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大理寺狱中的血厄傀儡让太医们束之高阁,大理寺也承受重压。
昨日认亲宴上,云正霆和时晟提及血厄傀儡一事。
因此时晟官复原职第一日,便来到凡府,欲邀冉珂与徐若谷前去查看。
凡华也正有此意,随后几人便一同前往大理寺狱。
大理寺卿云正霆获悉他们的来意后,心中满是宽慰,并对凡华表示感谢。
“多谢,世子愿意相助。”
“云大人客气了,京都动荡不安,无人能够独善其身。”
云正霆望着时晟眼底隐隐有希望的光芒。
“我一直期待时少卿归来,现今你官复原职,我肩上的担子也能稍减。”
“这段时日,辛苦云大人了。”时晟道。
“都是分内之事 。”云正霆回应道。
“大人,不好了!”这时一个狱卒神色慌张跑过来,打断了当下的氛围。
云正霆面色一变,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批药人中,又有一个人异变成怪物了。”
众人一听,面色顿时凝重。
“快带我们去看看。”冉珂道。
牢狱中,云正霆在前面带路,凡华,时锦等人在后跟着。
途经一间牢房时,凄切的哀求声传了出来。
“大人,求求你放了我们吧,我们真没吃那变成怪物的药。”
三个舞女衣衫略显凌乱,妆容也被泪水斑驳,哀嚎道。
另一个牢狱中的一男子也跟着扯着嗓子叫嚷。
“大人,我没吃那毒药,您放了我们吧。”
云正霆眉头微皱,面露一丝无力,只好视若无睹,继续往前走。
“这些人怎么回事?”时锦眼睛里写满疑惑,凑近凡华,小声道。
凡华听言,耐心解释道:“有的试药人吃了药并没有马上变成血厄傀儡,而是过一段时间才会发作,所以要把他们集中隔离起来,免得异变时伤人。”
行至那关键的一间牢房时,狱卒迅速上前,掏出钥匙,“哗啦”一声打开牢门。
只见那牢房之中,血厄傀儡疯的手脚皆被粗壮的铁链紧紧拴住。
为防止其咬人,一个特制的镣铐紧扣在它嘴上,那镣铐形状与给狗用的嘴套相似。
见到来人,那血厄傀儡似乎被唤醒,异常兴奋,疯狂着挣扎。
随着它的挣扎铁链发出“哐哐”声响,让人不禁轻颤。
“这个是第一个异变的血厄傀儡,劳烦两位了。”云正霆望着冉珂和徐若谷道。
徐若谷年纪尚小,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如此骇人的场面,眼睛满是惊恐和不安。
冉珂则神色镇定,没率先上前,靠近那血厄傀儡。
他缓缓蹲下身子,开始仔细检查起来,先是查看血厄傀儡的体表,肌肤、色泽等有何异样。
随后手指轻轻搭在血厄傀儡的手腕处,探查它的脉象。
片刻,他的眉头紧皱,忽而转头看向徐若谷。
“小若谷,你也来瞧一瞧。”
徐若谷听后,硬着头皮上前,查探一番。
最后苦恼的摇了摇头,脸上眼底无助之色。
“这脉象极其微弱,却很紊乱,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好似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乱蹿,根本不似活人脉象。”
“如今单凭外观和把脉根本查不出中了何毒,更别提如何配置解药。”冉珂道。
众人听闻此言,皆面露难色,陷入了沉默。
“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时晟道。
凡华忽然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于是道:“若是能找到当时他们所用的毒,能否配置出解药?”
徐若谷微微点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
“尚有一线生机。”
“秦义贤曾在黑市的地下斗兽场场炼制血厄傀儡,想必那里定还留有药剂,我已派人寻找,想必很快就能找到。”
“如此也总好过全然无望。”云正霆欣慰道。
时锦正听得认真,忽然,角落里一只老鼠悄无声息地爬了出来,径直爬到了时锦的脚下。
等时锦察觉到脚下有异样,低头一看,顿时吓得惊叫出声,打破了原有的沉静。
“有老鼠!”
