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和杜轩赶来时见时锦与凡华二人陷入昏迷,吓得赶紧将他们二人抬回寝宫医治。
在寝宫里的知鹿见到时锦和凡华被人抬回来时,看着二人面色惨白,身上通红一片时,她顿时吓傻了。
明明时锦今晨还好好的说要去找洛依问明情况,怎么一个时辰过后就变成这副模样。
徐若谷和冉珂闻讯慌忙赶来。
另一处。
二院的某个院子有一道匆忙的身影正往洛依的房间赶来。
木宁原本想将消息告诉洛依,谁知当她打开洛依的房门不出片刻就被她轰出去了。
凡华被抬回去的事情传开,阁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纷纷过去了凡华寝宫看情况,木宁也只好代替洛依前去。
寝宫里笼罩着压抑的气息,犹如暗沉的天空,闪过几道沉沉滚动而来的闷雷。
屋里屋外皆是人。
屋内站着几道焦急等待的人影,视线都集中在床榻上。
凡华与时锦被放在同一张床榻上,冉珂与徐若谷一人负责一个,分别为他们把脉,神情格外专注。
云川看着凡华的病态不禁皱眉,站在他旁边的知鹿也是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
冉珂在给凡华把脉时,蹙紧眉心,面色凝重。
凡华此次受的伤比他想得还要重,好在他这些日子为了给他医治做了一些充足的准备。
“我等心系阁主安危,还望告知阁主伤情?”忽然殿外传出一阵呼喊声,来自外面的众暗卫。
一遍两遍的呼喊声弄得冉珂火气上来,骂道:“叫外面的人闭嘴”
云川闻言,立即抽出背着的弓箭出去。
人还未踏出门外,只见三把利箭“嗖”的一声划破天际,直直的落在殿外的一个空地上,外面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紧接着却见云川走出来冷漠道:“谁在吵闹耽误阁主疗伤,我毙了他”
云川雷厉风行的举动震住了在场的人。
他们也是关心则乱,凡华是他们的主心骨、顶梁柱,为风云阁顶起一片天,若是他出事,江湖上那些对风云阁虎视眈眈的人,定会闻机而动,怎叫他们不担忧。
木宁见云川从里面出来,便同他询问道:“我等也是关心则乱,望云院长谅解”
话音刚落下,就见杜轩走出来,他安抚众人道:“阁主的伤无性命之忧,再者说冉珂医术高超自会医好阁主的,诸位留在这只会是添乱,还是回去静待消息吧”
“是”众暗卫见两位院长已出面发话,便纷纷离去。
杜轩和云川见状转身回屋。
冉珂这边查看伤情之后掏出两个丹药给凡华服下。
同一时刻,给时锦把脉的徐若谷他的面色略显平静,但眼底浮现一丝疑惑。
片刻有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响起,打破了此刻的沉寂。
杜轩:“冉珂,阁主伤情如何?”
知鹿:“谷儿,夫人怎么样了?”
二人闻声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随后挪开视线。
冉珂率先开口道“阁主经脉受损又遭受反噬,伤情严重,我已给他服下护脉丹和回气丹,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还需进一步医治”
杜轩闻言好后先是皱眉,而后不解:“阁主知用内力会反噬,怎会还用?”
