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南衣到达安全距离后,立即打开纸条,上面赫然写着“有要事相告于风先生,望速来清风客栈地字四号房”
风南衣看完后立即前往清风客栈。
此时,清风客栈内丝竹声声,歌舞曼妙。
戏台上,有一个身着胭红色衣裙,貌若云霞的美人翩翩起舞,台下围着一群赏舞之人,男子居多。
美人纤腰婀娜扭摆,玉臂柔柔伸出,抛出水袖,玉足轻起,那曼妙的舞姿,似游走在河畔边的蝴蝶,惹得台下的男子痴痴的望着。
忽而美人唇角一勾,美目顾盼生姿,与台下的男子眼神接触,刹那间男子似被勾了魂一般,心神俱迷。
风南衣到达客栈后,大致观察四周,没察觉什么异样后直奔楼上。
上楼之后,摸索片刻,才找到天字四号房。
风南衣推门而入,坐在屋内的洪公公听到动静后,立即起身望去,顿时四目相对。
风南衣眸子闪过一抹愕然,竟然是洪公公来找他,想必那要事是和陛下有关。
他立即将门关好,朝洪公公而去。
“风先生,可算盼到你来了”洪公公有些激动道。
两人面对面坐下,风南衣视线飘到挂于屏风上的破烂衣裳,眼眸一转:“难为洪公公为了见我而假扮乞丐”
洪公公见风南衣认出自己,他微愣片刻。
风南衣和絮无声身边皆有跟踪之人,他不敢贸然和他们接触,于是乎他去西街找一个乞丐借身衣服,佯装成乞丐,这才能巧妙的传递消息,又帮风南衣甩开了跟踪。
“洒家也是无奈之举,四殿下与风先生身边皆被人监视,洒家不敢近身,只好想到这个法子”
“洪公公有何要事相告,是否与陛下有关?”风南衣直接言明。
洪公公闻言似想到重要之事,立即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裹,放至风南衣面前。
“里面是一封信笺与一道圣旨,是陛下离世前,曾叮嘱洒家一定要将这些东西交于风先生”
风南衣闻言,脸色一变,立即拆开包裹,打开信笺。
敬爱吾兄:
展信佳,见字如面。
时过多年,吾仍记年少时与兄长于宫中嬉笑玩乐,吾还是那个喜欢跟在兄长屁股后面的人,然物是人非,惆怅旧欢如梦,觉来无处追寻。
秦义贤素来野心勃大,这些年权倾朝野,吾只是其操纵的傀儡,原以为吾会一直行尸走肉的活着,直至知晓兄长还存留活于世,让吾涅盘重生,但秦义贤岂会如吾之所愿,知吾逐渐脱离其掌控,于几年前便给吾下毒,日复一日,吾身体每况日下,怕是时日无多,但吾并不畏死,唯一的不甘是吾与兄长谋划多年仍未能扳倒秦义贤。
今日秦义贤带兵将吾困于宫中,并胁迫吾下旨将时氏父子抓入地牢,吾明白他这是撕破脸面。如今时氏父子被抓怕是凶多吉少,要对付秦义贤必不能少像时氏父子这样的忠良之臣,所以,吾愿兄长能够解救时氏父子。
吾知此事必定艰难万分,为此吾为兄长想好了一石二鸟之策,凡华乃是风云阁阁主,身后有强大的势力,依时氏父子与凡华的关系,定不会袖手旁观,兄长可与风云阁一同联盟,既能救出时氏父子,又能对付秦义贤。
另外,当年父皇忽然病逝吾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暗中调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吾怀疑此事与秦义贤有关,证据便藏在西街小院的墙缝里。
秦义贤已是丧心病狂,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翼朝百年基业决不能葬送在秦义贤这种逆贼手上,吾先前早已拟好圣旨将王位传于声儿,因此恳请兄长能够相助声儿登上王位,保我冀朝安宁昌盛。
吾心中最放不下的便是忧儿与尘儿,特别是尘儿,他与秦义贤走的近,任其为亲,事事听从,若是走上歧途,也请兄长尽量饶他一命。
言不尽思,祈愿珍重。
风南衣看完后心下五味杂陈,一抹难以言说的情绪在他的眸底涌现,他的眸子逐渐变得幽暗。
他除了是絮无声的谋杀,还有一个鲜少人知的身份,即已故的圣卿王絮辰。
二十几年前,他受先帝密诏负责调查江南贪腐案,在调查的过程中他发现江南贪腐案背后隐藏的水很深,触及他人利益,为此惹来杀身之祸,甚至让圣卿王府惨遭灭门。
圣卿王府一夜之间,被大火烧尽,他的妻儿也葬送在那场大火中。
他为查明真相,报灭门之仇,化名为风南衣并在江湖上建立了千霜阁,随后潜伏在絮无声身边当谋士。
暗地里他同时魏以及陛下私下一直在联系,他们一同联手调查真相,还从秦义贤手中夺回部分兵权,原以为一切能够顺利,但他们还是低估了秦义贤。
这些年他为查明真相可谓是煞费苦心,没想到他刚找到仇人,仇还未报,陛下与将军府接连发生变故,一切猝不及防。
须臾,风南衣收回心绪。
风南衣望着洪公公疑惑道:“陛下出事那日宫中守卫森严,洪公公是如何从宫里出来的?”
