈何先是知道了大福晋的病情,随后有知道大福晋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完全是拜皇后所赐。
这么多番打击下来,他的病情迅速的恶化。
四爷进来时,宫人们已经将他所吐的血都擦干净了。
而太医院正和太医们则是跪在床头,一脸紧张的为弘晖诊治。
四爷进来后没有看任何人,而是先去看弘晖。
见弘晖躺在那里,面如金枝,心中就是一寒。
他的声音难得的颤抖了起来:“大阿哥怎么样了?”
许是弘晖的情况真的非常的不好,一时之间太医院正和太医们竟然不敢说话。
“朕问你们,弘晖的情况怎么样了?”四爷再度一字一句的问道。
太医院正见状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回万岁爷的话,大阿哥他……他……”
太医院正在那里他他了几句,都他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可以跟万岁爷说大福晋已经时日不多,最好提前为大福晋准备后事。
可他能跟万岁爷说,大阿哥也已经时日无多了吗?
就在太医院正在那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的时候,皇后被人掺扶着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见太医院正在那里他他了半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脸色就是一变。
“大阿哥到底怎么了?你快点说呀?”皇后对着太医院正吼了起来。
四爷额头青筋再度跳起,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床榻处传来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