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相夫人佟佳氏的丧礼办的异常的隆重。
开玩笑，连康熙都让皇子阿哥们亲自过去吊唁了。
京城内的其他王公贵族们敢当作看不见吗？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感受到了康熙对母家佟佳氏的重视。
万岁爷都已经厌恶索额图至此了，可还是愿意优待身为母家族人的佟佳氏。
一时间，佟佳氏的姑娘们再度变的金贵了起来。
那些人都摩拳擦掌的等着下一次选秀，想要把落选的佟佳氏姑娘娶回家。
但那些皇子阿哥们可没功夫关注佟佳氏的姑娘。
他们带着家眷们连着去了索额图府上二十几日。
直到索额图夫人下葬，才满身疲惫的回到了自己府上。
一回府，九爷就骂骂咧咧了起来。
“爷的亲外祖母过世时，都没像现在这样孝顺呢。皇阿玛对佟佳氏可真是优待。”说最后一句话时，九爷的语气有些酸。
他的贴身太监跟在他的身后，讷讷的不敢接话。
九爷越发的气闷，刚想伸脚去踹太监。
就见另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跑了进来。
“爷，八爷来了。”小太监弯着身子对九爷道。
九爷立马收回了脚。
他亲自出去把八爷迎了进来。
近日京城发生的变故，让八爷十分的憔悴。
他进来后也不跟九爷客气，直接坐到了椅子上，又吩咐九爷的太监给自己倒杯奶茶过来。
“八哥这是累狠了？”九爷坐在八爷身边问道。
八爷是内务府总管。
他不仅要和八福晋一道去索相府上吊唁，还要应付内务府的人。
这段时间的忙碌程度，自是不比旁人。
八爷累的都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只点了点头，就不再说什么了。
喝完一盏奶茶后，他才觉得气力恢复了一些。
“我听说皇阿玛要处置心裕他们了。”八爷给九爷抛下了个大炸弹。
“什么？”九爷闻言果然险些跳了起来。
“心裕他们又不是索额图的儿子，皇阿玛做什么要收拾他们？”
八爷放下茶盏后，苦笑着对八爷道：“你该不会真的以为索相夫人的死，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吧？”
九爷听这话里有蹊跷，就凑到了八爷身边：“听他们说，索相夫人是病死的。”
“她不是病死的，我跟太医院的人有交情。太医们告诉我索相夫人是自己喝了药去的。”八爷脸色凝重的对九爷道。
“喝药自尽的吗？”九爷也不是个傻的，听八爷这么一说，就明白过来了。
“她这是想用自己的命换儿孙们的命？”
八爷点了点头道：“索相夫人去后的第三天，佟国维就进宫面见皇阿玛了。”
“也是，索额图夫妇都去了，留下的儿孙们又没有一个有出息的。留不留他们就端看皇阿玛的心情了。”九爷笑道。
“但皇阿玛之前已经想好了要打击赫舍里家，总不能就这么轻拿轻放。所以他才会要从重处罚心裕他们。”八爷接话道。
“这样一来，赫舍里家就要四分五裂了。他们纵然面上不说，心里也会对索额图这一支的人不满的。”九爷若有所思的道。
“这就是皇阿玛想达到的目的。赫舍里家日后只怕是再也翻不出什么花了。”说到这里时，八爷有些叹息。
早些年，赫舍里家那是何等的风光。
赫舍里家的姑娘们出去都要比旁家的姑娘要金贵些。
可如今呢。
这么一个显赫的家族，竟然说倒就倒了。
“那也不一定。”九爷听八爷说完这话后，就笑道：“要是太子将来.....”
“九弟慎言。”八爷闻言面色就是一变，他连忙出声打断了九爷的话。
九爷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有些忘形了。
“幸好这是爷自家书房。”他讪讪的道。
“就是自家书房也要小心。”八爷警告九爷。
九爷也知道自家那些兄弟们的能耐，闻言面色就是一紧。
四爷府
索相夫人的丧礼结束后，福晋就病倒了。
她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累了，每日早出晚归的，没个休息的时候。
但虽然病了，她仍旧还惦记着伴读的事情。
“爷现在在做什么？”喝完药后，福晋问福儿。
福儿边伸手来接药碗，边轻声道：“回福晋的话，爷还在书房。”
还在书房吗？
她还以为他去云香院了呢。
既然四爷这么忙的话，那她就改日再同他说伴读的事情吧。
书房
戴铎是前两日回京的。
他回京时，四爷忙着去赫舍里家奔丧，一时之间顾不上见他。
他见四爷如此，就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写起了折子。
等四爷奔丧回来后，他就把自己写的折子交给了四爷。
四爷回来后，原本想第一时间去云香院看看林黛柔的情况的。
但这折子上的内容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他不过打开看了一眼后，就看住了。
等看完折子后，他让人唤来了戴铎。
“见过爷。”戴铎进来后就同四爷行礼。
“起吧。”
四爷表情淡淡。
戴铎起身后，就站立在书案前面，等候四爷吩咐。
四爷沉吟片刻后，问戴铎：“你觉得爷日后应该韬光养晦？”
听四爷这样问，戴铎激动的窝了握拳头。
果然，他没有看错四爷。
四爷果真有夺嫡之心。
不然，他看完那封折子就应该让人把自己给处置了，而不是过来问自己具体的意见。
“回贝勒爷的话。草民认为贝勒爷不仅应该韬光养晦，还应该钻研黄老之学。”戴铎笑着道。
黄老之学？
他这是想让他对外树立一个无为的形象吗？
四爷微微弯了弯嘴角。
“照先生这样说，爷还应该再钻研一下佛学才是。”
“若是贝勒爷能看的进去，自然是更好的了。”戴铎笑道。
四爷闻言沉思了起来。
戴铎写给他的这封折子，其实有些大逆不道了。
他整封折子虽然没有意指夺嫡，但暗示意味也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