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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还是会来,义捐这种事完全看个人意愿,百姓们也不想当大怨种,若官员只是口嗨,没有任何可行的计划,谁也不会白白交钱,百姓都怕钱最后落到贪官的口袋里。

历史上也曾有皇帝下令官员义捐,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宁肯等到叛军攻入城中,也不愿捐出一丝一毫。

也不知是皇帝的信用破产,还是官员们的思想滑坡,君臣之间混到如此境地,确实可悲可叹。

可汾城的商户们都很有觉悟,再加上辛将军刚才所说,需要准备得城防物资不少,这些都得花真金白银购买,是得集全城之力,才能得备齐。

另外,潘知府也是有魄力的人,很多城防工程其实早已动工,这些大头的银子都由官府出了,大伙没道理小家子气。

朱骷髅茶坊作为茶社社长,左右询问各茶坊东家,将每家义捐的金额大略算了算,便高声道:“汾城有难,咱们茶社当仁不让,捐茶、捐钱义不容辞。”

当然汾城不仅有茶社,还有弓箭社、蹴鞠社等等,其他社长见茶社先拿下头筹,立马跟上,纷纷报出义捐的银两数目。

一时之间,堂前气氛很热烈,众人对潘知府和辛将军的守城计划很有信心,愿意舍出部分身家参与守城。

就连没命社的马无命,亦拍着胸脯喊道:“没命社虽说穷得叮当响,但却个个不怕死,咱们不捐钱也不捐银,只捐人,北军来了,咱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好,有种!”众人听得热血上头,纷纷鼓掌,值此危难之时,正该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堂前的陈衙司拿起笔,将各社所报的银钱数目记好,潘知府略略看过,便道:“众志成城,何愁汾城不保,大家放心,各社出了多少,都会贴在衙门前公示,每一笔支出都会有记录,绝不会挪作他用。”

众人齐齐高声道:“潘知府的人品咱们都是知道的,信得过!”

“一码归一码,公事还得公办,只是很多物资,都需到外地购买,却不知哪户商家有门路?”潘知府如今有钱,却又担心买不到物资。

需知北军大举南下,其他各城必会加紧置办城防物资,同时还会严查关卡,减少人员流动。

出去购买物资的人必是商户,须备上路引条,更兼有门路,能购买到紧俏物资,像石炭、铁器、猛火油之类都是官营,不是普通商户能买到的。

合阳镇商户们立时来了精神,他们这批商人天天跟在边军身后,做了不少生意,这些路子都是门清。

不过他们与唐朝奉订好协议,如今更像是商业集团,便索性推举唐朝奉出面应答。

唐朝奉被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站起身道:“鄙人忝为当铺大朝奉,和合阳镇商户们,愿为汾城出一份力。”

朝奉本是楚国的正式官职,太祖时期为鼓励民间典当业的发展,凡开当铺的商家,都授于朝奉郎的官衔。

而后当铺掌柜俱被尊称为朝奉,就跟地主乡绅被称为员外一样,都属于民间敬称。

潘知府没想到汾城还有这么一尊大佛在,谁不知道当铺又称长生库,擅长以母金生子息,最是有钱,他高兴道:“如此甚好!”

有钱,又有商队,不消多时,粮食、武器都能源源不断地运来汾城,城中百姓便可高枕无忧。

接下来便有小吏将需购买的物资清单和商户们作好交接,争取用最便宜的价格,买到质量最好的物资,主打一个性价比。

趁着那边还在商量订单,章小林低声询问身边的刘大娘,“如今城中人多眼杂,不如去村中暂避。”

刘大娘想了想道:“目前情况尚好,沣儿还在书院读书,不如再等等看,若事有不谐,再去也不迟。”

章小林还待再劝,却见辛将军走来,章小林还以为他是给自己打招呼呢,忙站起身来,正欲行礼,却见辛将军眼睛直直看向刘大娘。

她挠挠头,尴尬道:“呃~难道你们认识?”

辛将军低声唤道:“小妹,是你吗?”

“是我!”刘大娘眼眶泛红,眼角隐隐有泪光闪动,虽说两人不是亲兄妹,但从小都是一块儿骑马、射箭,感情不比旁人。

不远处的刘言正紧张地观望,他一把抓住常来的胳膊,“不好,我这几日没去茶坊看她,怕是有登徒子上门。”

关键这登徒子还是一位将军,比自己强大多了,媳妇长得太漂亮就是这点不好,总有宵小缠上,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若不是怕惹得刘大娘不高兴,他恨不得将刘大娘关在后宅深院,不许旁人围观亵渎。

常来被抓得龇牙咧嘴,狠拍他的手,“轻点,人家是将军,不是登徒子。”

“谁说将军就不能是登徒子了,咱都是男人,他的那点花花肠子,我可是看得透透的,不行,我得去救大娘。”刘言说完,便一步蹿了出去。

而这边辛将军还在小声问道:“发生何事了?你怎会流落于此?”

