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军纪之患，顾常春之忧
中州，山阳郡。
硝烟刚散，一座破败的县城在烟尘浮现，城墙上下随处可见残破的旌旗，满眼望去皆是尸体。
城墙上下，城内外随处可见一股股蹲在地上的降兵，伴随着打骂的呵斥声。
一杆“穆”大旗犹如一块破布一般随手扔下城墙，数杆“燕”字大旗立在城头！
“呸，这些中州富贵兵，以往笑话爷爷们是凉蛮子，如今怎么样？这一路打来，咱们这些凉蛮子的燕刀抵到脖子上，还敢笑话吗？”
“这回老子们这些凉蛮子，提着燕刀来杀光他们的人，骑光他们的婆娘！”
“哈哈哈…”
一个中州俘虏兵愤愤不平的抬头瞪了一眼，眼中带着怒气和杀意。
“你他娘的，阶下之囚还敢瞪老子！”
火长一脚踹翻中州俘虏兵，带血的燕刀不带丝毫犹豫，一手用力，一手按住刀柄，刺进其脖子，猛的划拉，顿时血柱飞溅…
“还有谁敢瞪老子？”
几十个俘虏兵见此虐杀，瑟瑟发抖，低头看地，没有一个敢正视，他们的勇猛随着城破已散去，仅有的一点血勇也被这一虐杀给吓没了。
胆气血勇尽去，兵废了，不出意外以后也废了。
“哈哈哈…中州富贵兵，就这德行，怂货！”
“哈哈哈，这种怂货怎配占据如此富饶之地，怎配拥细腰丰臀美妇。”
“诶，火长，说起这个，我刚才去传令，听校尉大人跟曲长正说话，说隔壁营校尉大人还在围剿城内残敌…”
“听说破了几个窝藏残兵的富贵小世家，掳了不少妇人，其中有不少小娘子，那叫一个娇嫩，比咱们以前去的柳坊的花魁都要漂亮…”
啪的一声，火长一巴掌拍在口水都要流出的手下脑袋上。
“你他娘的，这不废话嘛，这是哪里？中州！这里随随便便一个小富贵家的小娘子能是柳坊里面那些骚娘们能比的？”
“来来，还有没有，继续跟老子说说，校尉大人跟曲长他们怎么说的…”
几人带着不明的笑容小声嘀咕着…
顾常春就这样静静的立在不远处，看着听着，包括这群威武军兵士虐杀俘虏兵，他没有阻止，只是眉头紧皱，眼中布满怒火还有无尽的担忧…
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
残暴弑杀的人带出的兵也如此！
长久下去，燕军的军纪严明将被这武威军给破坏殆尽，势必会造成整个中州百姓的反抗，若传至南方，主公大业恐将举步维艰！
片刻后。
顾常春手按腰刀，冷哼一声从这群武威军兵士旁走过，急步朝城内走去，终于，见到了高敬瑭。
高敬瑭一脸阴沉，身前站着两个将领跪倒在地低着头，一动不动，身后两个士卒拿着鞭子不停抽打，两个将领时不时发出闷哼声…
这让一腔怒火的顾常春微微停顿了脚步。
顾常春认得这两个将领。
高敬瑭麾下除四品将军高忠秦外的另外四悍将之二，大王封的五品偏将军，高护秦，高卫秦。
顾常春听闻，高敬瑭年少跟随太上王征战沙场，一路血战而起，每战敢死，这点与他们老定北军的方怀义有些相似…
只不过与方怀义不同的是，敢死营的各种负面戾气加身，高敬瑭越发残暴弑杀，而方怀义却控制住了，或许高敬瑭还有特殊的经历…
其麾下五个主要将领是孤儿，也是随其一路征战存活下来，被高敬瑭赐名，高忠秦，高护秦，高卫秦，高顺秦，高兴秦…
其寓意不言而喻。
五个将领，高忠秦为首，极善用兵，且无高敬瑭这般弑杀，这也是大王特意封其四品将军，高于其他四个将领的原因。
此刻。
高敬瑭提着一把明显区别于普通的长刀，拖拽在地，一脸的嗜血凶相，来回走了两步…
“他娘的…”
忽而，啪的一巴掌反手抽在高护秦脸上，一脚踹在高卫秦身上。
响亮的耳光让顾常春听到都感觉一阵疼，高护秦却一动不动，高卫秦被踹倒在地，继续跪着低着头不吭声…
只是两个士卒没有再鞭笞…
“你们两个狗东西敢坏老子大事！”
“出征前，本帅有没有说过要改一改原来的习惯？嗯？说话，不说话装死人本帅可以成全你们两个！”
高护秦与高卫秦两人对视一眼，高护秦小声解释道:
“大帅，就是屠了一家几十个人，奸淫了几个女人，但这家可是窝藏残兵，意图不轨…”
满是怒火的高敬瑭，再次一巴掌扇在其脸上。
“还敢给老子顶嘴？！老子现在就砍了你，以正军法！”
“给老子跪下！”
见高敬瑭提起刀，不似作伪，高卫秦顿时大惊失色，抱住高敬瑭。
“大帅息怒，护秦知错了，末将也知错了！”
就连站在不远处的顾常春都有些诧异，原本兴师问罪的怒火也消散了一些，他静静的继续听着…
高卫秦继续快速的说道:
“大帅，儿郎们一直习惯我军以前的作风，如今骤变，确实有些不适应，但，末将等一定谨遵大帅将令，严肃军纪，绝不再犯！”
高敬瑭火气稍减，呵斥道:
“如今世子为王为主，最重军纪，出征前，老子反复交代，你们两个狗东西就是当做耳旁风！”
“世子回归为王，老子第一次跟随出征，秦王六虎将其他五个谁有这般恩宠？”
“你们不想着好好杀敌立功，为老子在大王面前挣脸，偏偏纵容底下狗崽子重犯军纪！”
“老子若被大王惩治一番也就罢了，能被大王惩治也是恩宠，若是让大王失望，致使儿郎们不能征战立功，你们两个狗东西可知后果？”
“那时，你们两个狗东西就是老子和整个武威军的耻辱，懂吗？”
说着火气又冲上来了，一连一个再次踹翻两人，转身长吸一口气，停顿片刻，冷声道:
“滚下去！去军法队自领军法！”
“将违反军纪几人所在整个火，斩首示众！所属队正杀！曲长，校尉杖责三十！”
“滚！”
高护秦，高卫秦两人大骇，拖着满身血迹耷拉着脑袋遵令而去…
回过头，高敬瑭收起怒火，一脸冷意，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常春。
“顾大将军站了许久，看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