“洒家是从陛下寝宫的密道离开的,原本想直接去四殿下府上,但发现有人监视便不敢贸然上前”
洪公公盯着风南衣片刻,有些欲言又止,风南衣见状直接问道:“洪公公有话不妨直言”
“风先生你真只是一个谋士这么简单么?”
闻言风南衣眉头微皱,洪公公观其色解释道:“陛下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于风先生,洒家不认为风先生只是一个谋士这么简单,但无论风先生的身份是什么,只要风先生是站在陛下这一边的,风先生此后有任何事需要都可以吩咐洒家”
………
风南衣回府后,府里的小厮便通知风南衣去茶室。
室内风南衣与絮无声相视而坐,絮无声眉宇间染上几分深沉,但风南衣却以此相反,他神色平静的品茶,舒展的眉间上流露出久经风霜雨雪后的成熟稳重之色。
“风先生,我发现门外多了几个眼线盯梢,我们的行踪已被人监视”
风南衣眉心微动,语气平淡道:“嗯,出门时我便察觉到了”
絮无声见风南衣如此平静,宛若一切尽在掌握,于是他问道:“风先生可是有对策解决外面之人”
“对于外面监视之人殿下就装作若无其事,让敌人以为我们没有看穿他的计谋,将计就计,因为眼下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便是将时氏父子救出来”
絮无声闻言,眉心微蹙,似有什么顾虑一般。
这些年秦义贤一直视将军府为眼中钉肉中刺,三日后便能除掉时氏父子,他得保证不出现一丝差池,秦义贤让人监视他的行踪,无非是为此事。
这几日秦义贤以保证絮无尘的继位大典不受干扰为由,下令关闭城门,严禁城内之人外出,城外之人也进不来。
“秦义贤手上有禁军与御林军的兵权,牢房外层层防守,风先生想要从牢房救时父子怕是没有可能”
“想从牢房里救他们确实不不可能,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可以从他处下手”
絮无声听罢秒懂:“风先生是想在三日后的行刑之日救下他们”
“三日后禁军会将时氏父子押往刑场,押送的途中便是救下他们的最好时机”
絮无声他心中清楚,秦义贤手上有禁军与御林军,就算他出动多年隐藏的暗卫营前去相救也没几成胜算。
风南衣看出絮无声的顾虑,他直接道:“殿下不用过于忧虑,我早些年在江湖混迹结识了不少朋友,而这些朋友最近都在京都城,届时他们会相助于我们”
絮无声闻言眼眸一亮:“如此甚好,这样便多了几成胜算”
风南衣又喝了一口茶,模样看似镇定自若,但眼底却涌动着一抹寒意:当年的账是时候清算了。
此时,絮无声似看穿了什么,望向风南衣的眼神多了一丝复杂与探究之色。
风南衣虽然是絮无声的谋士,但他的身份却一直是个谜,若非风南衣深谋远虑、足智多谋,又对絮无声忠心耿耿,絮无声也不敢将他留在身边多年。
他能在京都城里埋藏自己的势力,想必不只是一个谋士这么简单。
风南衣同絮无声聊完之后,去书房写了一个食谱,便叮嘱身边的小厮明天早上送去云水间,让他们做出来。
亥时。
夜色深沉如墨,浮梦轩的密室里聚集一批人。
自从将军府出事后,连同凡府也被禁军封了,好在凡府的人及时撤离,才没有被禁军抓入牢狱,而一向生意火热的浮梦轩也闭门营业。
如今他们正在此处密谋如何解救时氏父子。
正此时,有一个敏捷的身影在夜色中穿行,行至浮梦轩时朝一个梁柱上射了一把飞刀,便飞身离去。
在暗室外盯梢的人听到动静后,立即前去查看,瞧见梁柱上的插着带纸条的飞刀,面色一惊,随即取下来,匆匆忙忙往暗室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