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说那些扫兴的事情了。额娘前些日子一直躺在床上。皇阿玛让苏公公从内务府拿了许多盆花草过来。刚刚额娘还说让咱们和她一起赏花呢。”六格格起身邀请三格格出去。
三格格果然来了兴趣。
姐妹两人相携过去陪林黛柔去了。
乾清宫
四爷听说三格格和六格格这段时间一直在陪着林黛柔,觉得心中甚是欣慰。
有这两个孩子陪着柔柔,他也能放心一些了。
“对了,她们几个现在管宫是个什么情形?”四爷把奏折一扔,靠在了龙椅上,看似漫不经心的问苏培盛。
苏培盛仔细揣度着四爷的意思,小心道:“回万岁爷的话,听说熹嫔她们现在凡事都依着年妃娘娘。倒是齐妃娘娘,似乎和年妃娘娘有些较劲。”
较劲就对了。
她把心思放到了年氏身上,就没有心思去对付柔柔了。
“那皇后最近在做什么呢?”四爷又问道。
“回万岁爷的话,皇后娘娘最近一直在宫里抄佛经。”苏培盛忙道。
抄佛经?
四爷闻言不由得扬了扬眉毛。
皇后可不是一个信佛的人。
以往他就算罚皇后待在佛堂里,她也没有心思抄写经书。
怎么如今竟性格大变呢?
看来年氏的事情给皇后带来的震撼也很大。
他且先看看皇后下一步会如何行事吧。
总之,只要她和李氏一样,不要把心思全都放到柔柔身上,那一切都好说。
对于林黛柔来说,接下来的日子竟出乎意料的平静。
她每日里只管安心养胎就是了。
弘历和弘昼的婚事也被内务府的人全权接手了。
她只需要隔几天听核桃她们说一说婚礼的进度罢了。
是的,核桃已经生完孩子回来了。
她嫁人后没多久就怀上了孩子。
生完孩子没过几个月,核桃就想进园子伺候林黛柔。
但是林黛柔当时觉得核桃的孩子月份太小,不忍她们母子过早分离,便又让她在宫外又待了一段时间。
直到到了现在,枣儿的婚事再也没办法拖下去了。
林黛柔才又把核桃叫回到了宫里。
生完孩子后的核桃比之未成婚前稍稍丰腴了一些,容貌瞧着没什么大的改变,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坚韧之色。
她行事也比之往日要更加周全了一些。
现下,和内务府那边的对接,林黛如全都交给核桃和江福这两个人。
索性两个人也都很妥帖,至少到现在没出什么差错。
“富察家已经把嫁妆单子都递过来了。”核桃边说边把手上的单子往林黛柔那里递。
林黛柔却没有接过来,而是摆了摆手道:“横竖这些都是孩子的嫁妆,本宫倒也不用看。你只拿去给内务府,让内务府的人人存档就是了。”
这也是宫里的规矩。
一般福晋们嫁进来之前,内务府的人都会把嫁妆单子拿去誊抄一份留在内务府存档。
倒也不是为了弄清楚儿媳妇到底有多少嫁妆,只是想留个档,以免日后旁人说皇家侵吞儿媳妇的嫁妆。
核桃也知道以自家主子的品性必定不会打儿媳嫁妆的主意,闻言自然笑着应了。
她把嫁妆单子递给江福时,附在江福耳边对江福说了句话。
江福会意。
他接过嫁妆单子,转身往内务府走去。
在内务府门口守着的小太监一看到江福就撒腿往里跑去。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总管服侍的内务府官员从里面匆匆赶了出来。
“江公公,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娘娘那边有什么吩咐?”内务府的副总管笑容热情的问江福。
自从年妃在宫里起来了以后,这紫禁城里有许多人总是会不自觉的怠慢景仁宫的人。
但内务府的这几个总理事务的官员对江福的态度却是如往常那般恭敬。
他们可不是傻子。
这俗话说的话,看一个男人是不是真心的对一个女人好,就要看那个男人舍不舍得对那个女人花银子。
年妃娘娘看着倒是热火烹油的,但万岁爷并没有赏赐她多么名贵的东西。
倒是皇贵妃娘娘那里,万岁爷时不时的让苏公公亲自来内务府为皇贵妃娘娘挑选东西。
许多从江南进贡来的贡品也都是第一时间被送到了皇贵妃娘娘那里。
这说明什么?
说明万岁爷虽然宠爱年妃,但到底心里还是更看重皇贵妃娘娘。
他是傻了,才跟外面那些宫人似的,跟皇贵妃宫里的人使脸色。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富察家的嫁妆单子送进来了,娘娘让杂家把单子送来内务府留档。”江福边说边跟着副总管一道往里走。
副总管神色微怔:“富察家的单子不是才送进来吗?”
一般来说那些宫妃们都会把嫁妆单子在自己那里留一段时间才送到内务府这边来。
就譬如说齐妃。
当初二福晋家把嫁妆单子送进来时,齐妃娘娘可是足足过了十天才把嫁妆单子送过来呢。
他们这些人嘴上不说,但心里却知道那些娘娘们是在算儿媳妇的嫁妆究竟值多少银子。
江福闻言就笑道:“娘娘说这些横竖都是富察家给女儿的陪嫁,她也不用太过细看。”
听江福这样说,副总管不由得在心里叫起了好。
皇贵妃娘娘可真是大气。
别说是皇家这样的人家了,就是寻常百姓家,婆母也是两只眼睛都盯着儿媳妇的嫁妆看。
有那坏一些的婆婆,还会趁儿媳妇刚进门,面孔还嫩,把儿媳妇的嫁妆紧紧的握住手里。
但皇贵妃倒好,竟是看都不看未来四福晋的嫁妆。
有这样的婆母,未来四福晋可真是有福气。
不过……
这些跟在主子娘娘们身边伺候的大太监们,个个精的跟什么似的。
那些不该说的说,这些大太监们是绝对不会说的。
他们只会说他们愿意让别人知道的话。
那这位江公公巴巴跟他说了这样一番话,用意是什么呢?
看了一眼江福之后,副总管的心里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