时锦大喊着,立刻跳到了凡华身上,凡华赶忙接住了她。
老鼠也被时锦的叫声吓到逃窜。
瞧见时锦牢牢地揪住他的衣角,满脸害怕地靠在他怀里。
他手一甩,射出一枚银针,精准地将那只正慌忙逃窜的老鼠射死了。
“没事了。”凡华柔声道。
时锦这才松了口气,可紧接着她就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到了自己身上。
脸上顿时浮现出几分羞涩忸怩的神情,赶忙从凡华身上跳了下来。
一时出糗的时锦,此刻眼神飘忽不定,尴尬地不敢和别人对上视线。
凡华和时锦等人从大理寺出来后,便遇到瞧见门口有一老者,身形佝偻,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疲惫,来回踱步。
云正霆见此情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这位老者,日日至此,询问其子状况,劝之无果,驱之不去。”
凡华知道这老者是何人,第一个被抓进牢狱的血厄傀儡就是他的儿子。
老王一眼就认出凡华,见他出来,眼中陡然燃起一丝希望,他立即上前便朝他跪下。
凡华见状赶忙搀扶他起来。
“老人家,莫要如此。”
“世子,犬子的病况究竟如何?能否医治?”
老王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双手紧紧抓住凡华的衣袖,眼神中带着几分哀求与期待。
凡华沉默片刻道:“令郎之症较为棘手,大理寺正联合各方能人医者,日夜钻研破解之法,过程虽难,但一定会救治令郎。您且先安心回去,莫要在此处过度劳顿。一旦有确切消息,我等会即刻遣人告知于您。”
“阁主,黑市的两个地下斗兽场找到了。”
这时一个暗卫忽然到来,低声传话道。
凡华等人听言,立马赶往黑市。
当他们举着火把来到黑市的地下斗兽场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与荒芜。
两个斗兽场皆被大火焚烧殆尽,不成模样,尽是焦黑的残垣断壁,什么都不剩。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与灰烬味,难以消散,浓烈得令人不适。
冉珂皱着眉头,心底刚燃起的希望,如今被破灭了。
他满脸沮丧之色,无奈地叹道:“如今这儿被破坏得一干二净,什么都不剩了,这让我们如何去研制解药?”
徐若谷亦是神色凝重,眼中满是失落与惆怅。
凡华眉头紧蹙,沉思片刻。
他脑海中蓦然忆起此前在他处所遇到的几个制毒窝点。
他的眼底闪过一光亮:“或许还有其余窝点。”
地下漆黑一片,一片压抑沉闷。
待上片刻,时锦便觉得身体不适,胸口沉闷,呼吸急促了几分。
凡华听力敏锐,瞬间捕捉到时锦紊乱的呼吸声。
他急忙转身,关切与担忧问道:“绵绵,你怎么了?”
“这里太闷了,我有些不适。”时锦轻声回应道。
凡华毫不犹豫扶住时锦的手臂,果断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去吧。”
说罢,众人纷纷离开。
鹿县。
一个茶摊上,靠近路边的茶桌上,三个男子正在闲谈。
一位身材壮实的男子忽然开口道:“最近城里太平,这街上比平日热闹不少,没再见那些强盗入城搜刮民脂。”
一位面容清瘦的男子,应和道:“是啊,这得多亏了风云阁的人,据传这无极门和风云阁素有仇怨,所以风云阁的几位英雄少侠才来此寻仇。”
一个长相憨厚的男子感慨道:“但愿这样的太平日子能够长久些。”
絮无尘坐在不远处,一边不紧不慢地品茶,一边看似无意地将视线飘向旁边的茶桌。
那桌上坐着两个身着灰衣的男子,他们的衣服上绣着独特的图纹。
两人面色沉静,神情专注地聆听着这三人谈论的话题。
听到他们口中的无极门和风云阁的言论时,眉头紧皱,眼中满是不悦,似触及了逆鳞。
絮无尘已经在鹿县住了几日,为寻找关于无极门的线索,试图能找到无极门的确切位置。
今日终于给他找到了,那两男子的衣服上绣有无极门的标识图纹,正是无极门的人。
片刻,无极门的两名男子离坐,悄然靠近那三人的位置上。
下一秒,两人迅速拔出一把匕首,匕首寒光一现。
方才闲谈的三个男子,皆身中数刀。
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吓其他茶客以及街边的行人,慌忙逃离。
一时间茶摊乱作一团。
眼见三名男子倒地而亡,那两人这才收起匕首,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去。
絮无尘悄然起身,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