刘大娘可是皇帝的后妃,一入宫门深似海,按规矩,入宫女子,娘家不用给嫁妆,以后娘家犯事与后宫女子无关。

就算面涅将军满门抄斩,她也能留宫中生活,或是干脆死在后宫,怎地好好一位妃子会在民间?

此事说来话长,刘大娘只得简单道:“小妹幸得有小林救下,要不哪里还能见到义兄。”

辛将军感激地看了一眼章小林,与之前的救命之恩相比,将义妹从吃人的皇宫中救出来,这恩情比天高、比海深,得立个长生牌位供奉才好。

章小林见他们以兄妹团聚,忙摆手客气道:“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她话音刚落,冲过来的刘言急急道:“将军,请借一步说话!”

辛将军不疑有他,往旁边错开两步,“这位小兄弟有何指教?”

“呃~指教不敢当,我那个……那个……”刘言以为辛将军看中了刘大娘的美貌,脑子一热,嘴比大脑反应快,根本就没想好说词。

辛将军眉头一皱,不明所以地问道:“那个是哪个?”

刘言抬头看了看刘大娘,见到她关切的眼神,立时便生出无比勇气,“还请将军自重!”

“嗯?”辛将军想了想最近好像挺自重的,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啊。

好歹他也算见过大世面的,只当最近走背字,出行不顺,碰到个脑子有问题的,转身便欲离开。

哪知刘言越想越气,扯着他的袖子不满道:“将军何苦招惹我的娘子?”

辛将军真是丈二和洞摸不着头脑,好好地这是闹哪一出,他每天都在军营里跟糟汉子混,哪有时间沾花惹草,“这位兄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刘言不高兴了,刚他瞧得真真切切,辛将军可是主动来找刘大娘说话的,那双眼睛可深情得很呐。

“将军,刘大娘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你可不能打她的主意啊!”

辛将军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人胆子不一般,竟敢给先帝戴绿帽子,也不怕被诛九族,这人该不会是傻子吧。

“抱歉哈辛将军,刘言兄是我的商业合作伙伴,嗯嗯,脑子有点问题,我带他走!”章小林情知是误会,忙把刘言扯远。

刘言急了,“小林,别怕呀,他虽是将军,还能强抢人妻不成?青天白日的还有没有王法啦!”

“嘘~刘兄,你误会啦!”章小林小声道:“那是刘大娘的义兄,你想哪里去了?”

“义兄?”

“对啊!你还得叫他一声大舅哥呢。”章小林赶忙提醒。

刘言懵了,这哪跟哪呀,没听说刘大娘还有义兄啊,“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

辛将军回头看向身边的刘大娘,指了指自己脑袋,“怕不是这里有问题?”

“都是我的错,从京城逃出来的时候,他被高衙内打伤的脑袋,得了失魂症。”

刘大娘现在也说不清对刘言是什么感情了,其中夹杂感激、同情更有些愧疚,当然还有些别的情愫在。

辛将军毕竟是行伍出身,接受能力强,“算了,傻人有傻福,只要对你好,我倒不介意多个傻妹夫。”

想想义妹在后宫中的生活哪里是人过的,倒不如在民间自由自在,以后再生个孩子,义妹的后辈子也算有靠。

辛将军原本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尽力保住汾城,但如今身后还有义妹和这么多出生入死的兄弟,就算拼死也得护他们周全。

潘知府和唐朝奉等人谈好合作,其中石灰、粮食、石炭等物都是急需,合阳镇商户们立刻拍着胸脯答应,明天便出发采购。

而章小林和龙大当家两人,也得到了大笔订单,两人分别供应汾城所需的火药和糖、盐等物。

随后潘知府便命书吏将各商户义捐的银两及采购清单写明白后,贴在衙门外墙上。

此举倒又引来大批百姓捐钱、捐物,虽说每人所捐的数额不大,但积沙成塔,这也是笔大钱,足可以解决许多问题。

潘知府也讲究,不管百姓所捐多少,哪怕只捐一文钱,也写告示贴在墙外,如今府衙墙外贴满了大白纸。

有百姓没事就乐呵呵地过来找自家名字,“呵呵,这钱是我捐的。”

“咱钱没白花啊,看看都用在买粮食和药材上了,好啊!”

