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珺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愣了两秒，赶紧伸手拧门把手，却发现谢棠还从里面把门给反锁了。
难得见到一个这么可恶的老东西，为什么不让她进去直接往他头上砸酒瓶子！
她气得踹了一下门，但里面依然没人理她。
谢宁珺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没关系。
按照一般酒局的规矩，等下他们就要开始上菜了，还是得开门。
到时候，她再冲进去和那老头打一架！
于是谢宁珺先找个地方歇着去了。
……
房间里，孙今贝耷拉着眼皮，黑沉着脸，显然对谢棠护着他那小助理的行为很不满。
苏庭龙也瞪了谢棠一眼，又瞥了眼孙今贝，暗示谢棠赶紧想办法哄他。
谢棠想到家人对自己的厚望，只好咬了咬牙，强迫自己摆出好脸。
他坐到孙今贝身边，掏出一个精致的长方体小盒子，递到孙今贝面前，扯了扯唇挤出一抹艰难的微笑。
“孙总，实在对不住，我那小助理是来打暑假工的，还没成年，你高抬贵手。我给你准备了另一份薄礼，请你笑纳。”
孙今贝见他态度还可以，脸色才好转了些，伸手接过那小盒子，打开随意看了一眼。
里面是一张支票。
瞧见上面的金额之后，孙今贝眼神露出一抹光彩，但很快他又掩饰下去。
他将那小盒子扣上，不动声色地道：“谢总，五百万，就想从我口中套出这么重要的线索？”
谢棠一愣，难以置信地问：“之前不是谈好了五百万就可以给我们底价的吗？”
土地部门，会给拍卖的地，定一个底价，比如20亿，这个底价是不公开的。
接着就会让所有地产公司递交一个方案，写清楚价格，参与竞拍。
那些地产公司给的价格如果低于20亿，就直接失去竞争资格。
如果给了三五十亿去拍一个价格20亿的地，又亏损太多。
所以拿到这个底价，至关重要。
其实这事挺灰色的，谢棠一开始也没敢做的。
但苏庭龙一直劝他，说如果他做成这个大项目，董事会的股东们就会承认他了，也不会给谢知遇压力了，谢棠才答应试一试。
谢棠也不敢把这事告诉大哥。
这五百万，都是他拿自己的积蓄给的。
再多真的给不了了。
可这些钱完全满足不了贪婪的孙今贝。
他嗤笑了声，斜眼看了看谢棠。
“别开玩笑了，五百万哪儿够啊？你这项目要是成了，最起码赚几百亿！我收个十分之一的酬劳，难道很多吗？”
十分之一……那意思就是要好几十亿了？
只是卖个资料而已，到时候几家地产公司一起竞拍，也有可能别的公司也能拿到底价，谢氏集团都不一定能拍到。
谢棠能拿出这五百万，就是做好这五百万打水漂的预期。
哪怕到时候没拍到，他也能自己咬牙咽下这么大的损失。
但几十亿，他可承担不了。
谢棠虽不善于做生意，但也没蠢到那个地步。
所以此时一听孙今贝狮子大开口，他就不想聊了。
苏庭龙眼珠子在谢棠身上滴溜了一圈，含笑劝道：“外甥啊，你进了集团到现在，都没做出什么大成绩，股东对你意见很大。所以这次的机会，你可要把握好啊。”
这话说得谢棠心里很是不爽，当即回怼道：“我虽然没赚什么大钱，但我也没亏钱，我哥都没说我，舅舅你挑剔什么？”
苏庭龙眼底闪过一抹不悦，谢家的几个外甥就没几个听话的！
但再想想，谢棠算好的了。
其他几个外甥是鸟都不鸟他，谢棠好歹还愿意听他说几句。
于是他面上又扬起微笑，接着劝道：“哎呦，那几个项目能算成绩吗？那谁做都成。外甥，我这是为你好。你也不想和你哥差距那么大吧？你也不想让你爸妈失望吧？”
听到最后一句，谢棠一肚子怒火又憋了回去。
纠结片刻，谢棠道：“这么多钱我做不了主，我一个人也拿不出，我出去问问我爸的意见。”
说完便起身出去，给他爸打电话去了。
苏庭龙朝包厢外望了一眼，见谢棠确实走远了，又回头含笑跟孙今贝说：“孙总，放心，谢棠可能拿不出几十亿，但我们这个价开了，最后肯定最低不会少于十亿！”
孙今贝脸上也扬起狡诈的笑意：“小苏啊，我当年真没白收你这个徒弟！你放心，这钱到手，我该给你的报酬，一毛钱都少不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眼神都是一样的贪婪。
苏庭龙给谢棠牵线搭桥，自然不是免费的活儿。
他要从中拿一大笔回扣的。
……
酒店走廊尽头。
谢棠打通了电话，语气为难地说：“爸，那个孙今贝欺人太甚！舅舅也太欺负人了！居然要几十亿，我能不能直接拒绝跟他合作？”
他爸爸纠结了好一会儿，为难地说：“几十亿确实太多了，爸爸想支援你都拿不出这么多现金。”
“但是阿棠，你进入集团也有三年了，你一个大项目都没有办下来，就算你哥有心护着你，长此以往其他董事也有意见……”
“你再回去跟你舅舅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折中的法子，好不好？”
谢棠举着手机沉默许久，却还是无法强迫自己说出答应的话来。
只好回了句“我再想想吧”，然后和父亲挂了电话。
他低着头，失神地看着地面。
这个生意，难道就这么重要吗？
谈不拢就不能不做吗？
这个家，就没有任何人，站在他身边，为他考虑。
“外甥，谈得怎么样啦？”
苏庭龙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打断谢棠的思绪。
谢棠抬起头，默不作声地看着苏庭龙。
苏庭龙瞧他这样子，就知道估计是没要到钱。
不过他们一开始也没真的打算要几十亿。
开这个价，是给了讲价的空间的。
但这讲价，也要拿出点代价，不然谢棠肯定怀疑。
苏庭龙笑眯眯地说：“外甥啊，其实你也不用心烦。做生意要对症下药，这价格也不是死的。”
“老孙就好一口色，他刚刚跟我说了，谢宁珺长得不错，又鲜嫩，他的意思是陪他喝两杯……”
“谢宁珺就是个养女，谢家养了她这么多年，是时候让她报答报答了，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