听此话徐若谷联想到了什么,顿时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他忽然开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用内力帮锦姐姐压抑毒素,我看锦姐姐的经脉只是残留少许毒素并没有受损,但经脉上却有一股凌乱的气息,我还奇怪那股气息怎么来的,听你这么一说我想他应该给锦姐姐输过内力,为了帮锦姐姐压抑毒素漫延”
听罢,众人一时沉默,心下明了。
这确实是凡华会做的事,以他对时锦的深情,可以为她豁出性命。
片刻冉珂沉着道:“我现在需要及时给阁主和夫人准备药浴,为他们祛除筋脉各处残留的毒素,通行气血,濡养全身”
冉珂说罢急匆匆地走到门口,吩咐门外的手下:“子玉,叫院里的人速速将我这些日子为阁主准备的草药搬到过来”
子玉是冉珂最得力的手下,跟在他身边许久,冉珂有什么重要的事都会放心交给他。
“是”门口的子玉问声应答后飞奔而去。
很快就有人陆陆续续将药搬到凡华寝宫来,冉珂在凡华的浴池里放入大量的草药,铺满了整个浴池,让凡华与时锦二人进到浴池里泡着,泡上一炷香的时间。
药浴过后徐若谷给时锦服下一碗汤,此时时锦已没什么大碍,但凡华却还在医治中。
冉珂和徐若谷二人虽然都精通医术,但凡华病情复杂,身体不仅藏着寒冰毒还有反噬,在医治他这方面冉珂显然比徐若谷有经验,徐若谷在一旁充当助手。
二人忙了半个时辰后可算是把凡华的病情给稳定下来。
夜幕渐渐落下,清冷的月光将斑驳的树影落在窗棂上。
床榻之上的时锦猛然惊醒,思绪还停留在她和凡华在幽冥池相拥的场景,睁眼间看到她身处凡华的寝宫时,只觉得迷糊。
时锦一想到凡华的状况,瞳孔一震,慌忙坐起来,随之浑身酸痛令她不适地皱眉,她似睡了好久了。
低头间看到凡华在她身旁沉睡,她才舒展眉头,她定定地望着他的脸,明亮的眸子里浮动着柔和的波光。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无气色,嘴唇干燥,身子看起来还是虚弱。
她俯身,用手轻抚了他的脸颊,还好先前那寒冷的触感已经消失了。
忽然只见他蹙眉,头微微挣扎,睡得很不安稳,似在经历什么痛苦的事。
时锦见状立即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抚道:“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安心睡吧”
时锦的话似有魔力般,让他逐渐安稳下来,当她想抽回自己的手时,却发现手已被他攥紧。
这时却见知鹿拿着食盒走进来,看到她醒过来后,疾步而来带着哭腔道:“夫人你可算是醒了”
时锦见知鹿嗓门大,立即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知鹿意会立即闭上嘴巴。
时锦努力从凡华手中抽出她的手,而后示意知鹿出去,她现在有好多疑问想要问她。
时锦拖着酸痛的身子出去,待他们走到门外后,她才开口问道:“我和阿禹是怎么从幽冥池里出来的?”
“夫人您和阁主当时昏迷不醒,是杜轩让人把你们抬回来的,身上通红一片,别提有多吓人了”
知鹿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而时锦的关注点就只有昏迷二字上。
昏迷?难怪后面她没什么记忆了。
她现在人已经醒了,但阿禹还没醒,想来他受伤是比较重的。
想于此,时锦便直勾勾地盯着知鹿看,着急问道:“知鹿你老实告诉我,阿禹到现在都还没醒,是不是伤得很重?”
知鹿原本还想瞒着她,但被时锦的眼神看着都不敢撒谎,如实回答:“阁主不仅经脉受损,还遭受反噬”
“我与他都进了幽冥池,为何我没事,他却伤得如此之重”
“我听谷儿说阁主会遭受反噬是因为…因为用内力帮夫人压制毒素,确保夫人无碍”知鹿支支吾吾道。
时锦闻言面色霎时难看,心口酸胀,难怪那时她觉得身上没有那么疼了,原来是他在给她输内力。
知鹿见状又补充道:“不过经过冉珂和谷儿医治,阁主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只需静养一段时间就便会痊愈”
时锦失神,他始终把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正是这一点让她的心里感到不安,因为她害怕若是有一天在他们俩遇到生死之事时,他会毫不犹豫的把生的机会留给她,然而她并不喜欢他这么做,他应该要为自己而活。
知鹿见她沉默不言,立即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拿出来,转移话题道:“我怕夫人和阁主醒来肚子饿,便给你们备了些饭菜,您快趁热吃了吧”
时锦回神道:“好,相比你也累了一天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时锦将知鹿送走后,简单地吃了一点饭便上床躺着。
她侧过身静静地望着他,思绪飘远,脑海里浮现出他们的过往,眸子里渐渐流出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