待章小林和龙大当家回村后,便去找章里正,商议北军攻来时,村中的应对计划。

“咱村子地处偏僻,按理北军也瞧不上咱们这,但现在不一样了。”章里正叹了一口气,他才知道风流道长竟然是北国人,这谁能想得到。

原本不入眼的小村子反倒成了北国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章小林挠挠头,“事已至此,咱们还是想办法应对吧。”

章里正打起精神,说道:“咱村两座围屋,地下已经打通了暗道,另外村后还有一条小道直通后山硝洞,安全自不必多说。”

不过这只逃命的基本手段,真正要在山里生存不容易,还得做好万全准备。

他们一路从章家村逃到此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章小林补充道:“前阵子不是收了一些麦子吗?趁这段时间还算平静,咱们把麦子磨了,做成饼子,切片晒干,下回吃可以不用生火。”

这个方法还是她从在台城监狱学来的,也算活学活用。

“也好,明天我再让村里人煮一些酱布、醋布出来,该准备的都得准备好。”章里正深知危险总是突如其来的,不提前做好准备工作,临时去弄,肯定来不及。

龙大当家提醒道:“咱们村子不比城里,最近还得小心北国探子。”

以他对北国人的了解,战事还没开打前,北国探子往往会扮成普通百姓混进城中,查探情报,而章田村必然也是他们重点侦察目标。

章里正也不敢大意,“放心吧,咱村子里都是熟面孔,就连之前的王通判,都被你师父打发到玄观妙学道去了。”

章小林笑笑,“指不定玄妙观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风流道长毕竟师从玄都观门下,欺师灭祖的事情应该不会做。”

风流道长这么多年接受唯心主义教育,想必对于举头三尺有神明之说,早已深信不疑。

众人跟着笑了一阵,章里正摸了一把脸道:“ 实在不行,咱就住到玄妙观,好歹受老天的庇佑。”

几人就着昏暗的油灯,又细细讨论了进山后的具体安排,聊到夜深方才各回各家。

自此村中众人都开始准备逃难用的行囊,确保北军来时,能直接带着一家老小挑着筐就跑。

章里正担心邓家村等人受到波及,早早提醒他们准备好干粮等物,以作应对,不过邓家村人人穷得无所畏惧。

邓村长干脆道:“咱村子里穷得连耗子都呆不住,北国人来了也好,正好给咱们送粮食来了。”

章里正大受震憾,结结巴巴道:“啊?这……这个咱们还是要小心,他们可是真会杀人放火的。”

“多谢章里正的好意了,咱村老少受你们恩惠不少,北军若真来了,我们先在前面挡着,你们村先撤。”

章里正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山里这么大,藏两村人完全没压力,完全没必要这么壮烈,“这个大可不必,敌军来了,咱们往山里藏着就是。”

“要的,要的!”

章里正看邓村长好似听明白了,又好似没听明白,也不好再说什么。

回村后,他安排村里小伙子重新将硝洞规整好,做好驱虫防潮的准备工作,以便存放粮食,供村民暂住。

一切工作都在忙中有序中进行,章小林配制的火药已经存了不少,因事关重大,每回都由辛将军派亲兵过来取货。

这天小乙早早赶着马车过来,“章东家,你那火药真给力,配着导火索,愣是炸飞了好几个北兵。”

章小林从配料室出来,拍了拍身上炭灰,“北国人狡诈多端,最喜欢赶着无辜百姓在前面走,不如此焉能杀到敌人。”

“这方法确实妙,咱还没损一兵一卒呢,就连挫敌人锐气,”小乙感慨不已,“咱打了小半辈子的仗,还真没这么轻松过呢。”

章小林小心将装满火药的陶罐挪了出来,“虽说如此,还得小心北国探子使坏呢。”

这火药遇火就炸,遇水就息,弱点不少,还需小心防备敌人搞破坏。

小乙接过罐子放进马车,“可不是嘛,辛将军已经考虑到了,装填火药的房子都有重兵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章小林拍了拍车厢,“好了,我也不留你吃饭了,早回早安全。”

小乙深知责任重大,立时赶着马车,和押车的士兵出村后往汾城走去。

但有时候,麻烦总是不请自来,小乙正悠闲地边看风景边赶车呢,却见一对老夫妻互相搀扶着往村里走。

此处都是偏僻的荒地,附近除了龙大当家的大院外,便只有章田村和邓家村等迁来开荒的移民。

小乙只当他们是早起干活的村民,便继续目不斜视赶路,可是老夫妻俩许是走累了,许是没吃早饭,竟身子一歪倒在车前。

“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