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日头刚爬上山不久,璃月港里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
作为全璃月,乃至全提瓦特的财富中心,人们为了寻找一跃登天的机会,得卯足了劲地工作才能定居于此。
“磨磨唧唧的干啥!麻溜点!后面的船还等着呢!”
接泊使看了眼排成长线的货船,顿时只觉头皮发麻。
他怒声催促起劳工尽快卸货,生怕落得个怠慢商旅的罪责,最近风声很紧,他可不想因此而丢了差事。
“您别急,马上就来!”
几个工人连忙踩灭刚点燃的烟头,上赶着抢活去干。
明明他们不久前还整天怨声载道,不知怎么了,突然就活跃得不行。
“嘿,你们最近听说没?上面那群吸血的渣滓全被抓进去了,依我看啊,估计是有大人物出手喽。”
“大人物?什么大人物啊?”
“我怎么知道...反正咱的好日子算是来了,只要保住这份活计,怎么都行!”
几个工人身负重物,汗水更是沁透了衣衫,仅仅是不再被克扣工钱,竟能就让他们脸上笑容满溢。
“说起来那些贪官哪个没有靠山,背后关系更是错综复杂,想把他们一网打尽,怕就是七星来了都不好使...”
“依我看,能做到这些的估计只有岩王爷了吧?说不准是他老人家体恤民情,在天上看见了我们的苦日子,这才把贪官们全给办了。”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如果是岩王爷出手的话,一切就都合理了。”
受千年来的传说事迹影响,百姓们普遍认为即便是岩王帝君投射下来的毫厘虚影,也足以遮蔽整个璃月。
相比之下,权势高如七星,也不过是狐假虎威的几具空壳子罢了。
在这个最初由神明和仙人建立起来的国度里,凡人只顾履行号令,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
麻木从上到下彻底蔓延,渐渐的,他们连内部的腐朽也当作了理所应当。
“凡间的不公还有许多,可叹竟少有人反抗,少有人检举。唉...罢了,苍生为生计困苦,有所顾虑也实属正常。”
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里,摩拉克斯轻声叹道。
纵使他怎么舍弃身段,步入基层,神明的思想终究还是脱离了群众。况且还有磨损加诸己身,千年来的重担不知还能扛住多久。
言而总之,即将到来的会是人的时代,这是时代的潮流,也是天理的安排。
人类理当为自己负责,为自己谋划未来。
“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璃月又该如何是好...”
摩拉克斯沉默着将目光投向远方,突然羡慕起隔壁的蒙德,起码巴巴托斯从来都不用担忧这些。
正想着,忽然一抹粉色出现在了视野尽头。
“这才刚过几日,他们怎么就来了...莫非是至冬那边逼得太紧?”
他不动声色地思索道,随后缓步跟了上去。
...
“开开眼吧小家伙,这便是璃月的风光。”
八重神子刚一过海关就悠悠开口道,语气随意淡然。但实际上,她也未曾踏出过稻妻半步,现在同样兴奋得很。
“麻烦,好多人...”
许是独自流浪久了,倾奇者保持着惯常的冷漠。
一直以来,他在鸣神大社里只感觉有说不出的郁闷,每每见到那名人偶将军时,他就会感叹自己那可悲的命运。
同样都是人偶,凭什么自己就低她一等?
所幸还有八重神子和稀泥,她虽然算不上个什么好人,但...
“如今又嫌麻烦了?当初央求妾身时可不是这套说辞。别忘了,要不是咱替你隐瞒,将军还真有可能追击过来。”
八重神子不漏过任何一个调侃的机会,倾奇者脸色一变,羞恼凭空而起,生生咬断了对她的所有好感。
“哼,她要来就来,还能把我困在稻妻一辈子不成?”
神子娇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了一枚金色羽毛。倾奇者一看便知,这是“母亲”曾留给自己的信物。
“知道将军为什么要拦你离开稻妻吗?”
神子把玩着金羽,眸中雷光微亮。
“你身上封印着等同于他的力量,这对贯彻永恒的践行者来说,是绝对不可接受的变数。”
“封印?”
倾奇者不知所云,只得皱起了眉头。
“封印并不坚固,但我不能违背影的意思。嗯...还是让中苏来吧。”
八重神子犹豫半晌,似乎是在措辞,最后逼迫自己说道
“都是亲手制作的孩子,影对待你和将军的态度其实并无不同,就像我曾说过的,她只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感情」而已。”
扶了扶额头,神子暗叹自己竟也会这样婆婆妈妈,莫非真是上了岁数,连心肠也变得柔软起来。
“把金羽收回去吧,如果在位的不是将军,而是影,她肯定会顺从你的意愿,给你自由生活的权利。”
“这种东西我才不要....”
“留着当个念想也好,反正你也决定了要留在璃月,对吧?”
两人正说着,一名贵气十足的男子走了过来,他气质里的沧桑是如此耀眼,即便拥有再年轻的皮囊也无法遮盖。
“二位可是来找中苏的?”
听闻此言,倾奇者与神子对视一眼,犹豫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