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改造
一直未曾蒙面的司提要见他们四人!
徐月心此刻的心情颇为复杂,一边是想见见那位神秘的司提,一边又怕对自己不利,自从杀死自己的丈夫,又遇到许多形形色色对自己图谋不轨的男人,她几乎对男人感到厌恶。
若有可能她第一时间在见过那位司提后,将对方杀死。
从四个不同的房间沐浴出来,换上崭新的衣裳裙袍,徐月花忽然有种感觉,自己一行四人可能会出现天翻地覆的变化。
“跟上!”
络腮大胡子的青墨绣衣汉子看了看这个洗去尘埃后的美丽妇人,然后,又看向老头、肺痨鬼、魁梧大汉。
压着刀首转身走在前面带路,他话语也紧跟着在说。
“你们往日做过掌柜、杀过人、卧床多年,还是嗜酒如命,但今日得到司提召见,尔等最好收起不该有的心思。”
徐月花看着前面领路的络腮胡汉子背影,有种扑上去掐断他脖子的冲动,可对方举手投足间,有一股莫名让她感到心悸的气势。
仿佛只要她敢有一丝妄动,对方只需轻轻抬手,拔出那柄刀,像杀一只畜生一样将她杀掉。
穿过月牙门时,走在女人后面一点的老头忽然问道。
“敢问这位大人名讳?”
“呵呵,鄙人斐胄。”汉子直言告诉了他们姓名,走过池塘边代表二十四节气的石板小道,他叮嘱东张西望的酒鬼,“不要靠近水潭,小心被里面的东西吃掉。”
魁梧男人压根不信的,反而将上半身探出护栏朝深幽漆黑的水塘张望,嘴里还嘟囔:“能有什么东西,把我吃掉!”
下一刻。
他眸子陡然一缩,不屑的表情转眼化作惊骇,前行的徐月花等人就听他“啊!”的一声大叫,唰的冲到队伍这边,躲在人群里,偌大的身躯竟瑟瑟发抖。
“呵呵,跟你说了不听。”
斐胄嘴角挂着冷笑,旋即转入长廊,带着他们继续往前,看着周围奇花异木,凉亭阁楼,老头好奇的询问酒鬼他怎么回事?
徐月花在旁边抿着嘴,安静的倾听。
“那……那塘底,有一对眼睛,这么大!”酒鬼回想刚才探出身子朝池塘张望时,森幽的水面之下,竟泛起红灯笼般大小的一对眼睛,隐隐约约还看到深水下方有张大口若隐若现的缓缓朝他张开。
听完酒鬼的描述,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说的。
毕竟太过匪夷所思了。
难不成,这宅院里还养了传闻里的妖怪不成?
“到了!”
这时,前方传来粗野的话语,四人连忙站定,竟来到一扇漆红的大门前,只见那叫斐胄的汉子走上前,恭恭敬敬的朝门扇拱手弓身。
“绣衣司挎刀斐胄,有事求见司提。”
呼!
好似一阵风从那扇漆红大门吹来,彷如眼花般一张硕大的人脸阴沉的打量众人,随后又一晃不见。
徐月花四人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
“刚刚,你们看到了吗?”老头有些害怕起来。
酒鬼咽下一口唾沫:“看到了,一张好大的脸。”
说话间,漆红大门吱嘎一声打开,门缝在众人视野间渐渐开阔,斐胄当先一步走进里面,忽然抬手恭谨的唤了声:“斐胄见过司提!”
阳光透过庭院老树,斑驳洒在站立树下的身影上。
晨风抚弄衣袍,一手握着书卷,一手拿着毛笔的书生,轻说了句:“让他们进来。”便继续思索什么,在书上落下笔墨。
一旁,还有一清丽女子,手提一柄长剑屹立。
“是。”
斐胄拱手躬身后退几步,起身转过来,让门外那四人走进庭院,他则大步走了出去,那扇漆红大门霎时自行关上,发出呯的一声。
四人小心迈着脚步,朝背对他们的书生靠近,直到持剑的女子将头偏来,眼神露出警告,他们才停下。
做过掌柜的老头,到底懂套交情的,站定时,便先拱手学着斐胄的模样道了一声:“拜见司提。”
另外三人反应过来,也跟着有模有样的学起来。
“都来了,唔……让我看看都有谁,当过掌柜的李从信、杀了自己丈夫和几个浪荡子的徐月花、嗜酒如命的赵二隗、卧病在床多年的崔大眼。诸位,我可有叫错你们名字?”
树下的书生停下笔,将书卷阖上转过来,俊朗的相貌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就算不喜男人的徐月花也不得不承认,她对眼前这个翩翩公子提不起杀意。
“司提,念的在下名字无错,其余人,小老儿就不知道了。”当过掌柜的李从信又拜了下去,“不知司提,将我等低贱之人免除牢狱之灾,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去做?”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顾言有些欣赏这个老头,当过掌柜的就是不同,知道这会儿自己心情好,随即,他也不再兜圈子,九娘将檐下的椅子搬来,书生坐下后便说起正事。
“将你们捞出来,不过举手之劳,送你们回去,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徐从信偷盗主家财物,相信你下辈子基本都待在里面;而徐月花……若将你送回衙门,最少也是秋后问斩;至于你们两个,赵二隗,可想有喝不完的酒,崔大眼可想身体强健,不再受人白眼?”
顾言每一句话都点在四人心坎上,根本容不得他们拒绝。
那肺痨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摇摇晃晃的跪下来,他眼睛都红了,直接一头磕在地上,声音哽咽。
“司提在上,草民很想!很想不再受白眼……不想被家里人……当做累赘卖掉……求求你,你一定有办法治好我……大眼往后……给你做牛做马……毫无怨言!”
一旁的徐从信看着跪下的肺痨鬼,他心里也是有牵挂的,若是一辈子待在牢里,别说见着孙儿了,一双儿女估摸也见不着了,进去后的半个月里,他听探监的儿子说,妻子的眼睛都哭瞎了。
犹豫了片刻,老汉缓缓屈膝跪下:“司提,小老二也愿意为司提做事。”
徐月花则没有说话,见老头跪下了,她也默默的跪下来,一旁的酒鬼看了看三人,声音中气十足:“酒水真的管够?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只要你喝得下,一切由你。”
听到轻飘飘的的回答,酒鬼二话不说也跪下来。
“那行,以后俺跟你混了,你说做什么吧?!”
见到四人都表态了,顾言满意的笑了笑,“既然都没话说了,那该到我说话了。寻你们四人过来,是我需几个阴月阴时出生的人,而你们四个正好对得上,如此我要好好调教一番……”
就在那酒鬼赵二隗“啊!”的疑惑声音里。
院落忽地刮起一阵大风,原本明媚的春日晨阳,眨眼间阴沉了下去,明亮的小院变得阴气沉沉,四周房舍传来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
气氛陡然变得诡异。
四人跪在地上,脸色一时间惊惧不已,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变成这番模样,他们再看去那位司提时,只见他背后的房舍门窗之内,有着许许多多人脸浮现。
而另一边的房舍,忽然吱的一声打开。
正中的供桌摆着一个个陶罐,贴在上面的符箓在风里上下翻飞。