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得到京都要封城的消息后,便做了回京打算。
他深知,一旦京都封城,局势必将变得更加复杂和严峻。
而他既然已经决定相助敬安王,那就要早日回京做准备。
他看完凡华操练结束后,便启程。
此刻,午时。
凡华和时锦送李志到山门。
冷风徐徐,如冰冷的手轻轻拂过脸庞,带来刺骨的寒意。
时锦不自觉地裹紧身上的衣袍。
李志望着凡华,脸色柔和,眼眸含有不舍之意。
“时间紧迫,舅舅不能多留几日与你叙旧。”
话语中满是遗憾。
凡华看着李志,脸上露出理解的笑容。
“无妨,我们来日方长。”
李志听后,利落地翻身上马。
时锦见状,连忙挥手告别:“舅舅慢走!”
李志朝他们挥了挥手,“天寒,回去吧,不用送了”
说罢,他一抖缰绳,马儿嘶鸣一声,迈开蹄子向前奔去。
时锦和凡华站在原地,望着李志远去的背影,那背影在冷风中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远方。
时锦对着自己发冷手哈了几口气,她微微缩了缩脖子。
“走吧”
一旁的凡华见状,心中涌起一股怜惜。
他温柔地伸出手臂,将时锦轻轻地搂在怀里。
随后凡华将自己的一半的披风,披在时锦身上。
披风紧紧地裹住她娇小的身子。
“这样就不冷了。”凡华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时锦嘴角一勾,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和披风带来的厚实感,心中满是甜蜜。
她微微仰头,看着凡华,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有你真好。”时锦轻声说道。
二人相偎相依地进了山门。
京都。
絮无尘赴约来到秦相府。
“秦相身体可好些?”
絮无尘望着坐于主位上的秦义贤问道。
秦义贤闻言,客气道:“已无大碍,还得多谢陛下赐药。”
寒暄的话已出,这会絮无尘该问正题了。
“秦相邀约朕前来,是想给朕看何物?”
秦义贤忽然站起身,“此物在黑市,现在我们过去去瞧瞧”
说罢,他迈开大步,往外走去。
絮无尘心中带着一丝期待,紧随其后。
踏入黑市,只见人影憧憧。
此处鱼龙混杂,善恶难分,危机四伏。
有粗布麻衣的贩夫走卒,也有锦衣华服却藏头露尾之人,更有那三教九流之辈。
在这黑市之中,人人举止诡秘,各怀心思,有的为财富,有的为权势,也有的为不可告人的欲望。
虽有危险,但依旧有人愿意冒险前来,或许是因为这里没有规矩约束,是自由的国度。
秦义贤和絮无尘穿梭其中,许是见他们衣着华贵,气质不似常人,越来越多的目光盯着他们。
几个彪形大汉,在铁铺里打着铁,瞧见他们后,眼神流露出些许不善。
铁铺旁是一个卖动物皮毛的商贩,他扯着嗓子叫卖,满脸狡黠,一看就是奸商,手中拿着一个毛色洁白如雪,厚实而柔软的狐狸皮毛到处展示。
瞧见絮无尘后多看了几眼,见他们身着华衣,一看就是富贵之人,于是眼眸一亮。
他移步至絮无尘身侧,缓声道:“贵客,我手中乃极地北狐珍稀之毛皮,您买一条赠予心上人。”
絮无尘见市井之民向自己趋近,眉头微蹙,眼中尽是厌弃之色。
他决然回绝道:“不必。”
对面的摊位上是个江湖术士,他微眯着眼,嘴里念念叨叨的什么,瞧见快迎面走来的秦义贤,面色微变。
他冲着他们两人问道:“二位可要算一卦”
秦义贤只是瞟了江湖术士一眼,眼底含有几分冷漠与杀气。
江湖术士,望见他眼底之色后,心下一紧,眼底有几分怯弱,他微微垂眸,不敢直视他。
秦义贤未搭理他,径直走过。
絮无尘紧紧跟随他。
江湖术士望着秦义贤离去的背影,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叹了一口气,低声呢喃道:“我观他印堂发黑,之后怕是有血光之灾。”
秦义贤越往深处走,人群便越少,左走右拐的,不知走到哪条荒凉小巷里去。
周围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暗处中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们,见到是自己人后,有一个黑衣人忽然冒出来,朝着秦义贤一跪道:“主子”
见到是前来接应的人,絮无尘见状微愣。
秦义贤微微颔首,目光冷峻道:“我带人来看那些养的东西。”
絮无尘一听眼里闪过一丝好奇。
养的东西是什么?
他越发期待等会自己会看到什么新鲜的东西。
黑衣人给他们引路,打开一个院子的大门,进入一间宽敞的屋子。
他目光移至墙上挂着的一把剑,随后熟练的拉开剑柄。
忽然木板下露出一条幽暗的通道。
秦义贤等三人一同下去。
刚下去便有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胃中一阵翻涌。
絮无尘强忍着不适,紧紧跟在秦义贤身后,踏入了这个充满神秘与恐怖的未知之地。
由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都挂上烛火,这地下才不显得那么昏暗。
越往深处走,越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恐怖声响,以及闻到血腥味。
那声响似野兽咆哮和尖锐的嘶吼声,让人毛骨悚然。
秦义贤面色凝重,脚步沉稳,似乎对这里的一切并不畏惧。
而絮无尘每走一步,心跳便快了几分。
穿过那条向下蜿蜒的通道后,他们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来到了一处宽广得令人惊叹的看台。
台下是一个大型的围场,四周都是高耸的墙壁,散发着冷峻而威严的气息,仿佛不可逾越的屏障。
墙上满是凌乱与触目惊心的血痕,似有人在这里经历过痛苦绝望的挣扎。
墙上仅有一道铁门,门上布满了斑驳的血迹,似乎见证了无数不为人知的过往。
铁门的背后似有更加深不见底的黑暗。
恍惚间让人有一种感觉只要进去那道门便生死难料,无路可退。
台上满是一排排的宾客席,绕着围场而建,形成一个闭环的圆形。
秦义贤静静地伫立在看台边缘,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整个场地。
絮无尘站在他身旁,眼神深邃,似在思索什么问题。
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斗兽场,通常奴隶主会把奴隶与野兽放在同一个场上,让他们进行残酷的生死搏斗。
他看过几场。
以往在黑市斗兽场一开场,便是座无虚席。
场上的情景越是凄惨,人群之中便越发欢呼、叫嚷不止,仿佛被一种近乎癫狂的狂热情绪所牢牢驱使。
众人似乎全然忘却了场上之人所承受的无尽痛苦与绝望,只为了血腥残酷的场面而陷入极度的兴奋之中。
只是这个斗兽场与别人不同,建于地下,比较隐秘。
想来是不打算对外展示。
絮无尘瞟了秦义贤一眼,心下思忖。
所以今日秦相带他来这,便是看人与野兽的殊死搏斗的?
絮无尘想着,便开口问道:“秦相是想让朕看奴隶斗兽?”
秦义贤摇了摇头,用一种你格局太小的眼神望着他,声音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与变态,缓缓道:“不,比那个更有趣,更让人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